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件上,的确是阿尔丹的笔迹。也正是阿尔丹当初给黎娜的书信。看到哈密亲王拿出那书信的时候,阿尔丹便已经明白了过来。看来,大祭司真是把他卖的彻底。而哈密亲王,显然也已经站到了大祭司的身边。“哈密亲王,你是打算要与本王为敌了吗?”
阿尔丹的语气中满是威胁。哈密亲王笑道:“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不过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罢了。”
“至于你们的事情,本王并不想参与。”
哈密亲王笑的狡黠。他不敢与阿尔丹成为敌对的关系,是因为他们哈密的实力,对抗不来鞑鞳或是瓦刺的任何一方。可是,现在不同了。既然大祭司明白的表示会站在自己这一方,那么……显然整个草原最后只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如此一来,哈密亲王怎么还会畏惧阿尔丹呢。“哈哈哈,和本王作对?希望你能够承受得起代价。”
阿尔丹听了哈密亲王的话,怒极反笑。还不等哈密亲王继续说话,瓦刺的人率先发生:“阿尔丹,少在那里说废话。”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狡辩吗?”
瓦刺的人咄咄逼人,不给阿尔丹威胁哈密亲王的机会。而哈密亲王也是识趣的退到了一边,等着看阿尔丹的笑话。只要阿尔丹被拽下马,又有着大祭司的加持,如今北平城的三军,便只有他一人说了算。他巴不得瓦刺和鞑鞳赶紧打起来呢。当然,他也不会让鞑鞳赢。他之所以带兵前来,就是为了帮瓦刺的人,将阿尔丹干掉。阿尔丹死死的盯着哈密亲王,没有说话。看着阿尔丹不说话,瓦刺的人更加愤怒。“阿尔丹,你还我们主上和我们瓦刺兄弟的命来!”
一人抽刀,冲着阿尔丹冲了上来。可还未等靠近阿尔丹,便被横冲出来的凡旗木一刀刺进了胸膛。“谁人敢动我们的君主!先过了我凡旗木这一关!”
凡旗木将手中的利刃从那人的胸膛抽了出来,插在了地上,挡在了阿尔丹的面前。而那些见了血的瓦刺人,却丝毫没有胆怯。他们之前已经有太多的兄弟,死在了鞑鞳人的刀下。如今,凡旗木当着他们的面还敢杀人,这让他们如何能够继续容忍下去。顿时众人挥刀就要冲着凡旗木,冲过去。“住手!”
阿尔丹看着扑来的众人,终于忍无可忍,吼出了声。这暴烈的呵斥声伴随着阿尔丹满身的威压铺散开来,愣是震慑住了那些举刀的瓦刺士兵。阿尔丹一步步的走到了那瓦刺领头之人的面前。“啪。”
在众人的注视下,阿尔丹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你们这群蠢货,竟然着了旁人的道。”
阿尔丹满眼的怒火,一把夺下那还想挥刀冲上来的瓦刺领头人手中的武器,一个反手将他压在地上。铁一般的膝盖抵着那人的背脊,让他动弹不得。“你们口口声声说本王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构陷格鲁番。”
“可是却一个两个的身处这种低劣手段而不自知。”
阿尔达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吼道:“你们手中有证据?那证据是真是假且不说。”
“本王倒是有东西,想让你们掌掌眼!”
阿尔丹说着,一脚踹开自己膝下仍旧挣扎的瓦刺领头人。缓缓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一张薄纸,扔在了那人的身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那人虽然生气,可那落在地上的纸张上写着的汉语还是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是彻头彻尾的蒙古族,又不似格鲁番阿尔丹这种首领人物,能够认得汉语。只能拿着那纸张,略有不甘的看向身后的人。见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也都一副看不懂的模样,那人只能把求助的视线,落在了哈密亲王的脸上。哈密亲王见状,也不由自主的郑重了起来。翻身下马,来到了那人的面前,看见上面的文字,哈密亲王的脸色越发的铁青了起来。“王爷,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瓦刺那领头的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冲着哈密亲王询问道。“引起蒙古三族内乱,待乱起,乃攻城之际。”
哈密亲王一字一句将纸张上的话念了出来,顿时引得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向阿尔丹,不约而同,不由自主。“一群蠢货,若不是本王截获了他们中原人的信报。”
“怕是今日我们内乱刚起,明日大明的军队便兵临北平城下了。”
“一群人被中原人当猴耍,当枪使,竟然还好意思跑到本王的面前质问。”
“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阿尔丹冲着众人骂道。一群人看向阿尔丹,敢怒不敢言。虽然他们怀疑这张书信的真实度,可是他们却也不能忽略这张书信上的信息。就连哈密亲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于私,他自己的野心和报复,都足以让他针对阿尔丹。况且如今的他有大祭司撑腰,只要他将阿尔丹弄下台,整个三部就有他自己说了算。可是哈密亲王不能不考虑现实。这张书信如果不是阿尔丹伪造的,那么……面对大明的攻城,他自知自己应对不来。能夺下北平城,归功于谁,哈密亲王了然于心。哪怕是大祭司许诺了他,让他可以成为草原霸主,他也知道,这前提条件必然是他们蒙古部族,退兵至草原才行。以他的能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统筹指挥这么多的兵力,他没有经验。所以,即便是能够调度这么多的兵力,他也没有自信能够从容应对大明强兵的进攻。此时此刻,哈密亲王的内心摇摆不定。棋差一招,他就可以拿下阿尔丹,成为三部统率,功成身退回到草原当他的霸主。可是,一旦这封书信上记录的信息是真的。怕是他们回不到草原,便会溃不成军。到时候,即便他能够带领着残余的兵力回到草原,可哪还有信服力。一念之间,让哈密亲王陷入了纠结的境地。是要保自己的地位,还是保全军的安危,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