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虽然也能说是缓过来了,但陶千宜宁愿没有!四面八方全是这个人的气息,更加过分的是,即便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人还完全是一副不知反思的样子,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开她。死不悔改,罪加一等。恨恨的磨了磨牙,但不等质问,陶千宜自己就先泄了气。她该说什么?难道是要生气自己未婚夫想要跟自己亲近吗?那太有病了吧。又或者,她该按照“常识”,说他这是对自己不尊重?可这一切,明明是她自己纵容出来的结果。毕竟,这个人所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全部都是来源于她。所以,她这难道是自作自受?最后的最后,陶千宜只能怄气道:“你不是说‘不做什么’吗?”
李雁心虚了一秒,很快就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我是有那么说过没错,但前提是你没有故意说那些混账话来气我。”
“谁气你了?谁说混账话了?我看你才是个混账,做的也尽都是些混账事。”
她说的,明明全都是有理有据、是最值得人信服的理论了。唉?也不是,刚刚事情发生之前,她是在说什么来着?“好好好,是我混账,好了吧?”
陶千宜侧过头看他,这人未免应得也太快了点吧,占了便宜就这么好说话?“不过……”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又正了回来,李雁认真注视着她的双眼,“不许再说不成亲这种话了,就算只是玩笑话,也不行。”
可他越是认真,陶千宜那点子逆反心理就越是蠢蠢欲动,慢悠悠的开口问道:“那要不是玩笑——”再一次被捂住了嘴,万幸,这一次用的是手。“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
李雁阴恻恻道。唯一还露在外面的眼睛多眨了两下,陶千宜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不服气的想要咬人。只可惜现实情况完全不允许,在这么被捂着的情况下,她根本是咬不到。就气人。拉下李雁的手,陶千宜不开心的多捏了两下,抱怨道:“讨厌,明明原本是我要声讨你的,怎么现在的立场倒好像是调了一个位置,换成你在跟我说教了。”
“那还不是你乱说话的错。”
虽然听起来有点道理,但陶千宜会认?“那你还没说,你跟人家姑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拉拉扯扯的,又是在做什么?刚刚我可都听到了,人家对你,那叫一个缠缠绵绵,情深意……”再一次,注意,是再一次的。再一次陶千宜还没能把话说完,就又被打断了。李雁上手掐住了陶千宜的脸颊,轻轻往往扯了扯,成功让小姑娘闭上了嘴巴。不然的话,陶千宜都怕口水会留下来。“你是在这里跟我显摆你会的成语多吗?怎么全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
虽然看起来是李雁辖制着陶千宜,但他的表情反而更加气急败坏。“我刚都跟你说了,那人的脑子不正常,难道你们离开这么久,她都没能跟你解释清楚吗?等等,不会是那姓米的又唯恐天下不乱的跟你多说了什么吧?”
看李雁一脸凝重的样子,好似但凡陶千宜点下头,他就能立马杀去米国公府,把米雀屏再抓回来解释,陶千宜都不好再逗他了。拍开了李雁的手,陶千宜揉着自己的脸颊,开口道:“这关米姑娘什么事情?”
“怎么不关她的事儿了,这事儿从头到尾,就都是她一个人搞出来的啊。”
李雁急道:“那真说不关的话,那我看我才是那个‘不关’的,最无辜就是我了。”
“你哪里无辜,你要是真无辜的话,人家怎么不找别人,专门就找上了你呢。”
“你这完全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陶千宜折腾了一大早晨,又是站又是跪的,现在脚疼的厉害,直接往前一靠,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李雁身上,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嘴上继续说道:“那也是因为你本身可疑嘛。”
“谁说的,等等,你刚刚是不是打哈欠了?”
李雁低下头,结果陶千宜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敷衍道:“没有,你听错了。”
“我才不会听错,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李雁伸手想要把她给挖出来,结果一个不小心,又是碰到了那块松开的领口,就像被烫到一般的收回了手。“喂!”
李雁虚张声势得压着嗓音嚷嚷起来,“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姑娘家啊,不说别的了,你倒是先把你自己的衣服给整理好啊。”
陶千宜往上看了他一眼,又或者说是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问道:“谁弄乱的?”
“你……你这……”嘁,怂的这么快,还想学别人耍流氓呢,陶千宜表示嫌弃。也没什么要背过身,或者再夸张点躲去一边的念头,真的觉得脚疼的陶千宜,这会儿是多一步也不想走了,直接就这么靠在李雁的身上,整理起了衣领。其实也没什么要整理的地方,就再收收紧、拉拉直,陶千宜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避讳的。但李雁的反应就实在有些大了。“你这一惊一乍的,在做什么啊。”
差点被身后的人肉靠垫给晃了一下,陶千宜开口的语气也冲了起来。李雁嘴巴张张合合的,最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陶千宜看得纳闷,“你怎么了?本来不也是你弄开的吗?你现在这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你是要做给谁看?”
“我的姑奶奶啊,算我错了好吗?求您别说了。”
陶千宜倒是很好接收到了对方的求饶诚意,只不过——“你至于这样子吗?就算不说今天,那……最起码,去年的时候,你不是还见过我只穿着寝衣的时候。”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百无禁忌的,连江嬷嬷都已经懒得再多嘴,现在又是装什么纯情?李雁嘴巴微张,半晌儿没能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然后就在陶千宜眼皮子底下,肉眼可见的,红透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