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苏橙!”
楼下客厅洪亮的男音打破别墅里的安静,楚墨恒眉头皱着,朝楼上走,大个嗓门:“苏橙,听没听到我叫你啊?我上楼了啊,怎么睡觉也不知道锁大门啊,进贼了怎么办?”
没有苏橙声音。
楚墨恒眉毛皱深了,他警惕的照着手电筒,准备报警,哪知道手机突然就没电关机了。
“靠他妈的!”
楚墨恒大步上楼,凭感觉直接往时牧弦的主卧走,嘴上喊苏橙名字,刚进入卧室门口,他看到一道黑影迅速从窗户闪离的身影。
楚墨恒厉声:“谁!?”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线,楚墨恒看到了床上的苏橙,她一动不动躺着,像瘫死的鱼一样。楚墨恒心口剧烈一跳,急忙过去喊苏橙,他手试试她的鼻息,还有气,没死。
知道苏橙活着那刻,楚墨恒吓的没腿软。
楚墨恒没再管苏橙,立马奔向拉开一半的窗口旁,周围远处都看了,没有人,雨把脚印冲散了。不止是时牧弦的家,这个小区整个都停电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
没想到真让时牧弦猜对了,苏橙还真是遇到了情况,要不是赶来及时,苏橙怕是真出事了。
“唔……”
苏橙张嘴呕吐起来,难受极了。
楚墨恒透过手电筒的光只看了一眼苏橙,此刻的苏橙像鬼一样,脸色惨白带泪,头发凌乱,她还穿着白色睡衣,一只手握住脖子剧烈的呼吸喘气,发抖的像一条溺了水拼命呼吸的鱼。
楚墨恒找到苏橙手机,用她的号码给物业打电话,考虑了下要不要先报警,决定还是先打给时牧弦让他知道。
跟时牧弦说完情况,楚墨恒问:“要不要报警处理?”不知道是不是那边安排的,如果是,情况会很棘手。
时牧弦沉默一瞬:“先别报警。”
楚墨恒叹口气:“知道了。”
稍后,他看一眼卧室方向,问:“苏橙死活不肯去医院,弦哥,怎么办?”
“她怕医院。”时牧弦说:“我一会儿给子风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个医生过来。”
“这样也行。”楚墨恒说。
关于报警,想起上次时牧弦出车祸,警方介入询问取证,程序太过麻烦,最后还是那个证据不足的结果。
楚墨恒看着窗外大雨,深深皱眉,他说:“我没看清楚那人长相,雨太大,估计证据也是难找。我刚才大致看了一遍,除了门锁和电闸被破坏,其他完好,没什么贵重物品丢失。”
“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手脚百分百干净。”
“话是这么说,我查看过了,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再说停电了,雨又特别大。”
时牧弦沉默一瞬,声音沉冷下来,“查!我就不信一点痕迹都没有。墨恒,可能今晚要辛苦你了。”
楚墨恒知道时牧弦的意思,“放心吧弦哥,我会替你看好苏橙的。”
“苏橙现在什么情况?”
“不太好。不哭也不说话,估计是吓坏了。”
时牧弦说:“我马上订票回去。”
楚墨恒点头:“也行。苏橙现在最需要你。不过,云南那边的事……”
“这边再说。我先回去看苏橙。”时牧弦停了一下,又说一遍:“墨恒,苏橙麻烦你了。”八壹中文網
楚墨恒笑笑:“以后要是叫了嫂子,说麻烦就见外了。”
时牧弦笑下,也客气回复:“那我就等你的份子钱,少了不收的。”
楚墨恒哈哈爽快应着,“少不了,金山银山给你搬来!”
跟时牧弦通完话,楚墨恒扯过床上的薄被盖在苏橙身上。苏橙依旧坐那儿,保持一样的姿势没动。楚墨恒蹲下来,安慰一句:“苏橙,你不用怕,弦哥回来之前,我不会走的。”
苏橙没反应。
*
时牧弦第二天上午十点赶回来的,一身风尘仆仆。楚墨恒正在楼下倒水,看到时牧弦顿时松口气。
“弦哥,你总算回来了。”
“苏橙怎么样?”时牧弦将黑色行李箱放在玄关一旁,换着鞋第一句便问苏橙。
“一直没睡也不说话。你赶紧上去看看吧。”
时牧弦一愣,“一直到现在没睡过觉?”
楚墨恒点头,无奈:“没。”
时牧弦松着衬衫领口扣子,立马就朝楼上走。
楚墨恒叫住他,“给她倒的水,顺便带上去。”
时牧弦接过水杯,看了楚墨恒一眼,他眼里有血丝,明显陪着苏橙一夜没睡。
时牧弦:“昨晚你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其他的事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楚墨恒看时牧弦也是一脸疲惫,犹豫一下。想着他应该也一夜没睡,又加上长途奔波,肯定更累。
“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
“不用。”时牧弦懂他的意思,“我没事,你先回去补个觉。”
楚墨恒想了想,“那行,有事随时打给我。”
“好。”
楚墨恒走后,时牧弦转身上楼。
*
时牧弦去了卧室,没看到苏橙,眉心蹙了下,又折回客房。都没苏橙影子。又去了主卧,看了一眼桌子上苏橙的手机,正往外走,听见里间卫生间有轻微响声。
推开卫生间门,时牧弦怔住。
苏橙蹲在浴霸下,水流浇在身上,她整个人全身湿透。白色的裙子贴身上,黑色的长发紧粘着脸,双手捂着脸无声哭。
时牧弦蹲下身抱住了苏橙。
“橙橙。”
水很快将时牧弦淋湿,他的衬衫西裤瞬间湿透了,他不在乎这个。
时牧弦亲着苏橙湿发,心疼自责道:“我回来了橙橙。我回来了。橙橙,对不起。”
苏橙终于抬起头,她盯着时牧弦,眼睛里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呢喃一声:“你回来了。”
时牧弦嗓音极低:“我回来了。”
苏橙目光呆滞的说:“对不起啊时牧弦,我差点害死你了。你给我几天,等我缓过来了我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不是麻烦!”时牧弦捧着她的脸,他凑过去吻苏橙额头,任由温水冲进眼睛里,心口发紧发涩。吻了一会儿苏橙发颤的唇瓣,把苏橙摁进怀里。
时牧弦道歉:“是我不好,怪我。”
苏橙被时牧弦抱会儿,她推开了他。时牧弦的浅蓝色衬衫一片褶皱,他的西裤衣料紧贴着她的小腿,肌肤沁凉,他陪着她狼狈。
第一次看到水中的时牧弦。
同时,时牧弦注意了苏橙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他只觉呼吸一滞,心口发寒。时牧弦的目光阴沉冷凉,薄唇紧绷成一条线。
那句“谁做的”堵在喉咙里问不出口。
时牧弦心里过了一遍,找到他家报复他的,是不是黄译?还是时牧北又或者是……直到看到苏橙脖子上醒目的勒痕,时牧弦意识到事情根本不会比他想的简单。
时牧弦不敢碰苏橙脖子,“疼吗?”
苏橙摇头:“不疼。”
她机械的笑笑,“就是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望着时牧弦的眼睛,苏橙抚摸着他脸,从眉峰到鼻梁再到嘴唇上,她笔直的望着时牧弦抿着的薄唇,自言自语:“时牧弦,你听到我喊你的名字了吗?我不想死。”
时牧弦倾身吻住了苏橙。
他含着她的唇瓣辗转着亲吻,安抚温哄。
苏橙一动不动的任由时牧弦把她困他怀里,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时牧弦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