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1 / 1)

连续十多日的舟车劳顿,沿途奔波,好容易才到了崇明山脚下。

崇明山下头,有一处小镇,依着青鱼打探来的消息,此处离崇明山不过半个时辰的路径。

“先行寻家客栈,好生沐浴休息,明日咱们上山还需要些脚程。”

年汀兰早有打算,这郭一品是个性子洒脱乖张的,上了山,不定能什么时候下来,莫要到时候弄得疲惫不堪,一身恶臭才好。

青鱼收拾东西,由着文松去找人问客栈。

这些日子,大家都风餐露宿的,紧赶慢赶来终于到了,说来也都是疲惫。

年汀兰向来又是个好干净的,这夏日里每日都要沐浴换衣,这出一趟门,到是委屈了不少。

“这可是小姐你自己,放着好好的侯府千金不做,偏偏要出来受这等罪。”

青鱼是心头年汀兰的,他们都好说,都是些吃惯了苦头的下等人,只是年汀兰,在马车里的这些日子,只怕是骨头都要散架了。

年汀兰但笑不语,这算的什么?

这日子,可比在牢房中,与那些蛇虫鼠蚁,在一处生活,好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人嘛,总得学会居安思危不是?”

年府如今显贵,如日中天,可谁又能想到日后呢?日后的年府,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要说路途遥远,又寻了这客栈软床,早该入睡的。

偏偏年汀兰这心里头,是半分睡意都没有,尽管骨头都快要散架,闭上眼,却是脑海中一片清明。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年汀兰下意识地看了看外头,这窗外月色通明,这般时辰,谁会来敲门?“谁啊?”

“是我,开门!”

门外的人,声音带着疲惫,但却是年汀兰熟悉的,眉头一皱,匆匆穿上了衣衫。

一开门,引入眼帘,便是一张布满胡须的脸,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

“二殿下,你怎么来了?”年汀兰颇感诧异,一直在想,为何都没有听到京都的消息,还当无人在意,不曾想,竟有人跟着追来了。

玄渊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让我先进去!”声音里的沙哑,还有身上一股汗味,都在提醒年汀兰,玄渊,怕是赶得急。

年汀兰让开一条道,关上了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玄渊坐定,连忙倒了杯茶水递上。

这期间,玄渊的眼神,一直在年汀兰身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看得年汀兰心头直跳。

“二殿下,先在此休息,我这唤人再给你开一间房。”

年汀兰觉得玄渊此时的眼神有些可怖,这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怪异,她是万万不能再与玄渊在一处了。

“这客栈已经住满了”

玄渊冷冷一句话,打断了年汀兰的行动。

“那,这间房便让给殿下,我去与青鱼同住。”

年汀兰明显是想逃避的,不想独自与玄渊在一处。

玄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汀兰,知道你独自出行,我花了两日安排好京都事务,又骑着快马,一路上,都不敢休息,就怕你遇着什么危险,中途太困,还曾两次被摔下马,你,当真忍心一直与我冷战?”

玄渊眼中饱含情绪,像是有无数的话,憋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里。

那双眼,本该是凌厉的,此时此刻,望着年汀兰,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眼里泛着光,在祈求原谅。

年汀兰略有犹豫,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殿下不该来的,我有我的事儿,殿下也有殿下的事儿,何必为了汀兰误了事呢?”

年汀兰知道,玄渊此行,意味着什么,本在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行走,步步谨慎,这会子,突然丢掉了一切,来寻自己,不知道会耽搁多少事儿。

玄渊呵呵两声苦笑,“你当我不知理智?若是我能把控自己的内心,又何苦巴巴跟着来?”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偏偏这个二殿下,都已经是第二次在年汀兰面前落泪。

“殿下这般意气用事,可不像是能成大事者。”年汀兰将面前的点心,不着痕迹的递到玄渊面前,看着他干燥的嘴皮,在喝了大半壶茶后,总算是恢复下来,心里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欲左右天下者,必先左右自己,殿下,可明白这个道理?”

年汀兰这话说的轻,玄渊伸手拿桌上的吃食,“是我自己卑贱,放不下你,好了吧?”

一大滴眼泪,也不知是滋润了玄渊干涸的眼眶,还是滋润了年汀兰久不经波澜的内心,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溅成一朵花。

年汀兰实在是倔强,玄渊所有的法子用尽,在她这里都得不到回应。

心里难受的要命,只能这样说自己。

“等你的事儿做完了,护着你回去后,我便当真不再强求你了。”

他有委屈,也有伤心,但是终究还是不忘自己的目的,护着她的安危。

屋内一片寂静,年汀兰从未遇见过一个男子,在自己面前这般软弱,且不说,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再多的冰冷,再多的防备,再多的不屑一顾,此时此刻,也已经被瓦解一空。

“二殿下,你毕竟有了曾姐姐,何苦再来招惹我?”

年汀兰终于是松了口,她毕竟是在意的,玄渊有些喜出望外,口里的点心险些噎住,年汀兰匆忙递去一杯水。

待气息调顺,玄渊才一把拉住年汀兰的手,满脸期盼的望着她,“汀兰,你这些日子与我不开心,当真只是在意曾家小姐?”

年汀兰只看着玄渊,并不说话,玄渊有些欣喜,只要不是当真不喜爱自己,那便一切都好说。

“那我回去,便与父皇提请退亲,只迎娶你一人入府,你看可好?”玄渊满脸讨好,哪里有平日里的二殿下模样?

年汀兰听此话,脑袋一偏,短叹一口气。

“二殿下,你说这话可现实?”

“如何不现实?这些时日,我已经受够了你对我不理不睬”玄渊不由得握紧了年汀兰的手,手心里,冒出阵阵虚汗。“我是想好了,哪怕是成了大事,若是没有你,那也是枉然,我这心里头,瞧着你,才是满意的,所谓失魂落魄,怕是也不过如此。”

玄渊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若是没有这个人的搭理,自己做什么都是索然无味,没有心绪,若是这样,还不如舍了一切,得了眼前这个人。

想起之前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丝丝好感,忽然又对自己理智冷漠,这简直是比刀剑刺在他身上还让人难以忍受。

“二殿下,你太不理智了。”

对于玄渊这样的感情,年汀兰是无法理解的,太过热烈,也太过倔强,这已经不是一个勾心斗角的皇家子孙,该有的情感。

她这一生,本是不打算再有情爱心思的,偏偏在这个人,又像是冬日里的炭火,贴着她烤,像是要融化掉她好不容易冰封起来的内心。

“遇着你,我便没有理智了,你是不会理解,我喜爱你,喜爱到足以舍弃一切,最要紧的是,还毫无根据,就像是我就该为你这般做。”玄渊这话发自内心,他喜欢她,一开始以为是她身上的活力,是她身后的年家。

但是不过是一次好言相对,一场吵架冷战,他的内心已然翻天覆地,这才你恍然大悟,自己看中的,根本就不是一切自己找出来的借口。

真的只是她这个人,只是希望她,与自己是一体的,与自己同心同德,是自己早出晚归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

这样的感情,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也许并不突然,毕竟从小见着她,就喜欢看着她笑,看她嚣张跋扈,永远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这样的年汀兰,对于他玄渊来说,是充满了诱惑的,他无处可逃,只能选择,做一切让她开心的事。

年汀兰有些震撼,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样的感情,源自除了家人以往的人的感情,这般深刻,当真是存在的吗?

“二殿下,你的花言巧语说的这般顺畅,怕是给不少女子,都说过吧?”

什么叫欲哭无泪?

玄渊这个时候,便是欲哭无泪,他从来不好女色,更是不善言辞,偏偏急不可耐,在年汀兰面前毫无保留的,剖出自己的内心,却被她这般误解。

“你待我终究是没有这样的情感,不能理解,我也无话可说。”玄渊实在是疲惫不堪,一番表白下来,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抱着头,趴在桌子上,一会笑出声,一会哭出声。

年汀兰如坐针毡,神情难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渊没了声音,细微的鼾声响起,年汀兰苦笑不得,想来他是累惨了。

未曾多想,年汀兰将玄渊扶住,将他往床上带去。

也许当真是累极了,本该特别觉醒的玄渊,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任由年汀兰颤颤巍巍将他半拖半扶。

好不容易带上床,将他的鞋袜褪去,盖上被子,玄渊却是突然抽泣一声,反手将年汀兰压在手臂下,年汀兰推了半晌,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二殿下,松手!”

玄渊鼾声已无,显然已经醒了。

谁知玄渊却是得寸进尺,微微一侧身,直接将腿也搭过来,彻底禁锢住年汀兰。

他实在是不想再与年汀兰说话,越说自己越被气的深。

年汀兰见她耍起无赖,面上更是一阵嫌弃。

鼻尖传来年汀兰似有若无的香气,玄渊尤为心安,困倦不已,不肖片刻,又进入了梦想。

年汀兰听着他鼾声又起,便停止了挣扎,罢了罢了,就如此将就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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