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月也坐在去往冬猎的马车里,她并没有带孩子出来,孩子太小,冬猎这种场合,还是有些危险性。但陆辰阳做为伴读,却随侍在太子左右,是跟着一块儿来了的,而陆长风,也在皇上身边伴驾,所以她马车外跟随的只有护卫。她倒也不觉得无聊,要么看一下外面的风景,要么靠着车厢假寐,身边侍候的丫头,也不时跟她说说话,怎么也能打发时间。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天快黑的时候,进入了皇家猎场。这是一块被特意圈出来的山林,占地不小,平时也有派人维护,不容外人进入是必须的,看管的人还会往里面扔些猎物什么的,不然皇上带人来狩猎,却没几只猎物,像话吗?到了地儿,护卫们便在属于各家营地上安营扎寨,搭建帐篷,以供夜间休息。林满月头一次来,就有些不解:“既然每年都要来冬猎,为何不在这一片盖些屋子,每次过来都搭帐篷,不嫌麻烦吗?”
而且以皇上的财力,不致于盖这么几间屋子的钱都没有吧!香梅便与她解释道:“听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在外行军打仗时,不都是搭帐篷住野外么,这也是想培养一下将士们,习惯住在野外,还有这冬猎,也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林满月抽了下嘴角,觉得就只靠这样来培养,也培养不出什么来吧!不过这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护卫们的动作是麻利的,很快就将帐篷搭建好,香梅便指使人,将箱笼给搬进去,随后带着人一通收拾,不过两刻钟时间,她再走进去时,已经大变样了。帐篷里铺了厚实的地毯,床上铺了厚实的被褥,桌子、凳子,连喝水的杯子什么的,都摆放齐全。“奴婢也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夫人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要求,这样就很好了,倒是难为你,出门时候收拾了这许多东西。”
香梅便笑道:“夫人可夸错了人,奴婢哪懂这些,都是程妈妈吩咐奴婢收拾的。”
“倒底是程妈妈经的事多。”
她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便开口道:“让大家弄点吃的,然后早些歇着吧,今儿赶一天路,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养好精神,明儿可以去林子里大展身手,没准能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香梅便笑道:“他们可不能自由活动,得跟在主子身边护卫安全,露脸那是各家公子们的事,也就是咱们小少爷还小,不然,让护卫们多驱赶些猎物让小公子射杀,届时就能入皇上的眼了。”
这不弄虚作假么,林满月立马就明白了,这些金尊玉贵的公子们,又有几个是有真本事的,而皇帝心里大概也清楚,用人大概也是挑家世,用的其实是家族势力。原本还想好好看看京中贵公子们的本事,原来是这么回事,她顿时就意兴阑珊了。“如此说来,冬猎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也不能这么说,对皇上来说,他能趁机挑些可用之人,对于各家公子们来说,这也是他们难得一个出头的机会。”
“你倒是很聪明,看得明白。”
香梅便笑道:“夫人是因为初来京城,所以并不知道这些底细,多待上几年,便什么都明白了。”
“程妈妈会调教人,你们这些丫头,一个比一个机灵。”
“这也是夫人待人宽和,允许奴婢们如此放肆,别家的丫头,才不准乱说话的。”
“那是因为你们说得有道理,总不能有道理的话,我也不听吧!”
主仆俩说了几句,陆辰阳便从外面冲了进来:“阿娘,我来看你了。”
林满月一见他,连忙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这才开口问道:“跟着太子殿下,没什么事吧?”
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干干爽爽的,倒是放心多了。“我跟着太子殿下坐马车,并无什么事,太子殿下的马车,比我的马车大得多了,也更舒服,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自己的马车更自在。”
“那是当然,做什么都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能自在吗?”
她不由又是一笑道:“平时就你没个正形,现在知道受罪了吧!”
陆辰阳嘟了下嘴:“我哪里没正形了。”
“我还不知道你。”
她伸手戳了他一下,随即又道:“你现在过来,是回来歇着的吗,可还需要去太子那边?”
“要的,我只是跟太子告了假,说过来看看阿娘,一会儿还要过去,晚上就不回来了,就歇在太子那边。”
“都是帐篷,你有地方睡吗,太子那边应该跟了不少护卫,还有随身侍候的人也不少。”
“有的,太子的营地可不小,搭了好多帐篷,阿娘别担心我没地儿睡觉,明儿我们还要陪太子去打猎呢!”
“嘶,你们这么小,也敢往林子里去,就不怕遇上大老虎?”
林满月有些吃惊,太子那般金贵人儿,满打满算也才六岁大,这就进林子里打猎去,皇后也放心的吗。陆辰阳听得一脸无语:“阿娘,你就别吓唬我了,这林子里根本就没有老虎,最多有狼。”
“那狼也很危险啊,而且狼都是成郡结队的,你就不怕啊!”
“我才不怕,真要遇上,我就拿弓箭射它们,还有我带的刀呢,见一头砍一头,到时候猎了狼皮给阿娘做衣裳穿。”
听他这么一说,她更不放心了,小孩子莽撞得很,哪里知道怕的,就更不知道危险了,要大几岁,她也不会这么操心,这才多大点,以前去林子里打猎,都是她陪着的。香梅在一旁开口道:“夫人不用太过担忧,太子出行,身边的侍卫必然不少。”
“我当然知道太子侍卫不少,但这些侍卫,他们只会以护卫太子的安全为要,别的人都要次之。”
她目光看向陆辰阳道:“就不能告个病,说不去?”
陆辰阳摇头:“这可没法告病,我一整天都跟在太子身边,哪能突然就病了。”
想想也是:“好吧,那你自个注意些,别出什么意外。”
她也只能如此叮嘱道。“阿娘放心,我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
“这倒也是。”
他这功夫又精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