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藜溪开始下意识地撇开脸。“咳……既然对方要发难财,臣妾认为,倒也不必和他们讲道义了。”
“那爱妃想怎么做?”
言霄昀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期待孟藜溪说的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当然是硬抢了。”
孟藜溪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不过,霍大人应该是不会跟随臣妾前往了,毕竟好不容易不用再跟在臣妾身后了。”
孟藜溪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言霄昀拧了下眉眼,“你就这么喜欢他跟着你?”
孟藜溪原本是想用这话刺激一下霍北河,没想到竟然刺激到了言霄昀?“这霍大人武艺高强,这要是臣妾身边多这个个厉害的帮手,自然是锦上添花。”
见言霄昀依旧脸色不对,孟藜溪又赶忙补充道:“当然最好是太子殿下在了,可殿下不是要忙别的事情,那有总比没有好吧?”
见言霄昀的脸色有所缓和,孟藜溪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他在岐阳国做人质时,也总是这样一副不讨喜的脸,如今做了太子,依旧不变的还是这副臭脸。可自己为什么要在意他是否开心与否?自己与他本就隔着血海深仇,能帮他忙,他应该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谢恩了。等孟藜溪回过神来,原本眼前站着的男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人呢?”
她四处看了看。“殿下去忙了。”
孟藜溪一回过头,见霍北河正抱着自己的剑幽怨地打量着她。“大人似乎对本宫有什么意见?”
孟藜溪指了指自己。“卑职不敢,不是娘娘让殿下要卑职跟着的吗?”
霍北河强压着怒火,自己好歹也是一名武将,跟随在太子麾下效力自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让自己跟在一个女人身后听她号令算怎么回事?“大人似乎很不服?”
孟藜溪看出来了霍北河的心思,戏谑问道。“娘娘何必明知故问?时候不早了,动手吧。”
霍北河提着剑,转身正要往林家的方向赶去。“且慢。”
“又如何?”
霍北河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娘娘若是如此畏手畏脚,自有卑职会去。”
“大人英勇,可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你说什么!”
仿佛触碰到了霍北河的逆鳞,他气得怒目圆睁。“本宫说你没脑子,听清楚了吗?能冷静下来了吗?”
孟藜溪丝毫不给他颜面,又再次重复了一句。霍北河虽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感到可气,他攥紧拳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那依娘娘所见,应当如何?既然是硬闯,拼的就是胆色与实力,难道待在这龟缩不前吗?”
霍北河言辞犀利。“那霍大人可是知道了林家粮仓所在?”
孟藜溪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霍北河一时间茫然无措,低眸答道:“不知。”
“既然如此,大人不妨听听本宫的一个办法,如何?”
孟藜溪显得很是泰然自若,这是让霍北河感到不爽的地方。仿佛这些百姓的生死于她看来,好像无关紧要一般。“娘娘要是知道如何,便赶紧开您的尊口说说。这要是再拖延,还不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
“你带着一些人,乔装打扮成山匪,将那边的霉米给劫走。”
“什么?”
霍北河仿佛听到了不可置信的话,自己堂堂一个有官职的武将,竟然做如此鸡鸣狗盗的事情?他怀疑孟藜溪这是在假借此事恶意捉弄他。“娘娘此话何意?这是在侮辱卑职吗!”
霍北河厉声质问。“你在想什么呢?本宫要想侮辱你有千万种方法,让你跪下来给本宫擦鞋之类的更能侮辱你这小小的自尊心吧?”
孟藜溪讥讽道。“本宫没这么无聊,这事你爱干就干,不爱干就给本宫滚蛋。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怎么?这点事,为了你所谓的面子,不敢去做了?”
孟藜溪这番话噎得霍北河无言以对。“如今水灾泛滥,物资紧缺,那些山上的贼匪自然也是会蠢蠢欲动的,所以这些霉米,要是被抢去,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孟藜溪见霍北河依旧心有不甘的模样,只得将自己的计划道了出来。“可这与去林家抢米,有什么关联?”
“这林家一直都是汾州最大的零食供应商,这些大量的霉米,被那些山匪看到了之后,定然是明白林家做了什么勾当,要想得到米,自然是要去林家要的。”
霍北河不明所以,“难道要卑职等人假装山匪闯进去将林家的米粮抢过来?”
孟藜溪讪讪一笑,“是,也不是。”
霍北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微微不悦。“卑职自知学识不佳,娘娘也没必要这样继续侮辱着卑职。”
“若是林家知道自己家粮仓会被山匪袭击,那你要是林家,你会如何?”
孟藜溪不急不慢地问道。“卑职自然是会加强粮仓的戒备……”原本还听得云里雾里的霍北河瞬间茅塞顿开。“娘娘的意思是,让林家的人带我们去他们所在的粮仓?”
“还不算太笨。正是如此。此事与朝廷也能摘个一干二净,这米也到手,只不过平白让那些山匪背了这罪名,不过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个罪名反而当是给他们积攒功德了。”
孟藜溪手撑着下颌,轻嗤一笑,“大人可否还觉得此事会毁了您的英明?若是做不得,可以换人的。也不是,非您不可。”
霍北河虽然对孟藜溪这话感到心中不悦,但人家也是为了汾州百姓,退一步海阔天空。“是卑职鲁莽,请娘娘恕罪。”
“这里的人都是听你的,霉米怎么劫,就全都交给你了。只不过,你临逃走之时,还要说上这么一句话。”
孟藜溪朝霍北河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听。霍北河半信半疑,但还是凑上前去。孟藜溪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霍北河听得眼睛越睁越大,随即变得严肃认真。“卑职明白了,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