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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置交趾二将封国公 开埠市三臣立商号(1 / 1)

张辅挂征夷大将军印,沐晟副之,兵分两路向安南国进军。张辅从广西进入安南国,不东走直通王城的大道,度已有安南国重兵把守,亦不西走洮水,进兵富良江,不但劳其舟师,还和自云南蒙自东出,进击富良江的沐晟大军相叠,遂选择中路的芹站对峙,传令沐晟分兵袭芹站后背,并派出小股部队不断东路袭扰,给敌人造成东路进攻的假象。沐晟大军出蒙自后,一路翻山越岭,很快便到达了进入安南国境的洮水河入口,只见河里满是削尖木桩,舟不能进。两岸之上,已是垒木成兵,亦不能贸然进军。沐晟安下营寨,一边派火铳营奇袭芹站后背,一边派哨兵刺探进兵线路。安南国王黎季犛闻明两路大军来讨,对自己诱杀日煃王玄孙陈天平、明护送使薛䓵和明护送兵将的行为深感鲁莽,但事已至此,已是悔之晚矣。他命黎龙为大将军,帅兵三十万,以芹站为前头堡,抵御明兵的中路进攻;命黎虎为左将军,帅兵二十万,出富良江、洮水河,抵御明兵的西路进攻;命黎豹为右将军,帅兵二十万,督水军共御明兵的东路进攻;自领五十万大军坐镇多邦用为策应。同时动员七百余万民众在宣江、富良江、洮水河深植削尖木桩,在两岸大道的各个路口垒木堵断,策以机关和守兵,延连九百余里,号称千里防线,让明兵有来无回。那黎季犛毕竟是篡弑得国,还不能完全深得民心,有民姓陈名季扩,闻朝廷篡弑,振臂一呼,得数千众,聚啸山林,数番征讨不能净。闻明两路大军来讨,遣使沐晟大寨,言可洮水河西岸策应。于是沐晟调兵遣将,只猛攻洮水河西岸,得数番陈季扩军的策应,很快便扫清了洮水河西岸各路口的垒木,各处机关和兵营,进兵多邦城西,隔洮水河与多邦城内的安南国军对峙。沐晟大军的火铳营,是自沐英时候便设置的一支特殊兵士,他们不佩刀、枪、剑、戟,而是每人一支火铳,靠火药引爆推动里面的铁弹打死击伤敌人,一铳之后得要重新填装弹药,故又配以弓弩相佐。火铳营士兵都要求耳聪目锐、敏捷灵活,是一支战力非凡的队伍。沐晟大军火铳营首领柳升,字子渐,安庆怀宁人,父柳崇乃沐英手下千户,随沐英征讨云南有功,累升云南都指挥司同知,升袭授云南都指挥司佥事,掌管火铳营。柳升足智多谋,领命往袭芹站后背,知芹站乃安南国一重要的军事隘口,周边必有重兵把守。遂将火铳营分为三队,约以火铳响声为号,或分散隐藏、或聚合进兵,或策应、或突破,虽数遇安南国军的围堵,但都被他们巧妙的突破,顺利到达芹站后背的一处狭窄河谷,依托周边的茂密山峦立住了脚,并不断夜袭芹站,以策应正面进攻的张辅大军。亲自坐镇芹站督战的安南国大将军黎龙见芹站腹背受敌,又闻沐晟大军突破洮水河西的千里防线,进兵到了多邦城西,知芹站终不能守,便撤走了重兵。张辅军遂克芹站,又连克隘留、鸡陵两处险关,并突破富良江防线,直抵多邦城北下寨。又拔洮水河十余里削尖木桩,搭建浮桥,连通沐晟大营,邀沐晟会谋多邦城北。张辅、沐晟策马立于多邦城北的一个小山头,沐晟鞭指多邦,道:“多邦城高墙厚,壕阔水深,壕沟里满是竹刺,城中又兵多粮足,欲速破之,恐不易也。”

张辅道:“用兵之道,贵在神速。今阻兵者三:城高、壕深、刺险,克此三者,破城易也。今可令两军士兵各奉一件单衣,包土成垒,填壕深为坦途,缩城高为矮墙,埋尖刺为安适。再行登城,不愁城之不破。自征虏以来,将军已立首功,此次攻城,当为我军劳之。”

沐晟道:“善。”

于是两人各自回营准备。时为永乐五年的五月,是夜,月色朦胧,柳升帅火铳营士兵压制住多邦城头的贼弩,先沐晟军冲壕边抛土,再张辅军,及至天亮,多邦城北已堆起一半城高的土垒。张辅遂命攻城,前锋主将黄中,副将蔡福亲上爬梯,有柳升火铳营的压制,多邦城头的弓弩手根本无法抬头,蔡福首先登城,一连砍翻二十余贼弩,黄中和一大批攻城士兵趁机登上城头,一起杀向北门,打开城门,参将李彬、卢庆纵兵杀入,和赶来营救的安南国左将军黎虎军相遇,两军就多邦城狭窄的巷道内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杀戮。张辅从杀声震天的惨烈中,知道了军队受阻,此乃功败垂成最关键一刻。当年张辅随父跟燕王‘靖难’,数次危难时燕王阵前振臂一呼,最后都能斩获胜利!张辅遂集合所有的后续部队,举剑高呼:“安南国所仗者此险关也,此关一破,我大明军队便能势如破竹,大丈夫报国立功,就在今日。”

于是群情激愤,随张辅杀入城去。城中两军正厮杀的难分难解,张辅领兵杀来,且个个拼了命样的突击,黎虎见状,知无法抵挡,回身便走,被黄中赶上,一刀劈为了两段。黎虎军见主将被斩,纷纷败退,毫无斗志,让张辅大军切瓜样的一路掩杀。张辅大军正杀的酣畅淋漓,只见安南国大将军黎龙领兵杀来,蔡福不知黎龙的厉害,举刀迎战,未及十合,便被黎龙一刀削去了脑袋,身首异处,顷刻间变了肉酱。黄中胆怯,回马便走,张辅掷剑向黎龙,大声喊道:“凡后退者,斩。”

纵马从黄中手中抢过大刀,接住黎龙厮杀,参将李彬怕张辅有失,亦纵马上前共战黎龙。黄中调转马头,拈弓搭箭,觑张辅的一个拖刀转身,一箭射中黎龙的眉心,将功补了过。黎龙撞下马来,遂为齑粉。黎龙军亦败走。就在张辅大军快要将安南国军赶出多邦城时,迎面一群大象闯了过来,乃孟豹所驱象阵。孟豹一身铠甲,手持长戟,坐在象阵中一高头大象的背上,吆喝着象阵向前。象阵后又有黎季犛的五十万大军。张辅军如何能敌?且战且退,眼看就要被赶出北门,这时一‘狮阵’闯将进来,坐‘狮阵’中一‘雄壮猛狮’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沐晟。沐晟对张辅道:“将军且退,看我如何收拾这帮蛮夷?”

宝剑一挥,‘狮阵’中狮吼声起,又有火铳不断向象阵射击,象阵中的那些大象,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惊吓的转身乱闯,孟豹被甩进了象阵,瞬间变了肉泥。象阵后黎季犛军大乱,被大象一阵踩踏,接着是‘狮阵’中火铳的射杀,之后又有张辅大军的回身追杀,直杀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可怜那一百多万蛮兵,除几百人随黎季犛出南门落荒而逃外,其余的全部都命撒多邦。张辅大军亦数万人战死。参将卢庆也在战乱中殉了国。沐晟黔南战孟豹,知他善用象阵,大军临发他让画师画了数百猛狮画,又训数百善狮吼的士兵,以备对付可能遭遇的象阵,这次挂马头得‘狮阵’,并用士兵狮吼配以火铳得胜孟豹的象阵。既克多邦,又一战下东、西两都,各郡县具望风而降,在闷海口决战中,又袭杀安南国右将军黎豹,降安南国水军都督黎元澄,并计擒黎季犛,安南遂平。访陈氏后人,国人言已为黎贼杀尽,乃夷为郡县,用其旧名置交趾郡,设都布按三司,分十五府,曰:交州、北江、谅江、三江、建平、新安、建昌、奉化、清化、镇蛮、谅山、新平、演州、又安、顺化,分辖三十六州共八十一县;直隶州五,曰:太原、宣化、嘉兴、归化、广威,分辖二十九县;要害之地,咸设卫所。得地东西一千七百六十里,南北二千八百里。安抚人民三百一十二万有奇,收获蛮人二百八十万七千五百有奇。象马牛米船艘军器各巨万。又诏访山林隐逸、明经博学、贤良方正、孝弟力行、聪明正直、廉能干济以及书算兵法、技艺术数等九千余人,悉皆奏举录用。论功行赏,封张辅奉天征夷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左柱国,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英国公,岁禄二千九百石。赏银二百九十两,彩币二十九表里,钞二千九百贯。封沐晟奉天征夷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后军都督府左都督,黔国公,岁禄二千七百石。赏银二百七十两,彩币二十七表里,钞二千七百贯。更蜀郡播州府为遵义府,升云南毕节卫为毕节府,共划入黔,作为黔国公沐晟的食邑,至是黔地增大了近一倍之多。张辅班师回朝时,用征夷大将军印带走了沐晟的火铳营,上奏永乐皇帝火铳军的厉害,永乐皇帝遂让柳升留京建立神机营,并令掌之,又封柳升安远伯以笼络。就在应文和尚一行四僧离开红叶寺的当天,薛通、宋和留寺保护常妃和照顾马匹,程济潜头天随洒扫小沙弥踏过的荆棘道下山,哪知下山更比上山难,虽有洒扫小沙弥跟随相帮,但下到山脚时那一身的刺伤,更是比头天多了一筹。江边蒿草蓬莱中拖出竹筏,送洒扫小沙弥去谷底回寺,程济独自撑筏去寻霍良。逆水行筏,程济又不太会使撑竿,其艰难之行状可想而知。歪歪倒倒行了一天,还数次急流中险些翻筏,只不过行了十来里路。看看天晚,中午又是江边一处泉水将就下的点干粮,此刻已经饥肠辘辘。程济沿两岸望了望,荒凉凉的没有一户人家,他正寻江边看有没有安全一些的江湾泊筏,好吃些干粮权且住一晚,前面不远处的岸边一个声音传来:“嘿,船家,可愿渡我过江不?”

程济看去,见一个头系青布帕子的中年男子在向他招手,程济靠船过去,道:“我正有个事要寻人相问,汝可知周边有个叫霍良的人家否?”

中年男子道:“霍良家我到是知道,从此沿上游行十二三里,有一个码头,就是霍良家修的,叫霍家码头,从那儿上岸,向西北行大约七八里有一片楠竹林,楠竹林后面的霍家祠堂,就是霍良的家。不过天色向晚,你又是一个不太熟悉撑竿的人,今天要去霍良家已是不能。不如摆我渡江,我家就在江对岸的那个山头之后,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相依为命,家着实简陋了些,如不嫌弃,可就我家暂住一宿,明天一早出来,再撑筏去霍良家。”

程济正求之不得,招呼中年男子上筏,中年男子比程济会撑杆,自然由中年男子撑杆,程济蹲于筏尾处欣赏那迎面的落日余晖。两相交谈下来,才知中年男子姓舒名春,年四十有二。言及这么晚了何以在没有住家的荒凉江岸出现,舒春道:“中午去对面山里的舅父家吃他的七十寿酒,多贪了一杯,回来傍道口的树根打了个盹,就把时间捱晚了,走上面江滩的跳墩过江得要摸些夜路,江岸边见有竹筏撑来,想乘便渡个江,所以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程济道:“何以这数里远的两岸都没有住家呢?”

舒春道:“这其一呢是当年的大夏国征兵,征的男人都十室九空,其二呢是这江道上的劫匪,他们看准哪家,船停江边,入夜撬门揭瓦,更有甚者还去残害人家姑娘,得手后顺水推舟,一夜间便逃的无影无踪,官兵亦莫所奈何。住户们或投亲靠友,或买地造屋,都纷纷搬人多的村落里居住去了。以前这两岸还稀稀落落的有一些人家,数年间就搬得干干净净的了。”

渡过江,舒春将竹筏藏于一藤蔓下的水沟,那水沟人工挖就,不仔细察看根本看不出来,水沟里还有一只很小的竹筏,舒春说是他偷偷河里打鱼用的,还说若是让河霸发现,不但会砍烂竹筏,还会把人打的个半死。舒春的家在山后的半山腰,两间土瓦房,一条直立的小路上去。舒春的母亲虽已七十多岁,但仍耳聪目敏。见到舒春身后的程济,舒春的母亲道:“我道今天是何喜事?原来有贵客来临,半下午屋后头就有扑腾声了呢。”

舒春听说,叫母亲招呼程济屋里坐,便直接去了屋后的山林。原来舒春在屋后设了陷阱捕獾、果子狸、黄鼠狼等小型野兽,还在屋子周边下了绳套套鸟。舒春母亲招呼程济屋里条凳上坐了,捧了一碗热水,与他唠叨起了往事,舒春的母亲道:“舒春三岁那年,还是大夏国,舒春的父亲被征从军,一去便没了音讯,我带了舒春,到处都是缺着男人的人家,也就没有再嫁。那时附近还有几户人家,后来起了盗贼,都陆续的搬走了,盗贼光顾过我家两次,一无所获,后来也就不来光顾了。我本来可以带着舒春去河对岸投娘屋的兄弟,但就我这一穷二白的家,搬去哪里都一样,周边的几户人家搬走后,这里就更加荒凉了,但这也恰好能让舒春设陷捕些小兽、放绳套些小鸟和摆筏捞些小虾,再石缝间的土壤里种些芋头红薯,一年的日子也就对付着将就过来了,便干脆打消了搬走的念头,在这里住了下来。这可就苦了舒春这孩子,要陪了老娘,人走不了,家也安不上……。”

程济知道舒春母亲长年孤守,心里有许多的苦楚要倾述,也就不去打断她的絮絮叨叨。直到舒春提了一只獾回来。那晚鼎炖獾肉,让程济觉得香喷喷的美味极了。在舒春家将就着住了一晚,第二天程济的撑竿技术好了许多,且江上水流也平缓了许多,刚过晌午就到了霍家码头,上岸寻了那片楠竹林去到了霍良家。霍良见到程济,一掌蒙住双眼,一掌空推程济,道:“我没有活见鬼吧?”

程济道:“没有,是活见人了。”

看到建文帝蹈火自焚的榜文,霍良以为程济已经殉国了矣。赶紧迎程济入书房,晌午才过,知程济还未用膳,传了厨房将酒菜送至书房,两人把酒畅叙。程济在蜀郡岳州府做教谕的时候,霍良是岳州府的通判,两人因是同届举人,故而相交甚厚。每年蜀地游历,两人都是相携同行。当年程济因成功预言燕王反而招为朝廷所用,霍良亦因丁忧也告假回乡。霍良三年丁忧满时,朝廷已渐成累卵之危矣。霍良遂去职归田。后值朝廷倾覆,永乐滥杀,许多地方官也因受到株连而被惩罚,霍良却因去职得免。闻建文帝并未蹈火自焚,而是焚宫出亡,和数位近臣一路流落来到了蜀郡,正寻安身之策。霍良道:“尔等随陛下选择来蜀,此乃天不亡陛下也,蜀地历大夏国两代十年的统治,明玉珍、明升在蜀颇有善名,蜀人恒思之,又蜀地地广人稀,相隔京城二千余里,且多崇山峻岭,朝命多有不达。吾家虽薄,供此数人之食尚足。今既来此,就以吾之食客,隐姓埋名,可保无虞。只是有屈陛下和几位先生了耶。”

程济道:“不可。永乐、道衍,乃巨奸之辈,必不容陛下之流亡于外也。已遣胡濙、郑和海内外遍寻之。蜀地虽远,终必至矣。万一察出陛下与我等踪迹,连累先生一家,不值有此也。既蜀地人稀,山川阻隔,可另寻立业之策,先生暗助之,既可保先生一家不受连累,又可让我等遇急从容隐去,岂不美哉!”

霍良道:“唯先生之意为是。”

遂往寻业。霍良家乃蜀郡重庆府巴州路的江北县,该县为南北走向的五条山脉分断成了四个峡长的地块,每两山脉之间的峡长地块叫夹,从东到西分别叫一夹、二夹、三夹、四夹。第一夹被长江分割为南北两块,长江以北为江北县,长江以南为巴县。霍良家在二夹的南边。二夹有一条河流从北向南横贯其中,河流分为上下两段,上段叫西河,下段叫太洪江,分段点曰江口,东河在江口处汇入,致水量增大,变河为江,东河是西河以东的一条河流,流程短且水量小,是一条支流。霍家码头在太洪江上。从霍家码头向南行约二十余里到达峡口,于峡口走旱路十里可到五宝街,走水路转道向东穿过峡谷至水沱湾约五里,再行十里便进入了长江;从霍家码头向北约三十余里是柳沱街,再向北十余里就是江口,从江口走西河约三十余里是统景场,再沿河北行五十余里是长寿县的秤砣场,长寿县乃明玉珍称帝改的乐温为长寿,仍属重庆府巴州路节制。从秤砣场继续北进五十余里是邻水县的幺滩场,邻水县属四川北道大竹路节制。河流在幺滩场北街口处西拐进入第三夹,傍第三夹的东边山脉一路蜿蜒向北,直抵华蓥山南麓,是为该河流的起点。程济随霍良在五宝街和幺滩场之间来来回回的考察了三遍,程济想幺滩场上置业,那里既不属重庆府,又可西拐北向离川。但霍良坚决反对,霍良道:“霍家码头两岸的土地平坦肥沃,村落相连,恰在柳沱街和五宝街的中间,且相距两地均三十余里,正合开一埠市,东岸有我的很大一片土地,不如在那里开埠设市,尔等往立商号,仍不失为一个上佳选择。”

程济虽觉不如幺滩场置业为好,但到底是霍良的一翻美意,不忍相拂。于是霍良在霍家码头对岸沿河开埠设市,因其母亲姓舒,故取名舒家场。在霍家码头正对处修了舒家码头,置摆渡船来连接两岸的码头。街市从舒家码头沿河向南而走。薛通、宋和、常妃亦相机离开了落花寺。程济、薛通、宋和在埠市里开设了商号,程济在街的中间开了个古玩字画店,宋和在舒家码头处开了个说书茶艺室,薛通则在街南端开了个酒肆。常妃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当为离滇入蜀宿赶水秀嫂客栈建文帝临幸所致。为了方便照顾,加之她的贵妃身份,亦不宜在外抛头露面。遂接了霍良家里居住。程济等三人既立商号,然身份问题却是不容小觑。程济、霍良颇费一翻周张,才让他们想到了一个解决之策:当年建立大夏国的明玉珍驾崩,儿子明升即位,于秋组织廷试,庞百里、杜春风、彭松涛三人进士及第,且分获状元、榜眼、探花,明升以《桂花诗》相赐。诗曰:万物凋残我独芳花心金粟带微黄莫言些小难堪玩露冷风清大地香三人随刘桢知枢密院事,因不满万胜、明昭、吴友仁等人为争权夺利的相互滥杀,于刘桢逝后选择离开朝廷隐居,大夏朝廷遍寻蜀中各地不见其踪,明征大夏,亦遍寻无果。程济等遂称三人隐居于川东北一高山之巅,现已相继作古,为其后人今下山置业定居。程济称庞百里之后名继之,薛通称杜春风之后名亨忠,宋和称彭松涛之后名宜适,三人的商号亦分别标以‘庞记’、‘杜记’、‘彭记’。得霍良的暗中相助,三人的商号渐有起色。这天程济正吩咐账房再请一个伙计,他想过几天启程中原进货,顺道荆、襄去武当山见建文帝,告知蜀中已可安身。霍良的管家闯进店来,拉了程济一旁告丧,程济一听,向后一仰,便人事不省,账房和伙计忙赶了过来施救。霍良的管家是来报了何人之丧?为何程济一听便人事不省了呢?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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