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洵仿佛看破生死似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不怪你,敌众我寡,事发突然,当时现场又混乱,不怪你的。”
赵馨的脸火辣辣地发烧,一肚子的懊悔、伤心,话不知从何议起,只是不停地磕头,说道,“请皇上治罪,卑职心里难安。”
刘子洵体贴入微,疾步走到赵馨的身旁,伸出手来,要去搀扶赵馨,说道,“真心无妨的,倒是委屈你了,你跟在朕的身旁,东躲西藏的,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
赵馨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两手似乎被烫着似的,使劲儿搓着,连连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卑职本是偏远山区的草民,家境贫困,被督主大人重用,许以厚禄,卑职愿为皇上和督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刘子洵明明眼角没有泪水,但他也用手指摸了摸眼角,一副被感动的模样,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听到你的一番话,朕明白你的心意了,等朕夺回皇权,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朕知道,你若是带东厂的秘密去投靠李宇文,或者去投靠皇后,你立马就能够享受到荣华富贵,而你待在朕身边,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当个宫女。”说着说着,刘子洵又抹了抹眼角,让人很容易误以为他在潸然落泪。
赵馨看到刘子洵的样子,郑重严肃地说道,“恳请皇上放心,首辅大人与皇后身边人才济济,看不上卑职,而且卑职打心底里坚信,最后的胜者会是皇上,而不是皇后与首辅大人。”
刘子洵直瞪瞪地看着赵馨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问道,“哦?此话怎讲?”
赵馨双眸炯炯有神,目光坚定,说道,“在外人眼里,皇上成日无所事事,但卑职跟在皇上身边,才真正见识到皇上的权谋与隐忍。”
“无论是李首辅还是皇后,他们至今都还没看到皇上藏在背后的剑,这将意味着,等皇上的剑磨好,出鞘之时,他们必然已经无法抵挡。”
“卑职心中无比坚定,相信皇上必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因此卑职从未动摇过跟随皇上的心思。”
刘子洵听到赵馨的话,眼前一亮,君臣的关系,也是需要时常维护的,人心也是需要经过拉拢才牢靠的。
刘子洵深情地说道,“你说这话是想让朕放心的吧?怕朕不再信任你?其实不会的,朕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又怎会不信你?”
“赵馨,你放心,等朕夺回皇权,你要当几品大臣,当什么官,任你选,朕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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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子洵听到了一个消息,张麟强私开铁矿,强征民丁一案,云澜府知府李天养驭下无方,为政失责,降职为云澜府同知,代管云澜府上下所有政务。
表面上看似降了一级,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变,以同知的身份行使知府的权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过个半年,风声一过,立马就又可以转回来继续担任知府了,犯了这么大的罪,最后屁事都没有。
与此同时,边军参将白东霖调任京都禁军骁骑参领,级别没有变,但是从边疆调回京城了。
刘子洵知道,这是白家与李家谈判后的结果。
白家没有把李天养勾结万龙帮拘禁无辜百姓挖矿的事公诸于众,甚至还协助李家把这件事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已死的张麟强身上。
李家保住了自己的名声和保住了李天养的前程,白家也终于可以成功进驻自己心心想念的京都禁军了。
两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独苦了那些被抓到矿场里面挖矿,甚至还在里面丢掉性命的平民百姓。
这就是权臣当道,皇帝昏庸的弊端,每个人只顾自家的利益,而没人去顾及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的利益,久而久之,便会把整个朝廷都吃垮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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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李天赐看到李家当前在斗争中屡屡败退,不由担心地说道,“父亲,这该怎么办,御前侍卫和京都禁军都被白家成功突破,把人手插进去了,我们在京城的优势被逐步化解。”
李宇文拧了拧眉心,这次的事情却是把李家陷入极度被动之中。
李宇文沉闷地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皇上好端端的会被抓到矿场里去呢?”
“而且现在皇上与皇后越走越近,这对于我们李家来说是极其糟糕的。”李宇文说道。
“天不助我们李家呀!”李天赐气呼呼地一挥拳,表达自己内心的不甘,说道,“真是时运不济,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不行,御前侍卫和京都禁军是我们李家的核心致胜手段,现在虽然只是被白家瓜分掉一小部分,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吧?”李天赐越说越心急,面目狰狞,把白家恨得牙痒痒。
李宇文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也要出手了。”
李天赐眼前一亮,双眼精神焕发,不由激动地说道,“父亲你有主意了吗?”
李宇文沉凝片刻,心中大抵有了主意,其缓缓说道,“你派人叫礼部尚书书来我们家,就说为父与他有要事相商。”
“礼部尚书?”李天赐万万没想到李宇文要找的人是礼部尚书,其诧异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吗?”
李宇文没有直说,其露出老狐狸的奸笑,说道,“到时候便知晓了,这一次我要将白家一军,砍掉他们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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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李宇文和礼部尚书郑良奇两人在御书房里耐心地等候。
刘子洵在西宫游乐厂看大戏的时候接到太监的禀报,说李宇文和郑良奇两人请求觐见他。
刘子洵感到好奇,这两个老家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要见他?
不过刘子洵也没有躲着不见,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刘子洵来到御书房以后,李宇文与礼部尚书郑良奇看到刘子洵来了,两人先是恭敬的跪地行礼。
刘子洵感到有些满意,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底下的这些人对他的表面功夫做得还是比较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