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墙壁上的机械挂钟声音清脆,一间好似由齿轮建成的小房子内,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待在女儿的房间里。 “妈妈,唔...这道题好难,伶伶不会,妈妈能教教我吗?”
房间里,坐在课桌中间的小女孩一脸愁容,小嘴咬着铅笔,看着桌上的习题册,她最后仿佛放弃投降一样,扔下铅笔,转头抱着旁边穿着女仆服女子的胳膊,像是撒娇一样在请求。 被称为“妈妈”的女仆,对可爱的女儿像是也没办法,她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将习题册拉到自己身前,准备给女儿讲解。 不过,当女仆真看了上面女儿“不会”的难题后,却是短暂停顿,对女儿带着歉意的摇头。 “抱歉伶伶,这道题妈妈也不会,但妈妈猜爸爸一定会,伶伶去问问爸爸怎么样?”
说到这里的女仆,将目光望向了房间内的第三人。 不同于女仆和小女孩都是有很清晰的实体,一个穿着居家政务服,另一个则是漂亮的卡通小裙子,作为孩子她爸的青年,却只是披着一件略显破旧的灰斗篷。 看到“老婆”朝自己望来后,青年点了点头,从灰斗篷中伸出一只手,那是全部机械化的手,将习题册拽到了自己面前。 不过接下来的青年,就只是看着,不做言语。 “妈妈,爸爸怎么不说话啊...”小女孩有点茫然。 “爸爸在思考呢,放心,这道题爸爸一定会的,爸爸他可是最杰出的科学家,没有他解不开的题目。”
“嗯,爸爸最厉害了!”
之后的女仆将伶抱起,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女儿的秀发,一边和伶一起,母女两人满脸幸福地望着,在为她们“解题”的青年,仿佛题目如何“解开”已经不要紧了,光是爸爸在认真思考的那副“样子”就足以满足她们了,让她内心充实。 时间流逝,房间内静悄悄地,只剩墙上滴答滴答的挂钟,以及那些组成房间,富有节奏的齿轮在规律地徐徐转动,让人不难怀疑,若是没有外界干扰,这里能一直永恒运作下去。 咕噜咕噜... 终于,一丝异常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仿佛让挂钟慢了一拍,齿轮们的转动也都迟钝了一下。 声音来自于小女孩的肚子。 “妈妈,爸爸还没好吗,伶伶饿...饿了...”小女孩不好意思地捂着自己干瘪瘪的小肚子,用眼巴巴地眼神望向女仆。 “是妈妈不好,看爸爸太投入,都忘了到饭点了,妈妈这就去做饭,今天给伶做你最爱吃的土豆羹。”
“土豆羹,好耶!”
小女孩一听女仆的话后,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嘴角都仿佛有哈喇子流下来。 见女儿这么喜欢,女仆也很开心,之后她从旁边的衣橱中,取出了一个厨房围裙,穿上后对着还在“解题”的青年父亲,也温柔说道: “孩子他爸,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或许,可以陪伶玩玩?”
听到自己“老婆”的话后,斗篷下的青年和上一幕相同,机械式地点了点头后,两只机械手将习题册放下,转而看向了旁边的伶。 青年抱起了小女孩,学着刚刚女仆的样子,也开始抚摸着小女孩的秀发。 见有这么爱女儿的老公,女仆脸上的表情更加幸福和高兴了,她动力十足地去厨房进行烹饪,没过一会儿后,一桌丰盛的菜肴,就被摆在餐桌前。 “唔...伶宣布,妈妈比爸爸更厉害,因为妈妈能做出超级超级好吃的饭菜!”
小女孩猛嗅着鼻子,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开动。 不过这时,在伶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挣扎表情,很快后的小女孩变得犹豫起来,手中的刀叉也悬在空中,迟迟没落下。 见状的女仆不禁问道:“怎么了伶?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的妈妈,只是...只是...妈妈,外面的世界,不是已经全被浊厄腐蚀,被怪物攻占了吗,那我们的这些食物...” “伶,你忘了吗,爸爸他可是科学家,爸爸无所不能,这些食物都是爸爸利用新型技术培育出来的。”
听完妈妈的解释,伶脸上的挣扎之色才消失,又回到了那个设定中的乖巧女儿,她用力点头,一边开始风卷残云地吃饭,一边还用在咀嚼中含糊不清地声音,嚷嚷道: “伶收回之前的话,果然还是爸爸比妈妈更厉害!”
望着这样调皮活泼,精灵古怪的女儿,作为“妈妈”的女仆脸上充满了幸福。 趁着女儿在狼吞虎咽的功夫,接下来的女仆,将含情脉脉的目光放在了餐桌对面的青年科学家身上。 之后的青年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于是端着饭碗,主动坐到了女仆的旁边。 见“老公”坐过来后,女仆非常开心,她主动拿起了青年的饭碗,为青年来盛饭夹菜,之后更是一勺一勺地,让青年张嘴,宛若贤妻良母那样,亲手喂给青年吃饭。 而这一幕被小女孩看到后,伶顿时不高兴了。 “不公平!不公平!伶也要!伶也要妈妈喂!”
对于女儿的撒娇,女仆宠溺地笑了笑,之后两只手一左一右,一边在喂着她的青年老公吃饭,一边在喂着她的宝贝女儿。 虽然女仆自己一口饭都没吃,在忙里忙外,不过在女仆脸上的幸福感,却是在这一刻仿佛达到顶峰。 然而... “妈妈,不公平!还是不公平!伶,伶也要给爸爸喂!”
女儿要替自己给青年喂,大有种要争宠的感觉,女仆虽然有点无奈,但并不介意,毕竟这是女儿爱父亲的体现,看到家庭如此和睦,身为妈妈的女仆很高兴。 但随着下一刻,伶接过勺子,来到了青年面前,刚要说“爸爸张嘴”的时候,女孩却又愣住了。 因为只见到,作为她的父亲,斗篷下的青年,却并没有面容,准确说,是面容全部被阴影给遮盖住了,完全是一团模糊。 “妈妈,爸爸的脸...脸怎么了?”
伶的声音开始颤抖,看向青年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害怕和恐惧,变得陌生起来。 “不,不对,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才不长这样子...” “妈妈,他不是爸爸!不是爸爸!”
“妈...妈妈?”
“你也不是妈妈,我的妈妈是人类,你,你们都是机械!你们到底是谁,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小女孩拼了命地在摇头,掀翻了饭桌,跑到了屋子门前的位置,在不停转动着门把手,企图能打开屋门。 可惜屋门纹丝不动,任凭小女孩怎么转都没用,最后的小女孩只得拍打屋门,大喊着“有没有人”来向外求救。 女仆默默从餐桌旁起身,来到门口小女孩身边,将小女孩抱起,起初伶还挣扎,可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弱,直到最后,之前眼中的害怕和陌生,犹如被重新启动,抹除掉了一般,只剩下了迷茫之色。 “咦?妈妈,我...我怎么会在这,餐桌,饭菜怎么都撒了一地...” “呜呜...对不起爸爸妈妈,是,是伶干的吗?伶错了,伶下次再也不捣蛋了,都怪伶...” 女仆摸了摸女孩的头,温柔道:“没关系的宝贝,乖,你太累了,该到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要睡觉了嘛,伶,伶知道了...” 家庭中会有和睦,可偶尔也会有一些不愉快的琐事,不过最终都会重新回到那个幸福的家。 女仆和青年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在两人中间躺着的是他们的女儿,伶。 临熄灯前,小女孩向妈妈保证道: “明天我一定要把那道题解出来!”
“嗯,妈妈相信你。”
... ... 滴答滴答... 墙壁上的机械挂钟声音清脆,由齿轮建成的小房子内,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待在女儿的房间里。 “妈妈,唔...这道题好难,伶伶不会,妈妈能教教我吗?”
解不开题的小女孩,披着斗篷的父亲,以及温柔的女仆妈妈。 仿佛一个循环,永远往复。 在这样重复的无数天里,有一天,却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