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要求自主写药方的林小八兴奋的点头:“先生,我这就去开!”
夏禾躺在床上,蔡桓拉着陆云低声交代着什么。打开顺风耳模式,忍不住头停了几句。“注意不要让她着凉,不能碰凉水,最重要一点,月事期间千万不能行房,对她身体会有很大伤害……以后同房的时候,也要……”夏禾没好意思再听后面的话,只觉得今天的脚趾头有点儿累,她又抠出一套三室两厅来。回去的路上,陆云走路都慢了许多,担心夏禾着凉,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在被子外头。夏禾:“天的确挺蓝的,云彩也真白……”夏禾被陆云强制要求修养三天,白天草刺儿都不让碰,就差吃饭上手喂了,晚上更是成宿的抱着媳妇冰凉的小脚丫,生怕着凉受冻。夏禾实在无聊,去仓房拿了些今年的新棉花,用吴大友给的那匹上好面料的丝绸,缝制了几个棉芯姨妈巾,短的日用,长的夜用,总算是舒服的挨过了五天。立冬过后便是小雪,天气越来越冷,夏禾每日去看看螃蟹,发现那颗珠子旁边聚集了更多螃蟹鱼虾,一些个子大的螃蟹还在水底打了洞,一个都没死。大雪那天,天很晚才亮,很早便黑了,一整天阴沉沉的,除了去后山采煤的村民,其他人都在屋里守着炉子猫冬,到了晚饭后,天上开始飘雪花。赵登高穿了厚厚的棉衣,拉着熊起和陆丰赏雪作诗,余洛川来了兴致,在雪中舞了一场飘逸的剑法。陆云换了更小的刀,精雕着手里的木刻,那木人的脸上,已经能看出是夏禾的轮廓。夏禾帮她娘穿针,夏母给大孙子夏小虎做老虎鞋。翌日清晨,大河村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袅袅炊烟升起,空气里是木柴和煤炭燃烧的味道。林家大姑娘起床出门倒尿盆,打开大门时,一个僵硬的身影倒在了她身上。“娘子……”“啊!!!!”
一声惊呼打破了大河村宁静的早晨。林家大姑娘惊恐的看着倒在雪地里脸色青紫双目通红胸口染血的丈夫,吓得跑进屋里喊人。“梁衡……梁衡他……”梁衡被林家人抬到陆家老房子找蔡桓,听见动静的村民都出门来看,林家都是姑娘,加上梁衡在不停喊叫挣扎,抬着人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好戏的村民将姑娘替换下来,继续抬着往前走,林小八跑去四合院找蔡桓。蔡桓气喘吁吁跟着徒弟跑到医馆,见到梁衡呼吸困难躺在地上抱头翻滚,立即让其摁住,上前去看他的脸。青紫的脸色,出血的嘴角,赤红的白眼球。蔡桓第一反应是捂住口鼻后退。“鼠疫!”
听到这两个字,众人脸色大变。躺在地上的梁衡突然一声干呕,随后一口发黑的血从口中喷溅而出,落了一旁众人一身一脸。“快擦掉!”
蔡桓大声喊,“鼠疫会传染的!”
来看热闹的和帮忙的人都害怕了,转身往外跑。蔡桓拍着大腿喊:“快回来,不许出去!”
然而人已经跑出了院子,蔡桓要去追,被林家人拉住了。“大夫,可有医治办法么?”
林父抓着蔡桓问。蔡桓脸色苍白坐在椅子里,哀叹着摇头:“鼠疫乃当世之绝症,得之必死无疑,即便我行医多年落得个神医称号,也治不了……”“那我们……会被他传上吗?”
“鼠疫本就人传人的,你们和我,都有可能被传染,所以,去关上大门吧。玲珑,你去找药,暂时减缓一下病人的痛苦。”
林家老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哭道:“爹,娘,怎么办啊?我们都要死了……”林家大丫头看着原本容貌俊秀的相公被病痛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直接昏死过去了。梁衡得了鼠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所有人都惊恐的关闭了自家大门,仿佛那一扇门一道墙就是保命的符咒,饶是蔡桓几次在外头喊那些曾经接触过梁衡的人赶快去医馆集中隔离,也无人敢去了。梁衡和林家人就在药铺,谁敢去!王桂花担心蔡桓,午间想要去送饭,被陆云拦下。“你们都在家里呆着,从今天开始所有人不可出门。”
陆云拎着篮子出去,却许久没回来。夏禾不放心,不顾家人阻拦跑出去看,余洛川也追了上来。各家门口都洒着草木灰,街上别说空无一人了,连狗都没有。两人一路到了陆家老房子,大门紧闭,里面传来惊悚的哭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