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次见到钟姐,明明二人之间也不能算得上有多熟络,但是叶妤总听到钟姐劝着自己趁着年轻赶紧谈恋爱。甚至,她还说自己家这边有亲戚的孩子,刚刚大学毕业,也是二十出头,人品不差,可以介绍给她。两个年轻人可以先处着看看,万一真的成了呢。叶妤连忙不地拒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钟姐的热心,不免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后来才清楚,原来钟姐一开始还误以为自己也是大学生,出来派传单是外出兼职。解释的时候,叶妤没有提起自己服刑之事,只是说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了。几句话草草带过自己的经历,后来,钟姐也没有再提及。无心开始,也不会有失望。“我知道自己和程慕之间的差距,我和他是不可能,我也不会对他死缠烂打。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我和他之间如果一定要说是什么关系,那就只有交易关系。”
“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清晰,看起来毫不避讳啊?”
程若昭像是听到天大的一个笑话,显然不相信叶妤的一面之词。不过既然叶妤已经误会了他的目的,那不妨就将计就计,让她继续误会下去?程若昭在心里这样想。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叶小姐执意说和程慕清清白白,真的很难让人信服,你想不想知道——”男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手插裤袋,视线顺势地往门外瞥了过去。“你想不想知道,在程慕心里是怎么看待你的?”
叶妤的眸光微不可见地闪了一下,却是沉默不语。其实,心里还是会有所期待吧……不了解叶妤有习惯伪装的面具,程若昭则是感到疑惑。原来,它是自信满满以为叶妤会有所反应,谁知道,叶妤一点表示也没有。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由模糊到清晰。似乎,是有人正在往这边接近过来。叶妤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转移过去。程若昭往前一步,唇边荡漾起一抹笑意,仿佛是乐此不疲地向叶妤伸出了右手。又是“请”她入座。叶妤被他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步伐却越是往外退去。“程先生,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如果你不信,我往后都会保持好距离的,我若骗了你们,你到时再找我也不迟……”“我还有事要做……我,我就先走了。”
想要接近门边,离开也就更为快捷。这一次,程若昭倒是不急于去阻拦了。他开口说话的语气转变成轻缓,压低声音后说话的他,甚至给人一种阴柔冷寒的感觉。叶妤只觉呼吸一顿,颈肩发凉……程若昭不着急。反而还回忆起昨日与程明渊的和他谈话中,程明渊亲口他说过这么一句话:“若昭,程家的人,你父亲去世以后,自小,也是我带着你到大。将来,程氏是你们的。”
程明渊还说:“程煜离世,在年纪这一方面,唯有程慕与你相近,程慕心里怨我,可能记仇这点随了我,说的话不好听。”
“他身边那个女人,我们用‘逼’的手段,只会让程慕更加叛逆,结果适得其反。若昭,你是聪明人,用什么办法,我相信你们年轻人这一代更会策划了。”
程明渊的话,影响程若昭的心绪。他自然知道,如果按照程明渊的话去办,程明渊会许诺给他想要的。但若事情办成。程慕会回归程氏,和他想要得到的正好是矛盾的。与其相信程明渊的规划,还不如和程慕先达成协议,即使,他十分地不喜程慕。所以,昨晚自己才会冲动地去宴会上“偶遇”程慕。但是,杀千刀的程慕半分也不领情。程若昭是一夜没睡好那时,他才真正地意识到,无论是站在哪边,与谁一道共谋,到头来都是替他人做嫁衣,他是得不到任何有利的。不如自己动手,先发制人,取得主动位置。结果会怎么样,他也暂不知道,但终归是也好过任由着事情发展!再这么下去,等到程慕和程明渊真正地握手言和,就像是——今早媒体所报道的新闻一样!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不是吗?醒来之后,看到新闻后的他更是气得血脉贲张。虽然说,他知道程慕一定不是心甘情愿,但是,目前的状况就是,程慕先他一步取得了行政权。这本该是男人之间的事情,程若昭对拉女人下水对付,没有半分兴趣。但实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没有别的办法。这都是被局势所逼。所以到如今找上叶妤,程若昭原以为这个女人会是寻常的死缠烂打,他会更好地利用。却没想到,叶妤比他……不,应该说,这个女人好像比程明渊所期待的,更迫切地想要和程慕划清界限?此时,他笑看着在他眼前抵抗力几乎为零的叶妤。程若昭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反对叶妤的话:我可不是来拆散你和程慕的,恨不得你和他的关系越好,这样,程慕和程明渊的关注才会更为恶劣……他手里有录音。无论是给程明渊听,还是放给眼前的女人听,对他都是最有利的。但他现在不想那么做了。那是昨晚和程慕的对话,程慕说:“有些人嘛,玩玩而已。”
程若昭不知道该不该信,还是说,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说话。程慕害怕自己对他的女人下手,所以故意说的无所谓。还是,就真的无所谓呢。但是,今日一见叶妤。程若昭想,他知道答案了……他要是人傻了,才想到去会破坏程慕的爱情,那不反而才让自己的境地更为糟糕。“叶小姐。”
程若昭收回手,依然没有因为叶妤一而再,再而三不给面子的拒绝而生气。这一点,反而是让已经冒冷汗的叶妤心安了不少。但冷静过后,叶妤又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于是更为不安。“程慕是我的家人,我当然想他好。”
程若昭说谎话根本不打草稿,甚至是盯着叶妤的眼睛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