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余与挺紧张的站在沈湛西的身后,谁不知道现在沈湛西是重点保护对象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很久,才敢轻声询问一句,“天冷,沈先生,要不要回到车里?”
没有回应。
又过了好几秒,沈湛西再转头,已经是平日的那副淡然平静的神态。
余与见老板这样,肩膀松下来,舒了气,挂着好笑脸,“走吧,”
沈湛西的情绪沉淀了下来,说:“你帮我查查我生病之前的事情。”
“老爷子那边,”余与有点为难,
谁都知道,在沈家,关于沈湛西受伤这件事就是不能提,
“别管,”沈湛西低了低头,看着窗外的桥,嗓音低且压抑,“查一查。”
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又响起来,你来接我,好不好,
这是谁的声音,
沈湛西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延善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且简单,周围都是一群蓝眼睛的老外,自己偶尔说的话,他们也听不懂,
她真的开始沉下心来学习自己曾经落下的专业知识,
室友celine说延善是自己见过最勤奋好学的学生,
平时除了往返学校,吃饭,睡觉,她的生活里似乎只剩下书籍和作业,
也不喜欢参加派对这样的热闹场合,
在celine看来,室友延善的生活真的很枯燥乏味了,可是她总会在夜间安静的时候,一个人登录网站,
然后反复的去搜索一个地名,南川,然后一条一条的看所有的相关新闻。
南川是哪里,
是延善的家乡。
celine觉得延善一定很爱自己的故乡,
她问延善,“周五文学院那边有个联谊,你要不要去,”
“不要,”
“why?你长得这样好看,”celine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去吧,和我一起,你单身不是么?又没有爱人。”
她笑,“我有爱人,”
这骗子,
一个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了,哪有什么爱人会一通电话都不打来的呢。
“所以你们分手了?”celine看着她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延善沉默了,她想要是分手了还更好,起码可以干净的结束,
她连说句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延善甚至不敢想象,沈湛西得知自己死讯时候的表情。
乐白是在沈湛西醒来之后,才把他试图自杀的消息告诉延善的,
他说,“延善,我输了,不是输给自己爱你不够热烈,
而是输给沈湛西,
他把你看的胜过他的命。”
圣诞节来了,
乐白也来了,他说,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你应该会喜欢的。
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枚素色圆环,
延善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她说,你竟然会找到一模一样的。
乐白摇头,哪有一模一样的啊,沈湛西当初可是请人订制的。
是他当时住院昏迷的时候,他家里人让人扔掉的。
不过被我捡了起来,
现在物归原主,我想这个礼物你会喜欢的,对么?
沈湛西转入普通病房之后,沈父让人把所有关于延善的东西全部扔掉了,全部一股脑的进了垃圾桶,包括沈湛西用来求婚的戒指。
乐白是从垃圾桶里面捡起来的。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及那圆环的瞬间,仿佛被烫伤,回忆漫天铺地的涌来,
延善蹲在地上,起初只是小声啜泣,再然后是无声落泪,
那天,初雪,
沈湛西说,嫁给我好不好,
她说不好,
其实想说的是-好。
没有比这件事还好的事情了,
嫁给沈湛西,她求之不得。
延善的手心紧紧握着那枚圆环,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
乐白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给了她完全整理情绪的时间。
只是在她站起来之后,才问了一句,想哭吗,你想哭的话,我要不要借给你肩膀。
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肩膀,
延善站了起来,蹲的时间长了,头有些晕,转身,看着乐白摇头,说,“哥哥说,他要和华绮订婚啦,一个忘记我的人,我为什么要难受呢,”
乐白静静看着她,很久很久,
她却笑了,走吧,你快走吧,再磨蹭一会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要不要告诉他,其实你还活着,要是他想起来......”
延善静静看他,脸色苍白。微笑摇头——“不需要。”
她不要他想起来自己,她不要他继续痛苦,
延善在法国的第二年,春天。
大哥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苏可可就要结婚了,请柬什么的都发来了。
钟铖铭来的那天,她刚下课,出了学校就看见他穿着一件短款夹克站在那,还捧着一束满天星,
来来往往路过不少院里的同学,
他的派头足足,吸引了不少视线。
他喊,阿善,
笑的阳光灿烂,
知道延善没死那天的时候,对着钟温旸,上来就是一拳,打完又哭又笑,还抱着大哥钟温旸亲了好几口,
这叫什么事儿啊?
跟电视剧似的,
还带这样骗人的?
一看他来,延善“扑哧”声笑了。
大哥说了,他最近和钟铖铭两人算是被家里盯上了,钟家姑姑热心肠,一直给两兄弟安排相亲对象,
现在两个人连家都不敢回去。
钟铖铭把花塞进她的手里,“我来这陪你,好不好?”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延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仔细把这话琢磨琢磨,有点变味了,
把花往钟铖铭手里一塞,“你什么意思?不会准备把我当做挡箭牌吧。”
防备性十足的眼神,一瞬间爆炸。
他微微笑了,继续说:“延善,你听不懂我的意思么?
我说,
咱两和好吧。”
“和好了啊,我想起来你救我之后,咱两就和好啦。”
“不是这样的和好,”他摸摸后脑勺,“我说的是,你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