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牧弦的话让苏橙有些愣。
时牧弦在电话里跟那边人笑说了两句话，又接着跟苏橙说：“橙橙，还有话要跟我说吗？等我这边忙完了回过去。”
苏橙还在回味着刚那“老婆”两个字，居然没有体会到被占便宜的感觉，反而心里……有点不一样的悸动。
没听到苏橙理人，时牧弦喊：“橙橙？”
苏橙回神：“……喔好，那你先忙。”
挂了电话很久，苏橙都还在愣着，耳边一直回响的是时牧弦那一声温润笑语中透着淡淡柔宠的老婆，喊的是她。
老婆是夫妻关系中最亲昵称呼。
以前从陆云浅嘴里怎么都套不出这两个字，最亲昵的，也就是未婚妻。而现在，有个男人当着外人的面，喊她老婆，苏橙心口泛酸。
这两个字为什么不是从陆云浅嘴里喊出来。
苏橙又不太开心。
手机嗡嗡震动两声，是时牧弦，他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爱你，宝。】
苏橙看到这三个字，心口又甜又酸。
*
苏橙去楼上书房用时牧弦的电脑上了会儿网，临走时，注意到他的书柜。大致浏览了一下，什么类型的书籍都有。
不过最多的书还是商业，管理和经济类。
苏橙看到了中间一排，最边的位置有一本《最远不过说爱你》，红色的侧边，也是书架上唯一的一本现代言情小说。
与整体比，这本书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苏橙伸手抽出来书。
随之跟着掉落下来一张长方形的蓝色卡片，似信封，上学时女生写给男生情书的那种硬卡，颜色很漂亮。
苏橙一愣，弯腰去捡。
没想去看上面内容，毕竟涉及到文字还是别人的隐私。可白底卡片上清秀规整的字体，还有时牧弦的名字，属于女孩子的情感就这么被苏橙不经意看到撞击到了。
苏橙就忍不住偷偷看下去。
上面写着——
“弦，谢谢你陪着我过完22岁的生日，我很开心，也真的好喜欢！你准备的这场生日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过的最好的生日。弦，这一晚因为你，我感觉到我是最幸福的女孩子，谢谢你在我身边。我很满足。
弦，知道我生日许的什么愿吗？嘿嘿，不怕告诉你喔，弦，其实跟你有关啊！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哥哥，是我最喜欢的男人。一定要记得，顾思是时牧弦最疼爱的姑娘，是弦最最宠爱的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思思最爱最爱你啦！
哥哥，我不想叫你哥哥。
弦，我想做你喜欢的人，你的女人。
——6月26日，顾思”
苏橙注意到最后日期，她身体不由得僵住。
6月26，顾思生日。
时牧弦的门锁和电脑密码是000626
如果没错，苏橙记得时牧弦的手机密码也是这六个数。究竟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时牧弦这样的男人如此放心里对待，恋着不忘。
那个人一定很重要的，对时牧弦来说。
前女友？妹妹？
苏橙并不傻，怎么可能会是妹妹。
原本好好的心情因为这一张卡片破坏掉了，苏橙心里直堵，还有点酸楚胀痛。
后悔没管住自己非要偷看。
这下该了吧！
苏橙把书放回去，卡片也不知道从哪儿掉出来的，随手夹了书里面。
苏橙回房间，望着卧室双人床，床单上枕头上似乎仍残留着两人滚过的气息。她慵懒的躺着不想动，时牧弦抱着她在耳边低声说话。
这么近，又那么远。
她跟时牧弦。
苏橙不禁会想，时牧弦的房间，就是他这张床上，时牧弦曾经有没有和顾思滚过睡过。
一想到那种情况，苏橙就受不了。
受不了时牧弦有过别的女人，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肌肤相亲的睡过。而且，还是在时牧弦心里占有重要位置的女人。
苏橙有问题不会放心里。
她直接发消息问：【时牧弦，你告诉我，顾思是谁？！】
*
时牧弦电话打过来，苏橙故意等了二十多秒才去接。她心里不舒服，不高兴，不开心，并不想说话。
时牧弦喊了半天人理都不理。
时牧弦不知道苏橙怎么会突然问起顾思，又从哪儿知道的顾思，知道的多少。不过这些对时牧弦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橙会不会生气误会。
苏橙好一会儿才应声“嗯”
时牧弦琢磨了下措词，柔声说：“顾思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也算是我好兄弟的亲妹妹。橙橙，你是怎么知道顾思的？”
苏橙肯定不能说是翻他书架知道的。
她干脆不回答。
时牧弦问不出来也就不问，问些别的，她今天都干嘛了。苏橙哪里听不出来时牧弦真正的意思，也懒得打太极猜测了。
她坦白说：“时牧弦，我只有过你。”
时牧弦“嗯”声，不往下接。
苏橙一口气堵郁心里，“我打个比方，我看上了一样东西，然后掏钱买回家，结果商家打电话给我说，东西已经卖出去有主人了，其实并不属于我的。”
不知道时牧弦是不是听的懂，苏橙呼口气，把话说透：“这种感受，就像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后，才知道他已婚。真的很糟糕。”
时牧弦认真的听，也听懂了。
他似乎笑了，声音不急不缓：“你说的不合理橙橙，比方不恰当。第一，我没结婚，第二，你也不是第三者。你堵心什么？”
苏橙不应，时牧弦叹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顾思，橙橙，你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但我说你不许生气。”
“不会生气。”苏橙说：“你说。”
你先说，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时牧弦沉默了片刻，想着怎么说。
“我和顾思从小就认识，算是一起长大的，两家人也都熟悉。她从小爱跟着我，长大了因为习惯也就没变过。时间久了，大家以为我们是一对。”
苏橙打断：“你们有交往过吗？”
时牧弦沉默了下，苏橙心猛地下沉，她突然害怕知道答案了，刚要说别回答了，就听到时牧弦说，“算默认。”
这点，时牧弦不会骗苏橙。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时候，时牧弦的确是对顾思好的没话说，说宠也不为过。后来保护放纵也就成了习惯。也许因为顾桥，也许就因为习惯，顾思一般提的要求，只要时牧弦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
顾思是个矜持的女孩，心思深，表面上从没有透露过爱时牧弦的心思。时牧弦在事业上打拼也忙，对于外界流言，他没时间管，也没精力去理会，懒的解释。
日子长了，流言长了根，变了味道。
直到时牧弦生日那天，因为交际应酬他搂着一名女孩跳舞，不知怎么的顾思冲过来打了那个女孩一巴掌，眼睛红红的质问，时牧弦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顾思伤心赌气，在她大学同学聚会那晚上故意打扮的漂漂亮亮接近暗恋了她三年的学长。
时牧弦离席的早，没管顾思，
当晚顾思挺难过喝醉了酒，后来无法挽回的事情就那么自然又意外的发生了。
顾思没多久就离开了，她始终耿耿于怀忘不掉那一晚的伤痛，整整三年都没一点儿消息，时牧弦国内国外都找遍了，都没能找到顾思。
时牧弦甚至想过，顾思会不会自杀了。
不然，怎么会没消息。
而那天，凌子风却说见到了顾思，顾思看着过得并不好，时牧弦听了当时心就乱了。
苏橙问：“顾思呢？你们还在联系吗？”
时牧弦敛去眼底情绪，平稳说：“没有，她好几年没有消息了，我还在找她。”
苏橙没说话。
稍后，她问：“找到了吗？”
迟疑一下，时牧弦回答：“有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