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允谦握紧拳头,狠下心,“继续,往前走!”
若是不趁此机会将言霄昀一击即中,让他再次翻身,只怕自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时,他身后站着的士兵们纷纷扔下了武器,自顾自地搬着这些石头,想要将埋在下面的人通通救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听不到本王的命令是不是!想去死是不是!”
言允谦手足无措地大喊着。可依旧没人搭理他。言允谦见状,拔出了一把剑朝着其中一个搬石头的士兵狠狠刺去。原本并不搭理他的士兵们瞬间士气大增,再次拿起手中的武器,朝着言允谦一步步走来。“我们兄弟跟随你多年,你竟然如此狠毒!”
为首的士兵气得青筋暴起,看着地上被言允谦一剑赐死的兄弟,再也忍不住这些年来所积压的怨气,一瞬间全爆发出来了。“穆将军,此事与您无关,也请您当做没看见,我们兄弟几个定要杀了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言允谦的部下话音刚落,正要冲向言允谦之时,四周围冲出来了许多士兵将所有人团团围住。“援军!援军到了吗?快,快杀了这些,乱党!”
言允谦后退了几步,指着自己曾经的旧部和孟藜溪便破口大骂。“六弟,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言霄昀从容不迫的从人群中骑着马缓缓走了出来。“听闻你一直在找孤,可有何事?”
言允谦大惊失色,“你……王兄,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你说孤,挟持了父皇潜逃了吗?怎么?失忆了?”
言霄昀君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跪在地方狼狈不堪的言允谦。“后面杀了孤,也算师出有名清君侧了。”
言允谦讪笑了一番,“这些不都是王兄的杰作吗?王兄卖什么惨?”
而后又朝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看到没,他才是杀死你们兄弟的罪魁祸首!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去杀了他啊!”
后面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言霄昀的方向走来,随后将言允谦反手压在地上,言允谦瞬间动弹不得。“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本王!你们想造反了是不是!”
言允谦勃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明王殿下,是你还看不清形势。”
言允谦曾经的旧部纷纷跪倒在地上,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太子殿下,我们愿意向您投诚,这个人,便是我们的诚意,也是我们的决心。”
“听闻殿下是宅心仁厚,赏罚分明之人,我们之前做错了不少事,愿意受罚,可看在我们抓了这明王的份上,请从轻发落。”
“你们这群叛徒!一群废物!”
言允谦努力扭动着身体,可怎么也挣脱不开绳子。言霄昀打量了下四周,可唯独落下了同样在马背上的穆疏桐,仿佛这人就是不存在的。“先去帮忙救人,大夫随时准备好。那些被砸伤的已经得了应有的惩罚,而你们这些侥幸逃过的人,自然还有别的处罚。”
言霄昀吩咐了下后头的人,瞬间所有的士兵都去前面帮忙。而言允谦则是满脸不屑的朝着言霄昀的方向吐口水,被旁边的守卫直接一脚踢晕了过去。原以为言霄昀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没想到他却径直与穆疏桐擦肩而过。穆疏桐心中好一阵失落。她也跟着前往去帮忙救那些被石头压住的士兵。搬了良久,在众人的努力下,这被石头埋在下面的人都救出来了。穆疏桐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许多的划痕。就在这时,她只感觉手背一暖,一抬眸,竟然对上了言霄昀的眼睛。言霄昀紧了紧眉头,满脸的担心。“处理下伤口。”
穆疏桐并未否决,任凭他拉着自己往前走着。“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
穆疏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脸,早已经在我的心里刻画了千万遍,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
言霄昀的声音很轻,而且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我听到了你,摔下悬崖的消息,拼命的往回赶,结果却只找到了‘你’的尸体。所以如今看到你,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如何了。”
穆疏桐松开了他的手,从言霄昀背后紧紧抱住了他:“我回来了,这次真的回来了。”
“好。”
言霄昀淡淡一笑,手却紧紧地握住那环绕上来的手。两人在屋里头叙旧完之后,便开始筹划后面的事情。此时,言允谦被人押了上来,跪在言霄昀面前。“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要刮,痛快些,没必要如此折磨我!”
言允谦一脸愤懑地撇过头。“六弟,咱们好歹兄弟一场,何必做到如此局面?难道你就丝毫不顾念咱们的兄弟之情?”
言霄昀轻轻抿嘴了一口茶。“兄弟情?王兄,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生在帝王家,你讲兄弟情?简直可笑至极。难道你对我就全然无算计吗?”
言允谦质问道。“就算其中有算计,孤,也从未想过要你的命。你太让孤感到失望了。”
“呵,你我不过是父皇制衡朝局的棋子,只有我俩斗得水生火热,父皇才会安心。可父皇真偏心啊,竟然把这太子之位给你!如今我还是正宫皇后的嫡子!你算什么!不过是岐阳的孽种罢了!”
言霄昀站起身,往言允谦的后膝盖处一踢,言允谦吃痛地尖叫出来。“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王兄,你也有今天,父皇之所以灭了岐阳,不就是怕你身后的这些余孽?哈哈哈哈——”“你是真的蠢。”
言霄昀冷厉地瞪了他一眼,“孤就算流着岐阳一半的血,那也是你的王兄,琅国的太子。可如今,你却将都城中的大权旁落外人,就为了杀了你的亲兄长。”
言霄昀的一番话瞬间让言允谦当头棒喝,他这些年来为了追逐言霄昀的脚步,错过了许多,也做错了许多。如今这事更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