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元年,秋。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秋风也吹散了些暑气,不由得让人心情愉悦。林赫正在花园池边安静的练着弹琴,虽不精通但显然是卧床的日子里下了功夫。“低调婉转,时而豪放,很符你风格。”
此时一位身着淡色青衣的女子静静坐到林赫旁边,给后者披上了一件衣服,“你才刚走动不久,当心别着凉了。”
正是清玲儿。“我去问过大夫他说你可能是余毒未清,别在外面待久了。”
“我这哪里是余毒未清,我是心病,夫人碰都不给我碰导致忧思成疾。”
林赫斜坐侧过了脸,朝着清玲儿笑道。清玲儿一怔,“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自己卧病在床还净想些淫秽之事。”
女子红了脸,转过了头。“感觉阳光还是有点刺眼。”
林赫揉了揉眼睛。“你这待在暗中的人,当然见不得阳光。”
清玲儿轻哼了一声,又默默给林赫打理了下衣服。“臭婆娘变着法损我。”
林赫刚想起身,却突然咳了口血出来!清玲儿急忙把林赫扶起,喊下人去寻大夫。“怎么会这样?”
清玲儿皱眉,向林赫问道。林赫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之前也未曾感觉有什么不适,可能今天走动太多了吧。”
片刻后小宝喊来了宫中的太医。皇帝早早的下放了特权,林赫若突然病重把太医院搬空都行。“大人他这是因何所致?可是体内还有余毒?”
清玲儿全然没了素日里镇定自若的样子。“依我所见,太傅不是余毒未清,是又遭了毒手,此毒本不易被发现,一般都只会在发作时毙命,不过好在太傅发现极早,按我的方子调养些时日即可。”
太医叹了口气,“只是这毒从何来只能望太傅多多留意了,为了自己也为了社稷啊!”
“多谢,您先下去吧。”
林赫依然侧着身子躺着,出乎意料的平静。“我都这样了还是有人要我死。也不会换些别的办法,无聊至极。”
林赫看向清玲儿。“平常我三餐和煎药都是你盯着,这毒怎么会凭空到我身上。素日里还有谁有机会下手?”
“平常都是妾身亲自盯着,除了偶尔你喊我的时候会让我贴身丫鬟盯着。”
话说到一半清玲儿就愣住了,一脸不敢相信。“她跟我多年了......”“先喊来看看吧。”
林赫坐了起来。不一会那丫鬟便被人带了过来。“小灵这可是你干的?亏我平日带你不薄!”
二人万万没想到这丫鬟招的利索。“小女子家人皆在城中,那人拿我全家性命要挟我不得不从啊!”
小灵抹了抹眼泪,又把头磕在地上。“这毒潜伏期极长又不易发觉只会在发作时毙命而亡,我正是念在小姐对我如妹妹般才擅自加了活血的引子使老爷稍微发作。”
“夫人待我这般好我也不想的!”
女子越哭越厉害,“杀我泄愤足矣但我家人是无辜的!”
林赫显然甚是惊讶。“若真是这样我还得谢谢你才是。”
林赫深吸了一口气,“你家人我会安排人盯着的,为了不引起猜疑你要继续留在府里,不过前提是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林赫冷冷盯着,他实在想听到那下流之人的名字。“那人并没告诉我是谁所指使,不过一旁等着的人我和小姐还在清府的时候我见过两次!”
听到此清玲儿微微皱眉显然是不敢相信。“是.....是清策少爷的侍卫!!”
林赫竟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这些人露的马脚怎么这么多。“好,你先下去吧,保护你家人我说到做到。”
“谢老爷,夫人真是有幸了。”
少女边哭边笑,有些感激。林赫愣了一会神,握住清玲儿手,道:“如果此事为真,你我约定可还算数。”
林赫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又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他怕,他太怕了。“当然。”
清玲儿回答倒是直截了当。“整个清家和我的性命都是夫君保住的,他若当真如此便是不礼不孝,我又怎可能站错队。”
“若他名正言顺?”
林赫追问。显然是对前面的答案不是很满意。清玲儿缓缓抱住林赫,在他耳边私语,笑了笑道,“亦然。”
林赫默默留下了两行清泪,他感慨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他毕竟才刚刚成人,哪怕再坚强又怎可能会有刀枪不入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