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想当初天寒地冻，我把大衣给了队里一个刚受了伤的小战士，自己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那冻的……”话说了一半，老头意识到什么，警觉道：“你只是听了我几声咳嗽，怎么就一下子明白了这么多？”
叶枫笑了笑：“老先生忘了吗，我刚才说过我是学医的，对中医肺经气血有些微了解。客观来说，老先生的病还是戒酒比较好，年老抵抗力本来就会下降，病根不除，喝酒只会让肺经反复受损，这伤害是不可逆的。”
老头苦笑说：“我这辈子就好这一口，戒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叶枫笑着说：“从刚才的话来看，老先生是不是因为家里人看得严，不让喝酒，这才一个人跑了出来？”
老头乐得一拍大腿：“这都让你猜出来了，没错，他们一个个唯恐我喝了半滴，把我的藏酒全部收走了，出门了还要派人盯着我，这样活着和坐牢一样，还有什么指望？”
都说老小孩，人一上了年纪，对待喜爱的事物倒会像孩童一样执着，也是人之常情。但身体，却是不能不顾的。叶枫想了想，问：“老先生有没有试过中医调理？”
老头点头如捣蒜：“试过试过，这些年身体愈发不中用，什么中医西医的法子都试过，都不怎么管用。之前还请了个中医学界的知名国手来问诊，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叶枫沉吟道：“其实，这病治疗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老头呼吸一滞，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法子治？”
叶枫笑着说：“我是有办法治疗，而且有把握痊愈之后，老先生便可以开怀畅饮，永远不用再戒酒了。”
一听可以继续喝酒，老头子更为感兴趣：“那么多年纪是你几倍的老医生都束手无措，小伙子，你可别说大话，白让老头子空欢喜一场啊。”
叶枫笑道：“只要老先生信我，可以一试。”
老头沉默了一会。凭他的权势和阅历，理应不相信这个素昧谋面的毛头小子才对。可之前和叶枫相谈甚欢，老头看出了这年轻人气度不凡，本能地对他多了些好感和信任。久病缠身的痛苦，也让他对痊愈多了强烈的渴望。想了想，他一咬牙一跺脚，说：“信你就信你，反正也是老胳膊老腿了，只要能让我继续喝酒，怎么折腾都不亏！”
与此同时，女服务员端着考好的生蚝和蔬菜朝这边走来。“小丫头，把那盘菜先给我们端过来。”
一个飞扬跋扈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四五个小混混来到了附近一张桌旁，为首那人勾了勾手，颐指气使地对服务员下命令。看出对方不像好人，女服务员怯生生道：“这些是这边客人提前订好的，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就去做一份新的端来。”
话没说完，一个小混混抬手就抽了她一记耳光，高声道：“你特么是不是聋了，我说端过来听不懂？认不出这位是刀哥？大哥今天赏光来你们店，你竟敢让他等？”
服务员被打得向后一仰，餐盘掉在地上，食物洒了一地。“刀哥？”
叶枫循声看去，只见被小混混们围在中间的男人虎背熊腰，一脸凶相，脸上还有条长长的刀疤，这也许就是“刀哥”别名的由来。见此情景，老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住手！你们这些渣滓败类，无端生事还敢动手打人，真是社会的耻辱！”
“老不死的，瞎管哪门子闲事？老子不光打人，就算把那妞打死了，你又怎么地，难不成还能来打我？”
刚才动手的小混混挑衅道。“你们懂不懂法律？”
“法律？在这片地儿，刀哥就是唯一的法律！一把老骨头懒得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再废话对你不客气！”
小混混嚣张道。烧烤摊老板听到动静，立刻跑了过来，赔笑道：“各位消消火，别动怒。不知道刀哥今天赏光来了，是我招待不周。这个小姑娘是暑假工，才来不懂事，刀哥别跟她一般计较。”
一边说，老板一边用脚碰了下蹲着身子收拾地面的女孩：“还不快给刀哥道歉，灶台帮忙去！”
“对，对不起。”
小姑娘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哪见过这阵仗，被一吓唬，瞬间哭得梨花带雨，捡起餐盘就准备离开。“站住。”
一直沉默的刀哥突然出了声，幽幽吐出一口眼圈，色眯眯的眼睛在小姑娘身上来回转悠：“小妞儿，光嘴上道歉可不行，来陪哥哥们喝几杯，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刀哥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不知多少清白姑娘都毁于他手。眼看刀哥要向小姑娘伸出咸猪手，老板立刻挡在中间，卑躬屈膝道：“刀哥，她是我侄女，年纪特别小，还在上学呐，您这样会吓着她的……”刀哥目光一狠，劈手扇了老板一耳刮子：“老子跟妞儿说话，你在这狗叫什么劲儿，滚一边去！也不打听打听，我看上的女人，哪一个不得乖乖听话！”
老板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破了，仍点头哈腰道：“刀哥您别动怒，她可是我亲侄女，出了事我没法跟家里人交代，求求您高抬贵手……”刀哥是这一带的鬼见愁，人人都怕，他这样摆摊做生意的，不知道被对方欺凌过多少回。小姑娘吓得面色惨白，两腿打颤，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叶枫眉头微皱，冷冷道：“一帮子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是没见过女人吗？”
刀哥一愣，显然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叫板，扭头看到叶枫是个文气瘦削的男人，气焰又嚣张了几分：“怎么，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还想学人英雄救美？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敢和刀哥叫板，这就给你点教训！”
一个小混混抡起棍子砸了过来。女服务员发出尖叫的一瞬间，叶枫已经牢牢握住了小混混的手腕。小混混只觉得骨头传来钻心的疼痛，失声叫了一声，恼羞成怒道：“哪来的混蛋玩意，竟敢对我动手，看老子不打断你的……啊！”
小混混的狠话没有说完，就疼得惨声一叫，原来他的手骨已经被叶枫生生扭断。老头原本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见状有些吃惊。他也没想到，小伙子竟然还藏着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