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是陷入绝境之后，秦望舒的心情放松了些。她看着眼前深灰色的斑梭草，伸手摘了一片叶子下来，缺口处很快就渗出墨绿色的汁液，但片刻后便凝成了暗绿色的固体。这是一种植物缩水的保护机制。果然在恶劣环境下生长出来的植物是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株斑梭上，抿了抿唇道：“不知道地下水有多深，能不能先挖出来一些救急。”
云轻宴从腰间拿出水囊给她，解释道：“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地下河的走向和水流，今晚回去找古大人问问有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如果有对着这方面了解的百姓最好。看着他递过来的水囊，秦望舒舔了舔已经起皮的嘴唇，摇摇头道：“我还不渴，等待会儿再喝吧。”
现在最贵重的就是水资源了，在能承受的范围，她要坚持和适应。云轻宴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自责，当初说过要她在边关和在京都一样幸福，结果现在连喝水都要小心。看出他的心思，秦望舒过来牵过他的手道：“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一个村子，我想去那边看看。”
“好。”
云轻宴自然是没意见。秦望舒说要去的那个地方，衙役也认得。“那边是萨索村，因为离陇丹城不远，加上城里也安置不了太多的百姓，所以村里还有人居住。”
几人到村口下马，秦望舒没有进去，而是顺着杀路到了百姓的地里。这边的土质都是沙地，一眼看过去是光秃秃的一片，连根杂草都看不见。秦望舒看到下面的地里好像坐着个人，跟云轻宴对视一眼一起下去。“大爷，你在这做什么呢？不晒吗？”
秦望舒看着他在头巾外的头发都白了，就叫了一声大爷。大爷盯着他们两看了一会儿，哑着声音道：“晒习惯了。”
这两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天气，他们都习惯了。沉默了片刻，大爷忽然问：“你们从外地来的？”
秦望舒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顾及，学着大爷的样子在地上坐下道：“我们从京都来的，这是安平王世子。”
她指了指云轻宴做介绍。大爷的眼睛睁大了两分，笑了一下道：“当官的？”
云轻宴低低的答应了一声，秦望舒发现，大爷对于当官的这种身份好像并不是很期待。“不管是什么官，能找到水就是好官。”
大爷的要求听着也不高，但恰恰就是目前最难解决的问题。“会找到的。”
云轻宴的声音也变得暗哑，在没有找到利用地下河的办法之前，他不想将手事情说出来，以免消耗百姓的期待。“大爷，以前这地里，种的都是什么？”
秦望舒拿了一捧沙土问。大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种玉米，种土豆，种红薯。”
“那收成怎么样那个？粮食呢？”
秦望舒继续问。“天旱，收成不好，只有红薯还算可以。”
大爷有问必答：“西疆种不出粮食，吃的都是卖了红薯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