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见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沈湛西生病了,也不愿意去医院,你对他又何必这样。”
窗户是开着的,延善站在风口,眼下冷风席面。跟刀子似的刮的她眼睛都疼,疼的想流眼泪。
她说,“我又不是医生,生病就去医院啊,况且他自己也是医生。”
“延善,”他气急,
认识沈湛西太久,所以知道他多用心。
延善说,“我还有事,先走啦,”
“他在那个姑娘去世之后,从未接受过任何人,
延善,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得说一句,你对他过分了,
你是他介绍给我们所有人认识的第一个正言顺的女朋友。”
顾止皱着眉,牙齿颤了下,“你凭什么仗着他对你的偏爱,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我继续和他在一起才会对他是更大的伤害。”她停住脚步,扭过头看着顾止的时候,眼睛通红,声音飘忽。
顾止打断她:“你什么意思?”
“我没资格和他在一起,哥哥。”她看着顾止,笑容未变,只是抱住胳膊,无端的只是觉得有些冷,
延善直接回了公寓,继续整理资料,直到胃里开始泛起酸水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去,抬头一看桌角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从临锡回来之后就给沈湛西发了短信,八壹中文網
延善说,我最近很忙,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他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性格全变,
她说,我们暂时分开。
他回,我会等你,等你愿意告诉我全部的事情。
延善其实很怕他会追问,如果他追问的话,自己要说些什么。
还好沈湛西给予了她足够的信任,
可就是这样的信任,恰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等待,等待到了最合适的时机,
说出所有的真相,还那些可怜人一个公道之后,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沈湛西面前的时候,
车停在云溪路的时候,延善看着不远处的叠墅,长叹一口气。
她不打算来的,起码不是现在,
但实在熬不过心里的挣扎,
云溪路寸土寸金,这一带非富即贵,门卫都是退伍的军人,她不知道顾止事先说了什么,那人只问了她的名字看了她的身份证之后,便放她进去。
延善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又去了卧室,果然床上躺着一个人,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见她,似乎有一些意外,
“你怎么会来”他嗓音沙哑,脸色苍白,
她走进去,打开床前灯,“顾止说你生病了”
延善一撇,就看见垃圾桶里扔了许多的药片,
把手放到他跟前,掌心里是两粒小小的白色药片。“你既然是医生,为什么不吃药,”
“我只是想,如果这样一直病下去,你是不是愿意来见我。”
她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延善垂下头,心里泛苦。“先把药吃了。
他伸手接过,碰到她的手掌,干净温暖,
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
延善已经很快收回。
他还是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爸对你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沈湛西是从华绮处知道前几日,父亲曾私下找到延善,并且说了一些让他们分手的话,之后延善便提出暂时先别见面的要求,他只当她需要自己冷静的时间。
她不答,只是接着说:“还有一种药,过半小时再吃。”
“延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可以骂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找你说那些,”
延善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其实你父亲说的都是事实我和你真的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沈湛西盯着她的眼睛,像要看到她心里去。
延善的嗓子哽咽住,好长时间没能再开口。
她在组织语言,要怎么说,才能对他的伤害程度最低。
延善再说话时,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她说:“沈湛西,我认识钟葵……”
他的心脏跟着下坠,下意识的打断,“延善。”
“你听我说,好不好。”延善闭了闭眼,后背已经浸满了冷汗,
“八年多以前,临锡的那场事故,我也是在现场采访的记者,因为是第一批赶到那里的,所以得到了很多消息,找到了当时还是监理的钟葵,她当时因为那场事故受伤入院,
她告诉我,这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因为上层的错误决策和利益熏心最后酿成的恶果。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我按照她提供给我的信息,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人,当然,也得到了很多的证据,
那天,钟葵告诉我,她的手里有最关键的证据,
但是一直有人在盯着她。
我和她约好,私下见面,”
沈湛西觉得自己心跳忽然失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