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陆琮一个没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女人，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神神叨叨的。”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生理性泪水，随即用手在顾瑾汐身上比划了下，啧啧感叹着摇了摇头。
“我家小兔子一看，就是那种没怎么谈过恋爱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别人？”
顾瑾汐没有理他，只是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姝婳的眼睛，对方也不闪不避，反而大大方方地冲她抛了个媚眼。
她莫名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在直觉的催促下，点了点头，她对战霆肆做的事，和伤害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这么想着，她的心脏顿时痛到忍不住微微收紧。
在关到长生看守所的这段日子，她并没有忘记要回国去找战霆肆，只是把这份冲动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却任由悲伤的情绪肆意增长。
姝婳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接着问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被你这样的好孩子爱上，应该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
她放低了声线，柔媚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莫名的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顾瑾汐被带入到了她的节奏里，眉眼间的悲伤和痛意终于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轻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是的，他是个很好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难道有人会比我还要好吗。”陆琮孩子气地嘟囔着，眉头却紧锁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现在的顾瑾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所笼罩，甚至让气场都跟着变得阴郁了几分。
看来，她是真的很难过。
陆琮一声不吭，突然把姝婳牢房的门锁打开，冲着她努了努嘴，口气恶劣地道：“安慰她。”
姝婳被他的举动可爱到了，弯了弯唇夸奖道：“乖孩子。”
她施施然地进了顾瑾汐的牢房，又自来熟地紧挨着她坐下，身上馥郁的香气侵袭过来，莫名的感觉温暖。
“既然还这么爱他，为什么要和他分开？”
顾瑾汐满腔的苦涩，扯了扯唇角，却有些笑不出来：“隔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姝婳却不信：“两颗真正相爱的心，即使中间隔着万水千山，也无法真正阻止他们紧靠在一起。”
“更何况，我不认为你是个会受人摆布的性格。”
蒙在心上的遮羞布猛地被一把扯开，顾瑾汐突然产生了了一股羞耻感，让她忍不住低下了头。
“我撒谎了，他一直在努力地靠近我，甚至我失忆忘掉他出了国，他也追了过来，默默地守在我的身边，是我退缩了，我害怕了。”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小腹：“这里曾经来过两个小天使，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他们才会离开的。”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都足以让人感受到，那被深埋在她心底的痛苦和悔恨。
这两个意外降临，又突然离开的孩子，是她心底最不为人知的痛，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明明没有可以保护他们的能力，却又一次次的任性妄为。
姝婳轻叹了口气：“既然你说是你对不起你的爱人，那就说明，孩子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顿了顿，她又道：“当然，一定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宝贝，那不是你的错。”
顾瑾汐还没能从痛苦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只是泪眼朦胧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即使姝婳什么都没说，她也可以感觉的到，姝婳是打心底的亲近她。
“当然是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姝婳干脆伸展手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别的不说，看透人心的本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像是为了让她能开心一点，她突然话锋一转，把矛头对准了陆琮。
“就像这个小孩，你别看他个子这么高，其实内心就是个巨婴。因为从出生起就是天才，被人吹捧着长大，却没有人教给你任何生存的技能和基本知识。”
“直到你特别能吃的事暴露出来，那些原本崇拜你的人，突然改变了态度，开始叫你怪物，或者用别的什么负能量的词来攻击你，我说的对吗？”
陆琮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死死握着拳，几乎要控制不住和她争论起来，却突然转头看了眼顾瑾汐，鼓起了脸颊，眼底的戾气却莫名消退了不少。
他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都猜对了，老女人，你不如去摆个摊算命。”
姝婳得意的笑了笑，又揪了揪顾瑾汐的脸颊：“怎么样，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姐姐说你没做错什么，你就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感受到两人默默的关心，顾瑾汐不由心底一酸，其实，两个孩子的事，一直都是她心底的秘密。
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爸爸妈妈，就连战霆肆都没有，她一直在默默地自责，今天却突然发现，把这件事说出口，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也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
顾瑾汐控制不住的委屈起来，却又不愿在他们面前露怯，倔强地紧抿着唇，眼眶却偷偷红了。
姝婳突然打了个响指，贴心地转移了话题：“那么，我们现在来回答你的另一个话题，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其实是因为我认识你，大名鼎鼎的顾医生。”
她轻轻笑了起来，没有那种风情万种的感觉，眼神却清澈的像是通透的宝石。
“我是云国人，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不仅穷到饭都吃不起，还感染了传染病，要不是你带着你的医疗团队免费救助病人，我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我不是来帮助你的，我是来报恩的。”
很难让人相信，她这样的美人，居然会有像她口中那么惨淡的时候。
姝婳说起这段灰暗的过去时，没有丝毫的闪避，反而十分的落落大方，顾瑾汐心里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问出来。
“这个问题，我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呀，难道，你会读心术？”
“顾医生，你真可爱。”
姝婳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又笑嘻嘻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看人很准的，就像那位任性的小朋友一样，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哦。”
话音落下，她的神色却莫名一沉：“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