“......”
“笑死,你也是刘阳教的?”“是哇,她还是我们班主任。我14届的。”
这神秘编号的含义,便是届数与班号。李家明也是港实资优班的,只不过他高我们好几级,现在应该还在华荆读博。我终于记起来我们怎么认识的了。那还是在2019年初,港实的大学宣讲会上。 那时放寒假的我回去当渡江大学的招生志愿者,好容易闲下来,便在摊位上刷手机。刷到赵雷新发了一条朋友圈,我便习惯性地给他秒赞。 又一秒后瘦猴团长也点了个赞,紧接着我就收到瘦猴的一条新消息。他只是简单地给我截了个图,我就破防了——那是瘦猴视角的朋友圈共友点赞。排在我前面的足足有九个:“这都是少爷经常互动的美女,不完全统计。”
我气极,嫉妒到简直无法思考。绿色的聊天气泡又咕噜咕噜地弹出来,让我赶快Move on Move on,而Move on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个男朋友。正好这时对面华荆摊位走来一个人跟我搭了几句话,又说想加个微信。我看了眼他递过来的头像和微信名是哆啦A梦便通过了。 我得承认,当时的心态是带着点轻佻的。我想忘了赵雷。 “啊啊啊,14届的学霸!——我懂了,那你跟郑钧杰他们不就是同班嘛!”
14届的港实资优班是传奇,郑钧杰学长更是传奇——当年的14届资优班,无论是申上海外藤校还是通过高考考上C9的人数都破了历史新高,郑钧杰学长更是拿下了皇家理工全额奖学金与特区政府奖学金的神人。刘阳作为14届资优班的班主任、我们的语文老师,便经常在课堂上吹嘘她当年怎么手把手带的这群好学生,最后又取得了多么辉煌的战绩。 “对,刘阳很喜欢他。”
尽管人早已从港实毕业,许多私事、旧事还是不免成为刘阳老师年复一年届复一届的谈资。这就是学霸的烦恼了。
“但我不是学霸!刘阳都不记得我了。”这个李家明还有点委屈。
确实,刘阳在我们面前提起过很多个14届学生的优秀事迹,但我对李家明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得不说刘阳老师业务能力很强,但做人实在偏心,对成绩最好的那批学生会特殊照顾,还爱捧高踩低。而我作文写得不错,算是被刘阳偏心的受益者——据说毕业后刘阳还把我的旧作打印成册让学生学习。 “哈哈,刘阳还挺喜欢我的。”“那说明你是大学霸哇。”
“没有没有,”我习惯性谦虚。“就作文写得还行。”
他又问了我几个人名,我遗憾地表示不认识。看来被刘阳铭记的,都是幸运的少数。 “李诗涵,刘阳提起过没有?”
“我知道!刘老师之前还拿李学姐的作文让我学习呢。”
“那看来我就跟这个学霸比较熟了。李诗涵现在在外交部混得风生水起,前阵子还一起聚了聚。至于郑钧杰他们,好多人毕业后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哈,那你知道郑钧杰学长的女朋友吗?她跟我同班。”
“什么什么!”
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李家明兴奋起来,“怎么回事!!”
于是我跟李家明开始跨届吃瓜:“故事还得从刘阳说起......” 我们高三的时候,刘阳曾请郑钧杰回来做经验介绍。之后的体育课,我和祁琦在体育馆打羽毛球,没想到郑学长也来了。祁琦是学生会会长,在筹划一个面向全校的对谈沙龙,郑学长是嘉宾之一。郑学长便很自然而然地要到了祁琦的联系方式,又自告奋勇提出要加入我俩的羽毛球战局。 那一场双打,我见证了一段爱情的开始。在此期间郑学长眉目传情,和祁琦谈笑风生打得叫那个投机。但鉴于当时我过分年幼单纯无知,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我知道一切,已经是高考之后,祁琦在朋友圈官宣——当晚,我们班很多男同学也心碎了一地。 “没看出来哇郑钧杰,下手够狠哇!”
李家明感叹道,“才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我不满,“谁是小朋友,都上大学了诶。”
“好好好。”
李家明便跟着我嗑起了CP。“哎呀,刘阳做媒,以后高低不得请她一杯。”
确实,刘阳一向冲在嗑这对优秀学生CP的前线,各种转发点赞。我敢肯定,她知道的内幕比我还多。 “你们这届资优班怎么也叫7班?”
李家明又开始问。
“是啊,估计是校长迷信,说你们那届把教室的风水都带旺了,换都不肯换。”“学校后面那家煲仔饭还开不?我们那会儿老翻墙出去吃。”
“啊哈!我们也是!后来老板还开了外卖,跟学生一块同流合污瞒天过海。”
“真怀念啊,有机会一起去吃吧!”
“......” 我跟李家明聊得确实很是投机。但后来这一长串的聊天记录,越往下拉,越稀疏。最后他主动找我聊过几次天,但一切还是归于陌生、沉默与隔阂。 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很难,得讲究timing. 其实那时李家明还经常点赞评论我的朋友圈想再约我出来玩。但我开始是过于年幼无知不懂很多弯弯绕绕的暗示,只单纯把他当做一个老学长;后来心里徘徊来去却还是一直给赵雷留着位置,觉得除此之外都是not my type. 再后来,赵雷的离开直接把我的心挖走一个大洞,从那时开始我的社交状态就几乎不更新了。现在,我从港实毕业已经三年,祁琦现在跟她的学长发展成什么样我都不是很清楚,生活中跟李家明还会有什么交集。 我们隔着漫漫的时空各自颠沛流离。在他之后的之后,我又认识了很多很多人,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有关“14-07-李家明”的记忆,便渐渐地在一片深海中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