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该走的人”都走完,陈玄灵就望向了凌慕枫他们这边,“秦沣源……”
这位大天师和他身边总是音容和煦的陈元机不同,说话没人味,脸上也时常摆出一副谁都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的表情。
秦沣源连忙躬身作揖道:“弟子在。”
“你,做的好事呀!”陈玄灵骤然加重了语气。
秦沣源一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又化作一个哆嗦,全然消失掉了,“掌教,弟子我……”
“勾结妖人,妄图戕害同族天才俊杰?你到底哪来的胆子?是出自我道门教义,还是你秦家教诲?”陈玄灵的语气冰冷,神情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身上的气势,却顿时如波涛翻涌,覆顶而来,竟让人不由得就生出一种纳头就拜的念头,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秦沣源似是被那股巨大的气势威迫,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复来回就这么一句。
一旁的凌慕枫,也受到了波及,脸色不禁一变,他知道,这个道门掌教,对自己其实是不怎么待见的,所以也唯有苦苦支撑着,尽量去摒弃心里头的一些负面情绪。
这个时候,徐良一边扇了扇手,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嘿,我说大掌教,就别再吓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胆子小。”
然后,凌慕枫顿觉身上压力一松,忍不住瞅了一下徐良,就发现对方正好也看了过来,还眨了眨眼睛。
陈玄灵口中冷哼一声,收起了身上迸发的气势,然后扭头朝荀翰问道:“你先生有说了什么吗?”
荀翰恭谨地拱手回答道:“我家先生的意思是,秦沣源上过城头抗敌,又经历了数次东行,功绩不小,这一次犯错,是为胁从者,可交由奖惩官署直接去判定处理。”
陈玄灵听言,点了点头,尔后朝身边的陈元机说了一句,“那剩余的,你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走了。
陈元机躬身应了声“是”,跟着把目光投向了秦沣源,伸手一招,一块小小的金属牌子,就从后者的百宝袋里头,落入了他的掌中,“从今天起,秦沣源,你已被开除了道牒,日后就好自为之吧!”
又微笑着朝张庚阳拱了拱手,随即飘然而去。
陈元机前脚一走,荀翰亦向张庚阳告罪了一声,就带着神情极其沮丧,眼神黯淡无光的秦沣源离开了。
徐良把双手一拍,“得嘞,这下子,总算恢复清净了。”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朝张庚阳随口说了声,“谢了。”
张庚阳也不以为意,“顺手而为之,说到底,还是你做了一回亏本买卖。好啦,你俩聊吧!我得回屋歇着了。”
完了,一边慢慢踱步离去,一边摇头感叹着,“老啦,老啦,小小动了这么一下,就感到全身骨软筋酥……”
直到快看不见人了,徐良才朝着老人的背影,竖起了个中指,“切”的一声。
跟着回过头来问:“小子,你是想先回宅子里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喝凉风?”
凌慕枫想都没想,“感觉有点闷,在此再待一会吧!”
徐良耸耸肩,跟着一起跳上了城垛,然后摸出两坛子酒,扔给了凌慕枫一坛,“在想什么呢?”
凌慕枫一掌拍开泥封,侧过身来,“徐大哥,先谢过你了。”
徐良拿起酒坛子和他碰了一下,愣了愣,有点不解地反问道:“谢我,谢我什么?”
然后才醒悟过来,“啊嚯,嘿,那有什么好谢的?就多了一嘴儿的事。再说了,别人不是说了么?顺手为之,所以你也不用谢我,更不用太记着他的好!”
凌慕枫心里当然明白,事情肯定不会是这么的简单,但也没有再去多说什么。
其实是他不知道的,即使没有任宸极一事,如果必要时,张庚阳还是会出剑。只因为,在很多年前,“剑客”张庚阳曾欠下了徐家老家主的一个天大人情,如今,则算是还了。
故所以,两日前,徐良在开口“讨要”的时候,张庚阳有问了一句,不后悔?
而徐良的回答是,后悔个锤子,难道我还需要你来救不成?真想等到有那么一天的话,谁帮谁都还不一定呢!那么人情,多数也就再要不回来了。
凌慕枫喝了一口坛中烈酒,随即两眼望着东边,良久之后,突然问道:“徐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些死在你剑下的妖族,很可能也是一些身不由己的弱者?”
徐良撇撇嘴说道:“知道呀!”
凌慕枫心中不禁一阵黯然,“所以他们也该死么?”
徐良笑着答道:“如果只按我自己的心思,那当然是该死的。不过也有人曾经和我念叨过,说大家既然都是为了求活,所以好像也就没有那么该死吧!”
凌慕枫愕了一愕,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徐良也仰头猛灌了一口酒,然后抹抹嘴角,“这个你自己猜去,反正那个人的意思就是,并没有谁逼着离殇城人,在此死守万年。不过管他呢,城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和我一样,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即使想得再多,谁会在乎呢?”
凌慕枫听了,突然就觉得,竟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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