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开春举行春试的消息传遍了顾家。
顾家小辈们跟着顾永廉学习的事情也暂停了下来，因为只有一年的时间，顾永廉要抓紧时间备考。
他的父亲好歹还混了个秀才的功名。
可顾永廉日夜苦读连着参加了几年，却连秀才都没混上。
作为顾家唯一一个读书人。
顾永廉自幼便被当成全家的希望，只可惜这个希望到了现在还是希望。
顾玉梅和顾文珏等几个孩子趴在窗口看着顾永廉用功的模样。
不由十分好奇，“你们说二叔明年能考上吗？”
“二叔都用功这么久了，肯定能考上！”
“就是！我爹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考不上！”
“爹爹要是都考不上，咱们都是我爹爹教的，不就更考不上了？”
“……”
段天霖跟在几个孩子后面，不由一阵摇头。
依他看，顾永廉学的这些东西，想考上进士还差的远呢。
明年春试，他能混个秀才就已经是顶不错的结果了。
寒门出贵子这种事情，说来好听，可放在实际里却是难上加难。
京都那么多达官贵人家的学子都是请了天下名师进行教导的。
在这种情况下，寒门学子的机会少之又少。
正想着，趴在窗户上的顾玉梅却忽然回过头来望着他。
“天霖哥哥，你懂的多，爹爹不教我们了，你还能教我们吗？”
听她这么说，众人的目光一时都望向段天霖。
“是啊，天霖兄弟，你来教我们吧？”
段天霖愣了愣。
看着几人期待的目光，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
苏芸对段天霖教孩子们读书倒是没意见，不仅没意见，反而还十分支持。
毕竟比起自己那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儿子，段天霖这个在皇宫中被名师指点过的皇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为了让顾永廉安心备考，除了胡氏每天都做好了饭菜给他单独送进房间里。
全家上下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扰他。
倒是苏芸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夙兴夜寐的，怕熬坏了身体，特意开了个方子，让胡氏每天给他熬补药。
不过旁人却都以为苏芸给他开的是补脑子的。
“娘啊，你这医术这么好，二哥喝了你的药，一定能考上的！”
顾兰娘配好药材交给胡氏，口中却信誓旦旦。
倒是苏芸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二哥考不考上，和我的医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顾兰娘一本正经起来。
“以娘的医术，开出的方子，哪有不好使的时候？就是大哥那榆木脑袋喝了也准得开窍！”
“您不知道，现下外面有多少人想请您给配一份药呢！”
“甚至还有人愿意出价五十两！”
“……”
苏芸被顾兰娘的话惊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十两？买什么？药方吗？”
顾兰娘点点头。
苏芸却忍不住道，“他们疯了不成？什么药方值五十两……”
更何况她给顾永廉开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方子。
何至于此？
顾兰娘摇了摇头，认真同苏芸解释道。
“五十两当然不是药方了。”
“只不过外面现下都说，娘是妙手神医，按照你开的调理脑袋的方子吃了药，必定会过目不忘，金榜题名……”
“所以这五十两，与其说是在买药方，不如说是在买功名。”
“……”
苏芸听着，不由更加无语。
“五十两买功名？要是真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先批发几个给咱家的孩子一人来一个……”
说着，苏芸却还有些想不通。
“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给老二专门开了方子的？”
“……”
这话一出口，顾兰娘便有些心虚的咳了两声。
苏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跳了跳。
“你说的？”
“……”
顾兰娘涨红着脸，“也不是，我只是说，娘为了让二哥考功名，每天都会让二嫂给二哥熬补汤……”
“可谁知道，一来二去，他们居然传成了这样……”
她倒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竟然有人不是随便一听。
这倒真是让顾兰娘有些始料未及。
“……”
不仅仅是她，苏芸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便干脆将方子张贴出去，表示只是单纯的调理身体作用。
苏芸之所以会想起给顾永廉调理身体，是因为原剧中，顾永廉为了考取功名，奋战多年，甚至用功到把身子都累坏了，后来年近四十才终于考上了功名。
这原本是件喜事来着。
然而却因为身体虚弱，御前失仪，被段天霖外派到了一个比修水镇还要偏僻的，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小村镇。
一直身子虚弱的胡氏也在这山高路远的一路颠簸中丧了命。
留下的一儿一女也死在了这偏僻村庄忽然发生的泥石流中。
顾永廉深受打击，神志失常，大骂命运不公，却被小人添油加醋的传到了段天霖的耳朵里。
段天霖一怒之下将顾永廉斩首示众。
……
苏芸看剧的时候还对顾家人充满同情。
毕竟顾家唯一一个有出息的都死的这么草率，其余那些因为被屠城而连累的自然是不必说了。
简直就是炮灰。
只是苏芸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份草率居然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而她，则是炮灰中的一员。
只好尽自己所能尽力改变。
虽然按照原剧看来，顾永廉明年的春试大概率是考不上的。
但无论考不考得上……身体素质是一定要抓紧的。
毕竟顾家就这么一个读书的苗子，她还想指望这个儿子帮顾家翻翻身呢！
然而苏芸没想到的是，她公布出去的药方，第二天就被人撕掉了？
不仅撕掉了，修水镇还多了一个闲游卖药的。
据那卖药的所说，他手里有吃下去春试就能包过的药丸。
“包过，包过，不过退钱了——”
那男人看起来也有三四十岁，吆喝起来却十分卖力。
不过还给退钱？
苏芸坐在送药的牛车上，满脑袋挂满了问号。
索性直接停了车，从上面跳下来，走到那卖药的跟前，“你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