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严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紧紧攥着封书信,眉头紧锁。严青:"母亲。”
严青在前,严箫在后地向严夫人深施一礼。严夫人的眉头紧锁,想来严夫人五十出头,年轻时上过战场,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巾帼女将,虽然己久居深院之中,但脸上还是有一股英气,只是如今愁容满面却已不见昔日战场上的英姿,取而代之的却有几分寻常妇人家的担忧之色,见到此景严青和严箫心里顿时一紧,这是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这……怎么了?”
严青边说着边又搬过两把椅子,递给严箫一把椅子,两人双双坐下。“鹤昀啊,这是你们父亲从关口送出的信件,写给你们两个兄弟的。”
说着严夫人把自己手里的信件递给严青。严青双手接过信件,发现信件早就被汗水打湿,怀着好奇心严青展开信件,信纸上黄底黑字的赫然写着一句话:"陈国的元帅刘逊,集结了五十万大军,分三路进军大齐,现在局势不容乐观,歧陵关,唐玉关,双双失守,歧陵关总兵金平,唐玉关总兵庞炎陵,皆已殉国,眼下将寡,我儿应奔赴战场,尽忠报国,扬我严家之威名。"落款严鸢。看着信件,严青和严箫也沉默不语,气氛也变得沉寂,压抑,许久,还是严夫人打破沉寂,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儿啊,你……”“母亲,我去”严青突然打断严夫人的话,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着坚毅。严箫:“我也去……”严夫人看着两位满腔热血的少年轻叹道:“战场凶险,岂是开玩笑,一不小心就可能……”严青:“不不不,母亲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严家也不会有贪生怕死的人,仗打到这份上,我们再不去也不合适,母亲,我白天习文练武十几载,等的就是有朝一天报效国家,不受外敌侵扰,百姓安居乐业,我也赢得一名声。”
严夫人看着严青没再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眉眼中尽是不舍,但还是松了囗。“别像你们大哥一样。”
许久,严夫人悠悠说道“别像你们大哥一样,走了六、七年也没回来一次……军中比不上家里,若是缺些什么,尽可以遣人送信回来,另外,上了战场,刀剑无眼的千万要小心,齐心协力,记住了设有?”
严青频频点头答应。严夫人:“罢了,前线战况紧急,明日就起程吧……天色不早,都回去收拾收拾,去吧。”
严青和严箫起身向严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门去。天已经黑了,繁星布满天空,月也高悬,严府的灯笼也散发着光亮,与星光,月光一起照亮了严府。严箫退出房门长舒一囗气,觉得也没那么压抑了。严青回头看着如释重负的严箫开玩笑道:“哎?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我母亲在一起啊。”
严箫白了严青一眼并没有反驳,只是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我们,这就要上战场了吗?”
“嗯……”严青也随着严箫的目光看去,是一颗位置偏南,极亮的一颗星星。严箫:“你会看星宿吗?”
严青:“会,我看过了,是吉象。”
严箫和严青回到住处明,月己高悬,严箫和严青的住处是一座二层小楼,严箫在楼上,严青住楼下。夜深,楼下的严青的房间早已熄灯,楼上的严箫房间的灯却依旧亮着。严箫己经将他能想起来的重要的东西打包好,但总觉得还差些什么。“差些什么呢?”
严箫坐在镜子前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突然,严箫好像想起了什么,忙从桌子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严箫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对耳环。严箫拿起耳环在烛光下静静地看着,许久严箫轻叹一声,把耳环重新放回盒子里,思来想去还是将盒子放入自己行囊之内严箫站起来,取下发冠,吹灭蜡烛,走到床边脱去外袍蹬掉靴子,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怎么也睡不着觉。“明天就算是上战场了,那是什么样的?我能行吗?”
种种问题齐齐涌上严箫的心头,把睡意压到了九霄之外去了。严箫看向窗户,悬月照庭,严箫这才发现是窗户没关严实,细微的月亮透过窗子的空隙钻了进来,照在地上。严箫觉得是那一丝月亮打散了自己的睡意,起身准备把窗户关好,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并不大。“瑾年,睡了没?”
严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严箫:“没,咋了?”
严青:“那我进来了啊。”
严箫:“啊,哦。”
严箫起身点灯,严青推门进来。“怎么还不睡?”
严箫问严青:“嗯,我睡不着。”
严箫的目光落在严青怀里的被子上“所以,你要和我睡?”
“啊,对。”
严青走向床头熟练地把自己的被子铺好“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严箫并没有拒绝,或许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倒不如找个陪自己聊天说话的。严箫关好窗户,两人各自钻进自己被子里,齐齐望着房顶发呆。严青:“你为什么不睡?”
严箫:“想事情,睡不着。”
严青:“想什么?”
严箫:“我在想以后。”
严青:“别想太多了,前路未知,多想无益。”
严箫:“上战场你怕吗?”
严青:“不怕,你呢?”
“嗯……”严箫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严青:“哈哈,没事儿,等上了战场你就在我身后就行,我保护你。”
严箫:“嗯。”
不知何处涌现出的安全感顿时驱散严箫心中的不安,困意也涌了上来,严箫迷迷糊糊地听见严青叽里呱啦地还说了好多,只是自己迷迷糊糊的,没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