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澜急忙查看季景的状况，一抹灵气探寻他全身上下。
发现自家崽只是失血过多而晕过去，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多吃点红枣补回来。”
那头的清澜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她看不懂，也懒得猜，索性解了凤君的禁制。
“你还要不要命了？”
结果就是被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啊——”她才想起，点了点自己胸口的两处穴位，一道黑血喷了出来。
清澜：“……”
“没事。”慕安澜擦着嘴角，“我现在感觉灵气充盈。”
清澜冷笑，“掉境界了当然充盈，都有余力对我下禁制了。”
成年期的凤凰，境界处于渡劫期，在大乘期之下。
锻法宝加帮崽让墨光剑认主的期间，掏空了她大乘中期的剩余灵气……自然而然，掉境界了。
“别生气嘛。”慕安澜给清澜顺毛，“还是有意义的。”
“有意义，顺便帮你徒弟结了个丹，当然有意义！”
慕安澜心里门儿清，这样做男主会记得她的好，被炮灰了第一个就是找姬颜寻仇——她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掉灵气的鬼样子，都是姬颜和祂的马仔害的。
况且，男主获得了有灵智的剑，战斗力吊打一群人——她炼的剑，可是神器，有了灵智，神器中的神器，万一蕴养出剑灵，男主就无敌了。
除此之外，金丹期，是低阶修士比较重要的一个阶段，帮他，不过是顺手的事。
男主日渐强大，端了姬颜和祂的老窝，不是分分钟的事？或许，在端了之前，在大能洞府捡到什么能增加灵气的灵果孝敬她老人家，也算另类苟命。
可这些都不能说，惆怅。
清澜并不知道她内心的弯弯绕绕，契约兽认主之后，多少会获得一些主人的特质——比如很爱训师妹这点……继承了八八九九。
“有意义？”清澜冷嗤，“也得你有命看才有意义。”
慕安澜：彳亍口巴。
不搞这一出呢，她苟个三百年没问题。
略搞了一下，境界掉了，寿命也掉了，直接少活五十年。
——而这只是在大乘期的推算。境界一旦掉下大乘期，灵气衰退速度更快，说不定又会锐减五十年。
哈哈，一百年，一个人类长寿的一生。
慕安澜吸了吸鼻子，“事情的都发生了，再去深究，不好。”
清澜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别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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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内。
似乎是夜，室内一片漆黑。
他聚气，燃了烛火，风还未吹动火芯，倏然被人扑灭。
季景适应了黑暗，抬头，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是婵于。
她释放威压，蓝色的灵气，无情地钻入他的身体，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
季景痛得直抽气，伏在床榻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滑落。
“……竟到了金丹中期。”她喃喃道，再一探寻，“怎么元阳还在？”
他咬牙回应，“一直都在……”
顶着威压，艰难地抬起头来，“景洁身自好，并不认同宗门大肆宣扬的——媚骨诀。”
一字一顿，“我嫌它脏。”
这话说得挑衅。
媚骨诀是合欢宗的主流功法，婵于又是它的集大成者，当着人祖师奶奶的面这么说，无非就是找抽。
季景不怕被抽。
合欢宗内，也是有这样的情况的——高阶修士同低阶修士看对眼了，就来夜袭。低阶修士若是不排斥，就可以发展开放型关系。
季景不愿这样，他很反感这样的关系，很脏。
实力达到渡劫期的人，倒是有能力豪取强夺——比起被豪取强夺，他更愿意被打一顿，肉体的伤痛总有一天会痊愈，心理阴影却没那么容易。
“很好！”婵于仰首，怒极反笑，“记住你的话。”
季景在宗门学堂，成绩优异，唯独缺了“媚骨诀”，这一门课，念在他是慕安澜的弟子——慕安澜主修的并不是双媚骨诀，学堂的导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安澜灵根属冰，水灵根的变异，天生冷情淡欲。
他十六岁，以师姐的原来灵气衰退速度，还能再等几年，等他再大一些，行一些双修之法，减缓她的灵气衰弱。
婵于灵根属水，能微弱地感应慕安澜的冰灵根。
师姐一掉境界，她就察觉到了。
自然知道，放任慕安澜灵气消散，对师姐、对修真界都不好。
于是，忙完了正事，她就火急火燎来到了季景的院子里。
一探，半日之间，他连着突破了两个境界，结了金丹，金丹之上，萦绕着一丝寒气。
——合欢宗的冰灵根高阶修士，也就只有慕安澜一个。
婵于气得不轻，她师姐真的把这个小崽子当成了亲儿子养！
有些亲父母自己都不会消耗自己的灵气帮亲儿子结丹！
比对儿子还好！
一来，这小崽子还说他们合欢宗主修的媚骨诀脏。婵于肺都要气炸了，“也记住——”
她眼眸幽蓝，“季景是慕安澜的东西。”
第二回用了催眠臣服术。
“季景是——”
季景眼中的蓝光才浮现一刻，就被一柄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长剑打断，威压也是，被一同打断。
“铮——”
蓝光消散，他拧眉，“师叔这是作甚？”
长剑剑刃，幽幽冷光。
“天阶法宝……”婵于念出声，“难怪，你不受禁术的侵扰。”
她收势，心中确认。
师姐这个徒弟养得，比待亲儿子更好。
季景冷冷地看她，“师叔若是对景有意见，大可挑剔景的不是。而不是深夜，夜闯景的房间。”
“景虽然是合欢宗弟子，却无心修那劳什子媚骨诀。”
季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态度很双标。
慕安澜深夜跟他玩水镜对话，他还会担心“有什么法子能缓解师尊的症状”。
婵于夜间来闯——他丝毫没有对宗主的尊重。
“——劳烦宗主，死了这条心。”
婵于：“……”
她眉心跳了好几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夜袭弟子卧房强抢少男的歹人。”
婵·歹人·于：“……”
一口老血哽在胸口。
季景垂眼，做好了被揍的准备，“景不愿。”
他想起白日的清雅木香，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宗主想要强迫，景——”
他同耽于肉体之乐的同门不同。
“散尽这修为。”直直地看着婵于，“也要让宗主吃这苦头。”
婵于：“……”
文绉绉的，再说她真的有什么歹心，他就自爆。
修士自爆……嗯，多少会对人的精神有影响。
也不知道从哪越来的疯劲。
婵于冷哼，“我对你可没兴趣。”
季景把他的元阳看得很重，宗主松了一口气。
——元阳便是男人最好的礼物。干干净净的，她师姐用起来才舒心。
待她气息散尽，季景起身，走到墨光剑的跟前，摩挲着黑色的剑身。
蓝色的剑纹，暗藏着一丝寒气。
他叹息，“刚才，口不择言了些。只希望师叔，别把这些话，告诉师尊才好……”
提到她，季景又想起，“啊，忘了告诉师尊了，我要离开宗门历练的事。”
表情却不遗憾，“明日找个机会，再去寻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