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媒介(1 / 1)

苏粒发现,自从那天俩人擦枪走火了一下下后,江沅到底还是躲着她的,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人。

她不明白,江沅这个人未免有些矛盾,亲她的时候,明明能感受的到他生理心理上的双重渴望,但是夜晚过后,他又把自己跟苏粒之间的界限分得很开,讲话谈吐都变得十分疏离。

欲擒故纵吗?

苏粒觉得也不像,他是发自内心的在抗拒自己。

真奇怪。

不过她自己都想不太明白她对江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何况是江沅,听隔壁章一琴的意思,江沅甚至没正儿八经谈过对象,这样一想,自己先吃他豆腐,把他给吃懵了反应不过来也情有可原,好像是真的有点难为他了。

不过他不愿见,也省的自己多想。

苏粒把叶子文档里的东西又疏通了一遍。

把“绍城席家”、“席君尧仍在世”、“三房”、“郑能(郑文乐)”几个重点关键词在纸上写出来画圈。

尤其是在郑能这个名字上用红笔像画线圈似的涂了好几遍,旁边写了郑能的职业和联系方式,不像现实世界里的郑文乐是个本本分分的公务员,这边的郑能是个纨绔子弟,美其名曰是轴承企业的少东家。

直接找人,太明显了,万一是个陷阱就完蛋。

苏粒撑头,拿着红笔点点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她烦躁的撸挠头发时,李檀电话打进来了。

他说下午有个场子要她过来撑一下,说是歌手突发急性阑尾炎来不了,苏粒兴致怏怏,想着用什么理由拒绝时,李檀轻飘飘来一句,“她出场费可不低,多赚钱不好吗,才俩小时。”

哼,万恶的资本家!

李檀这人,苏粒认识的那个,有点像霸道言情文里的那种说一不二的男主,但他是属于那种能一声不响把你照顾的很体贴的男人,可惜,他不是苏粒的菜,也不霸道,苏粒无意,那他也不会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俩人都通透,所以苏粒挺喜欢跟他交朋友的。

这边这个李檀,苏粒觉得差强人意,摸不太透,从他什么都不问就帮她做假身份就可以看出,这人很谜,好像就等着苏粒往下跳。

江难江沅这两人大相径庭,两个李檀也不大可能“克隆”的一模一样。

但没办法,不跳也得跳,谁让两个世界里这哥们都是自己的金主爸爸呢,都是命。

打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赶了,苏粒只得打车过去,想着这车费得让李檀报销。

苏粒今天没有根据歌单来,不知怎么的,她有点怀念她那边的歌,唱着熟悉,也更有感觉,她很喜欢一个叫李佳薇的女歌手,不火,但她就是喜欢,没道理的那种,但她不怎么唱,只是想要把内心少有喜欢的东西藏起来。

苏粒要来了电子琴,琴手有点讶异,但也没说什么就让到一边休息。

整个舞台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她专心的在舞台靠后一些的位置调试琴键,下午的场子人其实不大多,大部分都是来谈事情的,不热闹,但感觉比晚上要很多。

一段手谈前奏后,苏粒嘴唇轻轻抵住话筒,嘴角轻扬——

“早知道,你只是飞鸟,

拥抱后,手中只剩下羽毛,

……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

火在烧,烧成灰有多好,

叫思念不要吵,

……”

酒吧比方才更加安静不少,众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齐聚到台上,苏粒的高音很干净,没有带着那种干喊上去的嘶吼,如同刀片在石板上磨砺,苏粒的声音不是,她很轻松,跟往日唱摇滚的嗓子截然不同。

今天她唱李佳薇的歌比较多,先是煎熬,后是大火。先是电子琴,后是吉他。

好像没有她不会的。

苏粒用好吉他不着急还,想着要把弦调好,拿着拨片调试松紧度。

“今天谢了。”

苏粒抬头,是李檀。闻言她又低头,摸着吉他弦,“不谢,车费记得报销就行。”

“出场费都给了,车费还来跟我计较?”李檀似笑非笑。

“两码事,在穷人眼里,一毛钱也是钱。”

“行。”李檀答应的很爽快。

苏粒把吉他还回去,看了眼时间已经傍晚六点了,想打个招呼就走,谁知李檀手挡在前面。

苏粒挑眉,“李老板还有事?”

“赏脸吃个饭?”

不省油的灯终于要出动了?

“这不太合适吧。”苏粒虽嘴上说着,但也没有太多的抗拒。

“你就当是员工聚餐……”

话音未落,苏粒的目光突然越过他看向后边,眼神微眯,带着危险。

李檀不解地向后看过去,只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窝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女生年纪不大,但画着不适合这个年纪的浓妆,大半个胸都靠在身边的男生胳膊上,有向男生胸口蹭的趋势。手里还夹了一支烟,要往男生嘴巴里送,与此同时女生的嘴巴亲着男生的耳垂。

而男生有些拘束,放在桌上的手颤抖,看得出来他想拒绝,但是又不大敢。

李檀问:“认识?”

苏粒薄凉瞥他一眼,语气不算很友善,“李老板,你们这还欢迎未成年人进来乱搞的?等着被人举报?”

李檀一愣,又看向角落里那两人,还未等他说话,就见苏粒已经大步迈过去。

苏粒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他妈是李与白还是李与墨?!

那对男女感觉到一个黑影压下来,纷纷抬头看,女生一脸狐疑,而男生却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激动地喊了声:“苏姐姐!”

好的,是李与白没跑了。

苏粒气势汹汹,个子本来就高,往那一杵,像个门神似的,那女孩松开了李与白,眼里有提防,带着女人骨子里的敏感,一个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同性站在自己面前,看这架势还是来跟自己抢男人,那女孩的后背微微紧绷,像只蓄势待发的斗鸡。

“小子,你认识她不?”苏粒努努嘴。

李与白紧张的看那女孩一眼,斟酌说:“认、认识。”

苏粒表情不变,那女孩听到李与白这么说,明显底气足了些,“姐姐,你这干嘛呢。”

“都叫我姐姐了,我管教我弟不行么,李与白滚出来。”

“唉、唉。”李与白如获大赦,赶紧从那女孩怀里挣脱出来。

“李与白!”女孩嘟嘴气鼓鼓。

“那、那个,娜娜,我姐很凶的,我先走了。”

苏粒假装很凶的拎着李与白的脖子一路走出酒吧,到了门口松开。苏粒瞅瞅里头,那个叫娜娜的女孩没跟出来。

“我再晚一点,小小年纪贞操不保啊。”苏粒揶揄他。

李与白脸一红,“我怎么知道她直接上手,摁着我不让动。哎,他是?”李与白思维跳跃快,侧头指指苏粒背后的男人。

苏粒回头,李檀还站在那。

“哦,我老板,等会我就去举报他窝藏未成年人乱搞。”

李檀看到苏粒跟他使眼色,他吸吸鼻头,说:“小伙子,我这小本生意你也太乱来了。”

李与白脑子充血,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再被苏粒逗下去可能真的要哭了。

“好了好了,你吃了没,带你去吃点东西。”苏粒拍拍李与白的肩,“想吃什么。”

“大闸蟹,大盘鸡......”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苏粒一掌拍在他头上。

“我带你们过去吧。我知道有家店还不错。”李檀说话了。

得,想拒绝都无从下口。

李檀没有开那辆骚包的跑车,是辆普通的suv,苏粒跟李与白走到巷子口去等他把车开过来。

站着等人的功夫,苏粒也大致了解了李与白这段孽缘。

那女生叫徐娜,是李与白的初中同班同学,坐过李与白半年同桌,读书不行,长得还行,算是学校里的小太妹,就像苏粒以前看的言情校园文一样,李与白不怎么搭理她,她偏要去拉这把强弓,按照李与白的话来说,黏久了,多少有点好感,但要是说喜欢还真算不上,可能比普通同学稍微多那么一点。

徐娜初三就不读书了,就在外边混,但总是时不时过来找李与白,他挺困扰的,但又不不好明着拒绝,毕竟关系也还可以,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今天。

李与白约的徐娜要跟她讲清楚,谁知道这个徐娜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来霸王硬上弓。

“你可真行,能不能学学你弟少折腾一点。”

“苏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别看二宝文文气气的,他这次出国玩还勾搭上了一个意大利小姐姐。我是良人,我都不谈恋爱的。”李与白强行卖队友给自己正名。

苏粒轻啧,不说话了。

李檀的车在不远处按喇叭,李与白推着苏粒往他那方向走,“这边不让停车,我们去他那里。”

边走还不忘语重心长来一句,“我江叔看上去虽然没有这个老板有钱,但你可别辜负他了。”

苏粒反唇道:“小小年纪装什么大人说话呢?”

李与白有些固执,“我认真的呢,江叔人真的很好,他能把你带回家说明你真的很重要,我妈给她介绍那么多个他都没同意,哦还有那个叫叶子的姐姐,她也没有在这边留宿过。”

苏粒听李与白碎碎念,但实话实说听着还是舒服的,拍拍他的脑袋,“行了小鬼头。”

李檀说的店在市中心的老街,这一地块还没有被拆到,保持着原汁原味,也是零市繁华地带之一。

“地方倒是没变......”在现实世界,同个区域,同个位置,也是夜市。

“苏姐姐你说什么?”李与白听到苏粒嘟囔。

苏粒没理他,跟着李檀进店里,这个时间店里位子都满了,苏粒正想说换一家吃,就见老板模样的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李檀,赶忙伸手欢迎,“李老板,你们来啦,包厢在这边。”

苏粒跟李与白对视一眼,示意他跟上。

包厢古朴雅致,与外边的百家桌有区别,门关上热闹声也消失了。

苏粒让李与白坐中间,李与白倒是机灵,苏粒刚拍了下他的肩就明白了,一副家里人的架势挡在前头。

李檀倒不在意李与白咋咋呼呼的模样,他随意坐下拿过菜单认真看了起来,时不时还问李与白想吃什么,李与白又扭头问苏粒吃什么,苏粒道:“玩击鼓传话么?你们自己看着点就行。”

在李檀跟服务员点菜间隙,李与白嘴里发出“呲呲”的暗号,又碰碰苏粒的手臂,苏粒睨他,李与白像是干坏事一样偷笑地招呼苏粒趴过去,还拿手挡住嘴巴,“有好东西,要不要看。”

“谁的好东西?”

“我江叔的。”

苏粒假装思考了番,装作为难的趴过去,“那我就勉强看一下?”

好家伙,都是偷拍的照片。

李与白压低声音说:“救援俱乐部每年有个惯例就是入冬后去温泉度假村举行家属联谊会,当时我跟江叔一个温泉池,他们在聊谁的身材好,谁的肌肉大,大家评选出第一第二第三。”

“江沅第几?”

“反正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当时他们在泳池比肌肉,被我拍下来了。”

照片里基本都是队员们嬉闹的图片,其中有不少江沅的,但大都都是背影,好不容易看见脸了还给拍糊了。

苏粒一边划,一边嫌弃,“你的拍照技术敢不敢再差点儿?请问能看到什么?”

刚说完她就在一张照片里停住了,李与白拍的江沅应该是刚准备从池子里走出来,窄腰紧臀,两条光溜溜的长腿上沥着水,他微微侧身,好像是池子里有人叫他,所以他回头了。

紧致的胸肌若隐若现,再往下......不能再看了。

罪过啊罪过。

苏粒老脸一红,把手机往李与白一塞,“没啥好看的,还你还你。”

李与白惊讶,不信,说着打开相册想要继续往后翻,“不会啊,我还拍了好多张,我给你翻翻。”

苏粒按住他的手,脑回路归位,“说,你想干啥,怎么突然给我看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交换条件。”

李与白一脸你懂我的模样,“怎么看苏姐姐你都是最懂我那个知音。”他谄媚的笑,“今天这事儿可不要告诉我家里人啊,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去酒吧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苏粒嗤笑,“你也算富二代了,怎么的,还怕这个。”

李与白捂脸,“姐姐你可饶了我吧,还富二代呢,你见过富二代每天回家还要站军姿的?老李头仗着当了几年兵,把部队里那套东西照葫芦画瓢儿一股脑全搞我跟二宝头上,你是没见过我爸揍我,那叫一个狠......”

听着李与白控诉血泪史,李檀时不时搭进来几句话,也不恼,他细细观察苏粒被李与白逗笑的模样,那一颦一笑,像是照相机似的,印在他脑子里。

他始终能确定,之前的三十几年,他与这个叫苏粒的女人不认识,更加没有见过面,可内心泛滥起那股莫须有的愧意一阵一阵的,尤其是看见苏粒的时候,更是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太怪了。

苏粒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他依旧想要了解她,为了解开他心中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谜题。

——

“江老板,看到了吗?你心心念念的苏粒?我没有骗你吧。”

江难听到仰阿莎有些遥远的声音,思绪似乎被拉回来了一点。

点燃的艾灸草在自己脑门上越来越烫,没一会,他睁开了眼,他的双手仍旧紧紧抓着椅子把手,手心有汗。

笑眼明媚的苏粒,他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七年?还是八年?

至少在他这里,是再也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真的没死!他看到苏粒听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说着什么,好几次她被逗得咯咯笑。

仰阿莎对他的反应没什么惊讶,好似早就料到。

她捻灭艾灸草,江难脸色苍白,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同时问仰阿莎,“两个世界?”

仰阿莎给了肯定回答:“不错。湘西的苗蛊有很多分支,大部分被世人知晓的,是流传在世面上的虫蛊、情蛊之类,但这些对于我们深蛊分支来说,这是最最基本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江难轻喘着气,心脏还是隐隐抽搐,仰阿莎拿着一小盏像米酒似的液体,蘸了手指,点在江难的眉心,说话不急不缓,“在你们看来,什么事情都要讲究科学,但其实不然,最讲究科学的人,反而更加肯定我们这些传统派系人的存在,整个社会,乃至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有太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了,造世主把这个自然生物系统创造的太美了,他能让所有事物都能完美融合,可他又藏得很好,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江难的头渐渐没有之前那么混沌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会,便又坐进沙发里,又顺手捞过桌上的烟盒,倒出一支衔在嘴里,挡手点燃,深吸,又缓缓吐出,满足地叹了口气。

良久,他问:“那你们深蛊苗女,在这场局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接着,他看到仰阿莎眼里透露出的兴奋,“先知,我们是先知。他们需要我们给他们探明方向,算好时间。”

江难头颅微抬,他流畅的下颌弧线显露无疑,他似笑非笑,:“说说吧,怎么带我找她,还有你的后路是什么。”

仰阿莎目光幽深,眼底夹杂着寒霜,吐出的声音像是在搅拌机里滚动的金属,尖锐又沙哑。

“他们可以用科学的设备可以去到那里,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苗女也可以,但是,我们自己是到不了那边的,需要活人跟我们一起。而你,就是最好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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