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血狼军所号角声响起,营地内一顶顶篷帐被掀开,骑长斥骂着帐下青壮背弓取刀,营地内巡骑若游龙般第一时间快速向南门汇集,有敌来袭的消息同样也以最快的速度一级一级向上通传,营地南部鞑子也在各自骑长号令下向南门集结组建防线。“不要管、冲,六刀、冲···”看到身后有弟兄取出弩机欲射杀瞭台之上的鞑子,魏鹏当即出声制止,可能是鞑子认为大军围攻,血狼所不会出寨袭营,所以并没有在营地外放置拒马桩、开挖陷马坑,甚至那些专门用来防备骑兵夜袭的铁蒺藜等物也没有。营地内鞑子因为示警号角已经在拉扯着马车以阻挡战马冲击,唯一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只有几座瞭台上的鞑子羽箭,但有着已经将马力提升至极致的马速,层层毡皮盔甲防护严密,看似森寒无比杀伤力惊人的羽箭,更像是欢送而不是杀敌。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正是他们冲入鞑子营地的最佳时机,稍纵即逝,不管是鞑子车架堵截成功,还是营内巡骑大量汇集,仅凭他们二十骑想闯入鞑子大军营地难如登天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只要能够成功进入鞑子营地,有百变嗜血霹雳弹在手,以黄魔的威名必会让鞑子神魂皆冒,闻风丧胆慌于奔命的鞑子焉有战力可言。一切的关键在于冲入鞑子营地,能够让嗜血霹雳弹在鞑子营地内绽放出噬魂的黄烟,才是此战成败的关键。不管是魏鹏还是鞑子,至此千钧一发之际,双方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但相对策马扬鞭恨不得胯下战马插上翅膀的魏鹏众人,鞑子匆忙的神色中就多了几分从容与淡定,嗜血的眼神下是令人心悸的兴奋,还有不可察觉的遗憾。“嘭··”高速狂奔的战马以最为蛮横的姿态撞开围栏,成功闯入鞑子营地,血狼二十骑难掩激动喜悦之色,面对鞑子蜂拥而至的弯刀,一个个露出古怪的笑意。“嘭、轰,嘭、轰,嘭、轰···”战马在他们的操控下横冲直撞,双手舞动翻飞,耍弄的却不是兵刃,而是一个个呈亮银色的炼金圆球,战马疾驰而过,银色霹雳弹被他们就这么随意掷出。“黄···黄魔、黄魔···”就连惊呼的声音都在战栗,可见这营地内鞑子对嗜血霹雳弹恐惧到何等程度,所有人面色大变,顾不得自己当下在做什么,但却知道下一个瞬间必须远离黄魔,于是,前一秒还气势汹汹杀意滔天的鞑子,在看到嗜血黄烟的那一刻拔腿便跑,更有甚者觉得手中的弯刀、弓箭妨碍了他逃命的速度,当场舍弃。“六刀,保重!”
“魏头,保重!”
威名赫赫的黄魔让威风凛凛的鞑子秒变丧家之犬,面色惊恐仓皇逃命犹如失控的兽群,就算有骑长与百夫长的阻拦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在看到黄魔的那一刻比他们帐下青壮逃得还要快、还要迅速,折返躲进自己篷帐的鞑子不仅将篷帐封堵的密不透风,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副死神来临的模样。就这样,以嗜血霹雳弹开道,魏鹏众人不仅有惊无险成功闯入鞑子营地,空无一人的鞑子营地更是任由他们长驱直入,让黄烟自南向北一路绽放,也让鞑子心中的恐惧自南向北蔓延开来。“魏头,不行啊,这灰熊部的鞑子太鬼了,躲在自己篷帐内还封堵的严严实实,嗜血毫无效用啊!”
南下后,魏鹏与六把刀一碰面,六把刀便苦着一张脸向魏鹏倾诉,看着空无一人的鞑子营地双眉紧皱焦急不已,而方才抢夺的战马还不能做到指控如意,不断扭转跳跃着身体试图将他甩下去。鞑子营地内的情形魏鹏又怎会没有看到,尽管心里无比焦急,但事已至此急也无用,毕竟若非鞑子对嗜血霹雳弹的恐惧,他们也不能如此轻易闯入鞑子营地,尽管心中已经有所计较,但看着身边众弟兄还是有些不忍。“弟兄们,按说我们袭营成功本该立即撤往血狼所寨,但如今鞑子全躲在篷帐内等待黄烟消散,而封堵严密的篷帐会让嗜血霹雳毫无杀伤可言,我欲再度冲杀一番,彻底将鞑子营地闹腾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但我们只有二十骑,而营地内鞑子足有三千余,也就是说,稍有不慎我等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去、是留,弟兄们自己拿注意。”
说完,魏鹏牵动缰绳拨动马首开始向营地内走去,包括六把刀在内的其他血狼士卒没有丝毫犹豫,面色平静随着魏鹏的动作向鞑子营地内走去,没有激情澎湃的豪言壮语,更没有悲壮催泪的遗言叮咛,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却又能让你切实感到属于边军的豪迈,属于血狼边卒的壮烈。魏鹏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是默不作声整理着马背上的东西。“魏头,弟兄们都在,下令吧!”
随着六把刀低沉的话语,魏鹏的双肩明显颤抖了几下:“依旧分作两队,三骑协同一划、一挑、一扔,主动划开鞑子篷帐挑翻火架子,不能让篷帐成为鞑子避风塘,更不能是安全岛。”
“血狼、死战!”
“血狼、死战!”
······一声声低沉的呐喊,魏鹏与六把刀分离,再度冲杀回去。魏鹏他们设法让嗜血霹雳弹的杀伤力达到极致,而鞑子这边同样也在设法探查帐外黄烟的情况,帐内有奴隶的则是不断令奴隶钻出篷帐,依照奴隶存活时长、哀嚎凄厉程度来确认黄魔的威力。至于鞑子百夫长与千夫长,不仅令帐内奴隶不断钻出篷帐,更令奴隶在帐内绕着篷帐围成一道人墙,将他自己与战马守护在人墙内。鞑子的自以为是可是帮了魏鹏大忙,依照帐篷外奴隶尸堆的大小高低立即能够判断出所在篷帐主人的身份,是普通青壮还是略有身份的骑长或是百夫长,至于几位千夫长,根本就无须判断,营地中央最高、最大的五顶篷帐便是。魏鹏的计策是立竿见影,三人协作或是六人同力,挑起火架倾倒在篷帐上、划开毡皮篷帐,依照奴隶尸堆决定是否向篷帐内再投掷嗜血霹雳弹,看似凶险却近乎就是关门打狗的办法,任人宰割的鞑子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篷帐被魏鹏和六把刀他们点燃、划破,然后以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态迎接黄烟的莅临,等待死神降临。“啾···”伴随着一声悲怆的嘶鸣,魏鹏胯下的战马瞬间双腿弯曲直挺挺倒在地上,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前后不过几个呼吸,魏鹏身边其他九骑同样如此,战马嘶鸣先后倒地踢挣。魏鹏身为流武者,反应足够机敏,在战马倾倒瞬间便翻身下马,可其他几位血狼士卒就没有这么幸运,除却三个骑术极好,其他几人全都被压在马身下。“快,先救人!”
收起虎啸刀,魏鹏双手抱住马头,调转内劲硬生生将马翻了个身,救出被压在马身下的血狼士卒,待所有人被救起,确认并未因此而受伤,魏鹏这才松了口气,率先清点马背上各式军械与物资。“带几人快去将我们的战马牵过来。”
查看过战马死状之后,魏鹏便知道是他自己的疏忽,只考虑到坐骑马力的问题,却忽略了嗜血霹雳弹的特性,来不及擦拭浑身的冷汗,当即令所有人检查自己的军衣,是否已经开始变得干燥,而这千里挑一长飙良驹死去就连魏鹏也是惋惜不已。快速检查之后,一位伍头才被魏鹏放走去营地北方马厩取回方才被他们换下的战马,而魏鹏几人开始将所有马背上军械进行汇拢,可就在他们刚刚收拢完毕还未来得及清点呢,便被身旁一顶篷帐的异动所吸引。一个身着毡皮甲、毡皮盔,浑身上下完全被毡皮包裹严实,只在双眼位置挖出两个孔洞的怪人缓缓从篷帐内钻了出来。“刺啦”看着四周已经飘散殆尽的嗜血黄烟,魏鹏当机立断,快步上前抡起虎啸刀,一刀下去直接划开毡子甲,顺道将鞑子整个脏腑破开,呼啦啦顺着破口流淌出来。“回话,回话。”
可能是并未第一时间听到那既瘆人又熟悉的哀求,篷帐内传来急促而严厉的喊话声,魏鹏不通鞑子话,不敢随意搭话,只能用嗓音低吼似的“啊、啊、啊···”叫个不停,混淆篷帐内鞑子的判断。就在这时,四周篷帐内接连不断有各色怪人钻出,起初魏鹏见黄烟尚不算稀薄浅淡,因此并未放在心上,可当他听过篷帐内动静再回过头时,并没有发生他所想象的画面,那些钻出篷帐的鞑子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嗜血鼠鼠毛所伤的迹象。“快,嗜血!”
情急之下,魏鹏也顾不得遮掩,冲着还在整理军械的几个血狼士卒高声喊道。其实也由不得魏鹏如临大敌,毕竟一旦这些鞑子没有被嗜血鼠鼠毛所伤,失去他们临死前的哀嚎与惨叫,篷帐内鞑子定然知晓黄烟已经散尽,到那时···可想而知。“嗖、嗖、嗖”血狼士卒的反应非常迅速,听到魏头急切的喊声在抬头的瞬间便明白怎么回事,拿起嗜血霹雳弹接连不断抛出,周遭又飘起一股股熟悉的黄烟,又响起一声声熟悉的叫声。“驾、驾”“魏头,快上马,后边的嗜血鼠毛散没了,鞑子追上来了。”
前去牵马的伍头骑在马上,见到魏鹏慌切的喊叫道。“嗖、嗖、嗖”一支支箭羽落地,箭镞钻入地下,箭杆连带箭羽还在微微颤抖,血狼士卒不断躲避,快速将已经整理好的军械放到马背上,翻身上马,策马奔逃,逃出方才的黄烟,手持弯刀杀意滔天的鞑子在看到黄魔的瞬间,立即四散而逃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篷帐。短暂意外之后,魏鹏还是依照之前行事,一个挑火架子、一个划破帐篷、一个扔掷嗜血霹雳。“魏头,银色霹雳没多少了。”
“大人,银色霹雳没了。”
“大人,我这儿也没了。”
血狼士卒一个个沉声惊呼,睁大双眼看着魏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