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笼罩镇北王府上空,惊雷劈下娇颜惨白。
月姬咬唇不语,却见江策拔剑相向,剑尖止于喉前三寸,杀意埋在漆黑瞳孔中,白发更显冷峻。
他不为美人动容,月姬也被此举吓到,颤声说道。
“家弟信上注明,如今他被困在一个势力里,只有暗杀镇北王才可谋得生机,而且杀了您,两人均可保全性命获得自由身。”
剑已回鞘,如此说来倒也合理,本来的疑虑烟消云散,可算是说通了。
月姬悬着的心放下,抬眸打量江策却见脸上神色不改,并未因此有变化,这才坐下突然想起一事。
立马站起,用手帕挡住因惊诧微启的唇。
眼中满是震惊。
她看向江策,犹豫再三开口。
“可是奴家的弟弟,早在三岁家生变故时死去,这般看来此事……”
那日火光冲天,她亲眼看见弟弟死在贼人刀下,声音凄惨,如今忆及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那时她四岁,依稀还记得弟弟哭嚎着被拖走,不多时便失了生息倒在地上,像破布娃娃支零,年幼的她没敢上前。
再然后,她便被抓走卖入百花楼,囚终生自由,做了亭台楼阁里的鸟,满苑春色中的花。
蹊跷。
江策的指尖敲打桌面发出声响。
若是按照月姬所说,她的弟弟早在三岁时就已死去,怎会突然写信求救,月姬也更名数十载,想要找到她可不易。
背后定有强大的脉络牵连。
否则凭那位弟弟一己之力……
悬。
种种迹象表明有势力支撑,不然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有何话要说。”
此事颇多疑点,月姬模样不甘看来并非为那方办事。
否则也不会夜访镇北王府,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明。
“奴家不甘被利用,请王爷给奴家指条明路。”
说罢黛色衣袍翻飞,月姬跪在地上垂泪,央求江策。
她的秀眉深锁,因哭泣颤肩。
偷偷造访江策是为了在暗地里查明真相,那个弟弟又是否存在,究竟是有人故意捏造还是死里逃生?她都想知道。
只是她蒲柳之身,哪担得起重任,不得不寻求他人乞怜。
面对美人垂泪,江策却纹丝不动,迟迟未见话音落下。
月姬心里忐忑,看了江策几眼,最后发狠,抬眼直视他开口。
“此事终了,奴家在烟柳地多年,唯身子清白有几分价值,若王爷不嫌,奴家可给王爷红袖添香。”
虽知府中早有王妃,但是如果月姬所说,她的确在烟花巷多年,无权无势,身上的积蓄不够镇北王抬指一挥。
空有美名的花瓶,最值钱的恐怕便是本人。
思及此处,难免有点无力,如今的她还要靠镇北王调查清楚始末,如何谈条件。
此言出,江策当即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青龙已在外面恭候多时,得令连忙前来,对跟前人行礼。
只见江策埋头看着桌上书信,淡然开口并未回应月姬的话。
“送这位姑娘离府,别被旁人发现落得口舌。”
虽一头雾水,但青龙闻言还是点头,没有片刻犹豫送月姬出门。
江策望着烛火沉思,近日来实在蹊跷。
指腹摩挲着那封书信,正是大秦国君亲笔书写,难辨正假却也蹊跷,为何这些事情会蜂拥而至?
今日前来的月姬,也是秦人,没落的贵族千金,大梁京都艳名冠绝的花魁。
先后两事像线,慢慢编织出网将江策包围。
近日来这些事都指向大秦,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江策看着外面的天,彼时乌云消散只见一片阴沉,他喃喃自语。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种种迹象表明,京都背后有方势力正在将矛头对准他。
对方舞剑,虽不见花式,但意在自己。
如今敌暗我明,只能见招拆招。
……
京都内流言四起,方才过的镇北王谋逆又被旁的顶替。
关于江策与鸳鸯戏水手帕一事。
发生在彩绣楼,人多眼杂不好排查,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不过一夜之间便被传的人云亦云。
满皇城都知道,百花楼的花魁相中了镇北王。
与此同时,百花楼内。
月姬对着铜镜梳妆,想起江策俊俏的模样。
身姿挺拔像雪里青松,白丝被束起戴冠,贵气逼人。
旁边的丫鬟与她絮叨外面的传闻,嘴中不忘埋汰那日拦路的青龙玄武。
“外面当真是这么说的?”
听见外面的传闻,月姬眸光流转,宛如深渊中的一缕寒芒。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旁边的丫鬟几次呼喊,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媚眼间,心事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