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完颜部就对纥石烈部的大营发起了进攻。两军你进我退打得不可开交,双方的伤亡都在增加。巴歹带领着轻骑在草甸上围绕着步兵放箭。突然,一个纥石烈汉子骑着马追上了巴歹,和巴歹缠斗在了一起。巴歹虽然人壮力大,但是这个纥石烈汉子身高八尺有余也非常强壮,枪法又十分精良,巴歹打了两个回合就胸口中枪,倒地身亡。活里罕看见了那个强壮的纥石烈骑手,他屏息一箭射中了骑手的喉咙,梅花箭又有穿甲的威力,那一支箭穿过了骑手,那个骑手高举手中的长矛和盾牌仰身一倒倒在了马上。厮杀又持续了一整天,双方都没有能把对方给打垮。两方疲惫的回到营寨里,战士们抱怨着战争抱怨着死亡。阿里衍坐在自己的撮罗子里,他眼前一片花,看来他想着:自己是真的被打出脑震荡了。他嘴里的牙齿也掉了两颗,一颗门牙一颗切牙。纳真哥有不在他身旁,她随着阿骨打还在从诃邻来战场的路上。夜里,麻产一直被噩梦缠绕,他感觉到自己的家园出现了一场恐怖的危机,一场劫难也在等着他。麻产那一夜一直没能睡着,总想撤兵返回诃邻。第三天早上他红着眼睛勉强指挥作战的时候,他听到了诃邻那里传过来的噩耗。诃邻乡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他的部民也四散逃亡。他红着眼睛往天上怒吼了一声后命令全军猛攻,但是此时更北边来了一支三百人的生力军,这正是阿骨打的军队。三百名勇士在两军厮杀中冲进了麻产的营寨里指南打北后又直向纥石烈军从背后猛冲而来,完颜部的骑兵冲散了纥石烈部的步兵,完颜部的步兵又像钢铁洪流似的将纥石烈军冲散。麻产只能跳上马向北奔去,在马上左劈右砍的阿骨打似乎看见了麻产,他朝着麻产的方向也追了过去。劾鲁古跟上了他,他俩朝着麻产的去向奔去了。两人在茫茫林海里追啊追,追了大概两个时辰后看见了一条河流,河边坐着个白胡子老汉在钓鱼。“打扰了,老人家...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阿骨打问道“直屋凯水(巴彦县漂河)...”老者继续盯着河里说道“哇啊!咱俩追了这么远,请问一下有没有看见一个人匆匆忙忙骑马到这里过,他往哪去了?”
阿骨打问道,老者指了指东边后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鱼竿。阿骨打与劾鲁古谢了老者后立刻向东飞马紧追。追了三里的路后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附近几乎一户人家也没有。阿骨打与劾鲁古一起走着走着看见了一副丢弃的盔甲,阿骨打知道麻产就在附近。麻产可能是受了伤,一道血迹直直地向远方伸去。“前方路型肯定比较不适合骑行,先把马给拴好。”
劾鲁古对阿骨打说道,说完,两人将马匹栓到了一棵树下后沿着血迹继续追去。麻产的血迹将两人带到了一片无边的沼泽里,高大的芦苇遮蔽住了眼前一切视线。沼泽内烂泥投膝,沼气密布。两人继续顺着血迹走啊走,看见了芦苇丛中的一个人影。他衣衫褴褛,稀泥满身,还在泥潭里惊恐地跋涉着。“站住!你今天逃不掉了!老子抓到你就把你在泥潭里淹死!”
阿骨打狞笑道“你这小兔崽子敢动一步老子就射死你!”
那人开弓指着阿骨打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他可能是在生存与死亡之间的裂缝中爆发了求生的本能,变得极度亢奋和疯狂。突然他身后射来一箭,射到了阿骨打地盾牌上。阿骨打冷笑了一声后拔出了箭,那人却慌忙地开始在泥潭里连走带爬地逃跑着。在阿骨打吼了一声准备继续追的时候,一个洪亮又耳熟的声音“那个人是谁?怎么会来这儿?”
“表舅?”
阿骨打一听就知道了是乌古论部落壮士的活腊胡“麻产就在这片沼泽里!”
阿骨打喊道,他对麻产的面貌并不熟悉,但他知道这人定是麻产。“哈哈哈!平时直屋凯水的那个恶霸今天竟然掉进了这片沼泽里!好呀,阿骨打!咱俩一起把这人给淹死在这儿!”
活腊胡高兴地喊道,他拿着手中的铁枪向沼泽里向一只蛟龙似的向那溃逃者跋涉过来,但那名溃逃者一箭射中了活腊胡的膝盖。身有八尺之余的活腊胡差点跌入泥潭中,但是被阿骨打给扶起。在溃逃者准备跋涉的时候他的背上中了一把飞斧,溃逃者跪在了泥潭里,两只手不停地扒着脸旁的泥巴试图呼吸。背后掷斧的人正是欢都,他和阿骨打走到了那名溃逃者的面前把他拿起来一看,那人脸上都是血和泥,由于伤痛他已经失去了动弹能力。“那人就是麻产!抬给我过来看看他!”
活腊胡坐着喊道,两人听见了之后又把那人抬起给颇剌淑看了看“对!就是他!”
活腊胡看这人是一个缺牙巴,脸上又有刀疤后说道。“我就是麻产...了结了我吧,让我去纽欢阿不卡见见我大哥在不在那。”
麻产奄奄一息的说道。阿骨打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后把麻产一剑刺死后取下了他的首级,将他的首级保管了起来。活剌浑水边的纥石烈部也就这样覆灭了,陶温水的部民们也纷纷来祝贺颇剌淑的壮举。陶温水周围的很多小部落都来投靠完颜部,完颜部的地盘现在扩张到了陶温水和活剌浑水一带,部落人丁兴旺,家家吃得了三顿饱饭,纳葛里也新建了很多集市和工坊,日子让别的部落羡慕极了。直屋凯水边上的沼泽地成为了麻产的葬身之处,由于沼泽里的昆虫他的尸骨已经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把插在泥土里的断弓和几支箭,还有他的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