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林元青衣角的手更加紧了几分，战霆肆的手背上甚至鼓起了青筋，他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表情。
“我不要被她讨厌，我要我的脸，变回原来那样。”
林元青顿时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好半晌开心够了，才一脚把他踹到了一个角落。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和老子提要求，没有直接弄死，而是每天花费时间养着你，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善良吗？”
战霆肆的头重重磕到了墙上，撞得他头昏眼花，他却没时间在意这些，只是还想往林元青身上扑。
“把我，变回原来那样！”
林元青再次一脚踹开了他，没有再多停留，直接离开了地下室，听着身后铁栅栏被通了电，还有那哀切的痛呼声，并不觉得丝毫愧疚或是不忍。
他又怎么可能会对战霆肆心软，敢故意毁掉他的脸，就不会怕任何报复，他甚至还下了命令，不许给药膏，让他的脸上留疤。
战霆肆脸上的伤就这么留了下来，纵横交错，惨不忍睹，就算是他自己被看到，也会被狠狠吓一跳。
那面镜子被遗忘了下来，他就每天捧着镜子，缩在一个角落，眼底的光一天天黯淡了下去，人也变得越发郁郁寡欢，再没有人看到他发出半点声音。
每次一想到顾瑾汐可能会讨厌他，他就觉得，其实现在死了也挺好的。
存了必死的意志，战霆肆更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即使是强行灌进去，也会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几个保镖怕担责任，硬是拖了好几天，眼看着人都快要不行了，这才汇报了上去。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绝不能死，林元青也不由觉得自己玩的太过火了，棘手不已地让人把郁述白请了过来。
一进入地下室，郁述白就被那难言的恶心味道熏得忍不住皱了皱眉。
“既然他现在生病了，你们怎么还能让他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待着。”
即使是他，在看到战霆肆那张被毁的不成样子的脸时，眼底也忍不住掠过几分震惊，却又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总，你觉得太过了，他现在很脆弱，还经不起这么折腾。”
林元青虽然心虚，但也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摸了摸鼻子，呛声道。
“谁能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垃圾，连这点小伤都承受不住，不对，述白，你该不会是在替他说话吧？”
“没有，我只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想要让他变得尽快活蹦乱跳起来，就必须听我的话。”
林元青虽然经营着一家医药集团，但他毕竟只是个生意人，对专业方面的事知之甚少。
他也没有怀疑郁述白的话，只是越发不耐烦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灌也灌不进去，总不能让人死了，现在该怎么办？”
动手的时候不过大脑，现在事后又知道后悔了。
郁述白简直被气的牙痒痒，深吸口气强行将情绪压了下去，冷静地对着一旁的手下道。
“找点营养液过来，如果这样还不行，就只能给他插胃管，强行灌点流食了。”
战霆肆虚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是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们拨弄着，做不出半点反应来。
有营养液提供，他好歹不会死的太早。
郁述白做完这一切，在要离开时，却又忍不住脚步迟疑了一瞬，缓慢地开口道。
“他现在的情绪状况很糟糕，有抑郁症的先兆，我建议给他换个好点的居住环境，能让他更快好起来。”
这些都是小事，林元青自然不会拒绝，随意挥了挥手，便让手下腾个房间出来，将战霆肆搬进去。
他的耐心本就不多，忍不住嘟囔道：“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觉得他之前那个心理医生，把他喂傻的药就不错，我再给他吃点，他是不是就能听话了？”
饶是郁述白，听了这话，也忍不住震惊了一瞬，他是真没想到，林元青居然能恶毒到这种程度。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淡淡开口道。
“那种药和慢性毒药也没有什么区别，战霆肆现在服用进去的剂量，差不多已经到一个顶点了，如果你不想他死，我建议最好别这么做。”
“好吧。”
林元青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才没继续坚持。
郁述白有些心不在焉地和他讲着话，用余光扫了眼战霆肆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满心自嘲地笑了笑。
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剩下的路，也只能够战霆肆自己一个人走，也希望他，不要让他太过失望。
……
自从那天和郁述白见过面之后，顾瑾汐倒是没有再陷入那种自闭的状态，只是整个人变得异常忙碌了起来。
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明明是个好兆头，夏思扬却总觉得不安极了。
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他把顾瑾汐拦了下来，直接了当地询问道：“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忙？”
他的表情异常的认真严肃，顾瑾汐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游移。
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唇边扬起一抹浅笑：“夏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在忙公司的事。”
说着，她还翻了翻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
“你看，里面装的全都是你给的文件，这些不都是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没错。”
夏思扬依然不肯放过她：“但也没必要让你通宵熬夜，把一个月的工作，用两三天的时间赶出来。”
顾瑾汐顿时尴尬地笑了笑，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会被发现。
“这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只是想赶快做出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是因为无聊，所以想着拿自己的命来玩吗？”
夏思扬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把公司的流动资金都转移走，我会发现不了吗？瑾汐，就算你想要任性一把，公司也不是你可以拿来玩的。”
“如果你不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今天绝对不会放你走。”
顾瑾汐咬着唇角，神色不驯地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要干什么，当然是要去把战霆肆救出来，难道你要我明知道他受了重伤，却冷眼旁观什么都不做吗？”
话音到尾处，她难免带上了几分火气，几乎是低吼出声。
说完，她才差距到自己的失态，忍不住捂了捂脸，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