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真部落有了自己的钱币后,以物换物的日子彻底结束了。女真商人不用再频繁地去宁江州购买生活必需品了,岭东女真各部将食盐卖到了其他部落。这个夏天里,很多女真部落彻底进入了铁器时代。女真战士不在是披裹兽皮,手持棍棒的蛮人之相,各个身披札锁甲,头戴铁盔,手里拿着铁制武器和圆盾。唯一不高兴的只有纥石烈部的麻产了,他一听说完颜部成为了最富有的部落之后嫉妒万分。于是他在诃邻寨边修缮营堡,操兵练马。从纥石烈部上下又聚起了千来人,准备再次与完颜部决一死战。在秋初的一天,麻产坐在大帐下看着纥石烈兵们用木剑操练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奴婢跑了过来说道:“大人!颇剌淑有使者要来见您!”
此时,一个身披铁甲的完颜族人来到麻产桌前,他站而不跪,头盔里两只乌黑的眼珠闪烁着傲气。“坐吧,我看你是条女真勇士。”
麻产装出豁达的一副样子说道,那人找到了椅子后缓缓地坐在了麻产的面前。“那么,你是奉了颇剌淑之命来做客的还是来下战书的呢?”
麻产抿了一口酒后说道“我呀我是盆纳,我是来这儿向你吊丧的!”
盆纳坏笑着说道“我在这好好的,怎么是要来向我吊丧的呢?”
麻产感觉非常奇怪,他疑惑地问道“你呀你,不吸取往时的教训!你的兄长被擒,孤身一人想来完颜部挑事儿,必遭杀身之祸!”
盆纳恐吓道“那么你想让我干啥呢?”
麻产搞笑地看着盆纳“我看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我之间和平往来~互相贸易,这样女真人就不用再互相残杀。”
盆纳食指指着天上说道“那万一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个狗屁部落灭了呢?”
麻产坏笑着说道“那只有刀兵相见了,完颜部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郎主必败无疑!”
盆纳叉着腰看着麻产字正腔圆的说道“把这个疯子扣下,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颇剌淑有什么能耐...等着你能和颇剌淑一起上刑台!”
麻产说道,说完,麻产就喊人把盆纳五花大绑,扔进了牢穴里。完颜部的人等啊等,就是没等到盆纳的信息。颇剌淑在听说盆纳被扣后准备发兵攻打纥石烈部,于是他召来大家说道:“麻产小贼不知天高地厚铁了心想与我们为敌,我们该不该教训他一顿?”
“该!麻产被灭活该!”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颇剌淑这次只动员了总共一千两百人,其他一千五百人退守纳葛里。在快要出发的时候,阿里衍见到他的家里走出来了阿合版,他手上握着铁矛,身上披着铠甲。他对阿里衍说道:“阿里衍,小弟来帮你打仗来喽!”
“阿合版...”阿里衍刚想开口就被纳真哥打断了“来吧!替姐姐保护好姐夫,别让姐夫给被人打死了!”
纳真哥对阿合版说道,阿里衍也只能耸了耸肩答应了。颇剌淑这次的作战计划是让阿骨打带着三百人直捣诃邻,其他九百人乘船到帅水迎击麻产。在颇剌淑的军队行驶到了混同江边,江面上停着许多艘维京式的长船。龙船上站着的正是斯维尔,斯维尔对乌雅束的队伍喊道:“上船!打仗去喽!”
“哈哈,老黄毛儿~你的女真语讲得越来越溜了!”
乌雅束说道“少废话,喊你人上船来!”
斯维尔催促道,大家跳上了船,骑兵沿着河岸跟着船队向帅水方向进发了。傍晚,阿骨打的军队到达了诃邻寨附近。他派遣了两名探子观察地形,诃邻寨附近虽然地势平坦,但是森林茂密。阿骨打对大家说道:“天黑了后立刻发动进攻,进攻的时候要快,不要忙硬碰硬,该烧的烧该杀的杀!天亮之前撤军,不要忙抢东西。”
大家点了点头后在诃邻外围扎了营与此同时,乌雅束和颇剌淑的主力行驶到了混同江和帅水的汇流处后弃船登岸。军队行驶了五六十里后遇上了一队身披轻甲的骑兵,这些骑兵立刻拿出弓箭来迎战完颜大军。但是看完颜部浩浩荡荡的千把人后立刻缴械投降,被乌雅束一番拷问后大家得知了麻产的军队就在正北方,那些纥石烈哨骑根本没有料到完颜部的兵马会出现在离帅水这么近的地方。从一块小草甸上往北看,北边的森林里闪着武器的寒光。颇剌淑立刻喊步兵在草甸南头找了块高地结阵,骑兵两侧准备冲锋,左侧由欢都带领,右侧由乌雅束指挥,自己指挥步兵大阵。过一会儿纥石烈部的军队出现在了完颜部人的面前,向完颜军一样,纥石烈军全副武装。麻产的双眼狰狞地看着坡上的完颜兵,他吹了一口牛角号后纥石烈的骑兵立刻分成两路往坡上左右试图包抄过来。就在麻产的骑兵扩散到了完颜部兵两翼后,欢都和乌雅束的骑兵从森林里杀出。双方的骑兵撞在了一起,步兵也在双方各一声号角后冲进了草甸搏杀在了一起。圆盾和圆盾撞在了一起,阵后斩头兵也拿着手中的长枪和重武器砸到敌人的头上。弓箭手的交火更是令人心弦紧绷,完颜部的弓箭手撤到了坡上居高临下,对纥石烈部的弓箭手齐射,纥石烈部的弓箭手也瞄准对方还击。阿里衍在阵前和乌答补肩并肩,与纥石烈兵厮杀着。阿里衍吼叫着用盾牌猛砸到一名纥石烈兵的头盔上后又是一斧头下去砍死了那名纥石烈兵,旁边一个纥石烈兵也一棒子向他打来,打到了他的肩上。阿里衍感觉自己的肩膀上猛地一阵疼痛,手中的武器差点掉在了地上。朝阿里衍又是一根长矛迎面刺来,阿里衍抓住矛头把那名矛手拉到了跟前后狠狠一斧头朝他头盔上砍去。那人握住阿里衍的斧把给阿里衍脸上一拳,这一拳把阿里衍的头打向右偏了。阿里衍立刻转过头来一盾飞砸在那人的手肘内侧,将他的手从斧头上砸得老远后又朝他的脖子上一斧子砍去。那个矛手的脖子被砍出了一个血盆大口,血液染红了他的斧头和盔甲。阿里衍意识到他有一颗牙齿被打掉了之后更是狂怒地杀死了旁边和乌答补缠斗的一个纥石烈兵,那个用骨朵的纥石烈兵又一骨朵打到了阿里衍的头上。把他的头盔打出了一个窝子,阿里衍吃痛倒地。身后的阿合版见状用铁矛狠狠地刺死了那个纥石烈大汉,阿里衍被呼孙拖到了阵后休息。但是半途阿里衍爬了起来吼叫着冲到了阵前继续厮杀,他的手上斧头挥舞的越来越快,砍倒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或许是阿里衍的肾上腺素被激活了,他像一个发狂的野兽似的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在砍死了第七个敌人的时候被一个纥石烈兵用斧柄击昏。拏懒在阵中操着一把铁剑替阿里衍顶上了敌人,她的力气虽然远远不如男人,但她总是能躲会挡。她的利剑刺穿了两个敌人后被一个不要命的纥石烈兵扑倒一刀刺在了腿上,在那个纥石烈兵就要一刀刺死她的时候吴起买的狼牙棒已经把那个纥石烈兵的头盔打成了铁渣,那名纥石烈兵的脑浆和血液透过了头盔湍流而下,倒在了拏懒身旁。斡带顶上了拏懒的空位狠狠地用手中的铁刀往敌人身上招使,两军在夕阳下的厮杀从远处看去活像一个人间地狱。太阳似乎厌倦了这一场无情的残杀,慢慢地从西边落下了。双方终于击鼓收兵,双方各有伤亡,完颜部对其他部落的战斗由于铁甲的传播变得更加艰难了。草甸上布满了尸体,乌鸦和蛆虫,苍蝇获得了一场盛宴,平时虫子怕的活罗(乌鸦)倒反气得七窍生烟,尸神暴跳,乌鸦只得啄了眼睛和手。虫子躲在死人的衣物里吃了个痛快...夜里,阿骨打喊所有人熄掉任何的火种,准备好钩锁和火种后潜入进寨子里。门口墙上三个守寨的被阿骨打用暗箭射死后大家跳上了城墙,进到寨子里洗劫了一番后放了一把大火。整片诃邻乡成为了一片火海,完颜阿骨打的三百人带着战利品有序地撤离了燃烧的诃邻,有些女人在睡梦中想着自己在外英勇作战的丈夫时就被拐走了,有些被完颜兵活生生地装进麻袋里拖走了。寨子内的一切都被烧了个精光,诃邻里的纥石烈百姓死了一半,另一半只能四散流亡。纳真哥那一晚只拿了一袋金币,其他什么也没拿。麻产在夜里睡得非常香,心里想着“第一天打完颜部个够呛,第二天打完颜部个半死不活,第三天直接打得给颇剌淑生擒,完颜部全军覆没!”
谁知道阿骨打已经把他老营给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