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兽肉与好吃的板栗吃了一半,啃掉了大骨头上的肉,她才喝了一口汤,抹干净了唇上的油脂。
两相比较一番,再把阿邺的那份弄了一半到自己的陶碗里。
她整了整神色,愁眉苦脸地走进了石屋。
即使是远古,即使没人教导,有些人精明与狡猾,是无师自通的。
阿麦端着陶碗走进石屋,阿邺正奄奄一息地趴在皮毯上,
看到阿麦哭丧着脸,心中就生起了几把火。
若不是他现在动弹不得,他肯定抽她几巴掌。
“哭丧着脸干什么?打个晚餐也用这么久?”
阿邺很想低吼两声,不料说出的声音却是软叭叭的,毫无气势,只得收起了心中的火气。
阿麦哭丧着脸低声说:“那几个阿姆太过份了,明知道你受了伤,死活都不肯多打一点晚餐——”
她把阿邺的晚餐放到了阿邺的面前:“你看,几个阿姆说你的木牌是三等级,死活不肯多打一点。”
“我苦苦求了许久,几个阿姆不仅没理我,还骂我了。
说什么不服气,让你离开部落,出去自己打算自己烤着吃,不怕亏了烤肉。”
阿邺阴沉着脸,眼底的怒意堆积,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问:“你的哪份呢?”
就知道这样,阿麦心中暗恨,天天逼着她多干活,弄个中等的饭菜归他。
而他得到了三等饭菜,永远是自己的。
她乖巧地把自己的一份也放到了阿邺面前,阿邺看了看比他那份多不了两块的骨头,暗自恼怒。
“怎么这么少?”
“今天中等的都这么少,只有上等的最多。”
她忍了忍,半晌忽然低声说:
“我刚才打晚餐的时候,正看到几个阿姆给神使与首领送去晚餐,把好东西全捞给他们了。”
阿邺没有哼声,他知道几个阿姆就是阿麦所说的那样。
他也曾经见过,每次有好的,先盛出来留给神使与首领。
把好东西全装了,其他的人才有机会吃剩下的东西。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几个阿姆觉得,首领与神使是部落的主人,好的东西奉上给他们是应该的。
即使如此,那些吃上二等三等的族人,相比在过去的部落,也好得太多。
至少,冰湖部落对食物做得讲究,即使几个阿姆并没有多少大厨的天赋,弄出的东西也比以前的好上几十倍百倍。
而勤劳的人,吃上最好的食物,即使兽肉的份量不算很多,但总体却是比过去吃得多吃得好的。
懂得感恩的人,觉得好东西先敬首领与组长等人是正常的。
而有些人,却觉得好东西全归那些人吃去了,而他们吃上三等的晚餐,连兽肉也没两块。
阿邺心中怨恨,想到自己无缘无故被挨了一顿打,还打得半死!
提到那个女人,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等他伤好之后,一定要让那个雌性好看。
还有阿玑,竟敢反对他,暗中想偷跑,他必须尽快好起来,阻止她!
阿邺眯着眼睛阴狠地盯着面前的陶碗半晌,忽然把自己的饭菜装了一半到阿麦的那份里。
把多的一份抓到自己面前,对阿麦恩赐地点了点头:“你吃那份——”
阿麦看着碗中所剩无己的晚餐,欲哭无泪地说:“阿邺,我吃不饱,明天就没有力气干活的——”
“没力气干活,正好可以寻那什么神使,让她给你多一点东西吃。”
阿邺没好气地喝斥道,又恶狠狠地瞪着她:
“嚷什么嚷?不服气?我受了伤,多吃一点不应该吗?谁让你没本事多弄一点东西?”
这说的是人话吗?阿麦含恨地低下头,心中暗自咒骂着。
她本来把三等的拔了一半到二等食物上,现在,他再拔一半,剩下的不到原来的四分一?
幸亏她刚才知机,在外面先把兽肉吃了一大半,否则都会给他饿死。
当初也不知鬼迷心窍般,怎么答应了这样的雄性?
如果不是雄性太少,雌性比雄性多出许多。
她担心没有雄性的雌性会没吃没穿的,也不会答应他。
神使一回来,部落弄出了什么工分制与等级,只要雌性听话干活,也能吃饱。
如果她早知道会这样,自己也不会答应与这雄性结契了。
自己一个人也能吃上中等的饭菜,如果没有雄性,她勤快一点,还有机会吃上最好的饭菜。
自己勤快一点,自己养自己,不香吗?
阿麦忍气吞声地把那一小份饭菜端到一边吃了。
她把陶碗里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连半点汤汁也不放过。
舔干净最后一点汤汁,她暗自叹气,却听身边的阿邺含恨地一捶地面。
“可恶——”
纵然愤怒,纵然再来的不满,他身上却半点力气也没有,往日的气势荡然无存。
阿麦忽然想到,她为何还要怕他?
他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或者能不能好?毕竟,在以前的部落中,族中受伤太严重的人,根本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