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外面柳个大姐姐,看起来凶巴巴的。”
“啊?”
“她、她缩似要找你...”听她的表述,索莱尔怎么感觉也是来者不善的架势。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游戏只有一个女玩家,要是说是女性NPC的话,属实又有些解释不通。那么会是谁呢,似乎也只有可能是Tracy了。磨坊里的其他人一听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一幅如临大敌的架势,恨不得随时抄起外面的农具,冲出去亮亮拳头。“不、不,停,你们别这么紧张。那应该是我的朋友。要是你们这样,倒显得我待客不周了。好了,你们先继续,我出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在农田那边,也有一群居民围着。他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齐刷刷的立着镰刀看着一个方向。现代人因为充足的营养,是肯定会普遍比古人高的。因此索莱尔能透过人群看到来人。“呃...”他疏散了人群,招呼着Tracy。只是可惜现在勃艮第根本没有个像样的能招待人的地方,只能将就着,坐在田垄边。他清楚,Tracy来这里肯定是有事,如果只是简单看看的话,她不至于会指名道姓的要找他,或许会像之前那样远远的观望。按理说,这种时候应该说些场面话。但他总感觉那样怪怪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好意思,泡在在实验室来着。这个节点,学我们这种专业的,直接睡在实验室都很普遍。”
索莱尔记得,现在Tracy好像是在上海一个理工科非常出色的大学读书。既然她们在一些特殊时期要这么窘迫,索莱尔有些庆幸学的是文史,最起码不用泡在实验室。“啊没事没事,也没耽误我什么。我化学老师之前跟我们讲过,大学里头学语文的小姑娘一走一过一股香水味,而她一过别人赶紧捂鼻子,一股化学品的味。”
“哈哈,那倒确实。简单来说吧,你写的东西很出乎我的意料。波尔多那边已经在装订成书了。”
“那费用...?”
这个毫无疑问是索莱尔挂念在心头的,因此几乎想都没想就开口。“就看你想定多少喽。”
真要让索莱尔定的话,他反倒拿不定主意。虽然都是无本万利,但是无论低了还是高了都能让他不好受。“十公斤,这个价格应该很合理吧。”
他只是对照着老母鸡作品的价格翻了个倍,再怎么,他写的也比老母鸡要强,这个数目也是对照起来理所应当的,对于Tracy来说甚至已经不是合理的问题了,甚至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十公斤...”Tracy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有些费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好像酝酿了好久也没将想说的说出口,“还需不需要别的什么?”
于她来说,这个价格自然算得上捡了个便宜,而都是自己人,她又觉得占自己人便宜有些不是那么回事,要是加价的话,她一个买家开口同样不合适,所以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旁敲侧击一下。可是,索莱尔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Tracy只是问问勃艮第的发展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嗯...铁吧。上次你送的那些铁基本都用完了,拿去做了些农具,呃...”本来索莱尔想列出详细的用途,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倒也不是他想隐瞒,而是他属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能看出来。城镇规模还没多大,居民就已经用上铁器了。还有你那个朋友,我好像没有看见他。”
“他...”没成想却还是被这么问起。索莱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是不用他回答,Tracy看他好似吃了苍蝇一样有语难言的表情便能猜出大概,哪怕他不回答,去公共频道翻翻也能知道事情全貌。凭她突然的停顿,索莱尔也能猜到她去干了什么,接踵而至的便是坐立不安。他肯定不会有事,世界上很少有人是胳膊肘不会往内拐的,只是就怕这会带来什么冲突。“他X的,现在还轮到粤江佬跟我们端着架子了?还有PRNA的人,真是这种事永远也少不了他们。”
“那现在?”
“当无事发生,肯定有他不安分的时候。我说过的,他不挑事我肯定不会找他的麻烦。从现在来看,早晚的事了。”
若是这样,也就是早晚都有撕破脸的时候。索莱尔肯定不希望那样旧友反目的结果,至少现在来看是那样。也是在此时,公屏上弹出了一条新城市建立的消息,标注的城市正是华沙。“华沙?他这么快就能建城?华沙地下是没有富金的吧?”
这个游戏的矿物分布也基本依照着现实,单纯的往地下挖的话,虽然什么也都能挖到,但是相比起来只能被称为“贫矿”,诸如南非、美西、日本这些地方都盛产黄金,几乎随便在地下稍微深那么点的地方打几个洞就能挖到很多。因此每个周目的开荒时期,玩家都是蜂拥着冲向南非,获取一定启动资金后再各奔东西。德能发展成矿业大亨,很大程度也是依靠美西的富金矿。“当然没有...这是PRNA那些家伙的基本操作。”
“什么?”
索莱尔作为这周目半路插进来的玩家,自然不可能详细的了解每一个国家。“舔狗式拉新,感动自己,恶心他人,不过这个‘他人’是我们而不是新人。毕竟砸真金白银的舔狗嘛。”
“这...我想我应该能理解吧。不过这样基本都是亏本买卖吧?”
索莱尔见识过殆白对新人的人情,那在他的感觉其实还算是正常。“对啊,也是因此,他们经常标榜自己付出了多少,而得到的回报有多少,搞得好像自己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圣人,自我感动属实有一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来着,说到底是付出的时候想着利益,只不过嘴上说是赠予。真正的自愿不会在乎利益,不在乎利益就不可能在意得失,真吃亏了还要出来立向新人无私奉献的牌坊,最恶心人的就在这儿了。”
“就像是炒房客?都是风险投资,股民亏了上天台,炒房客亏了却去找开发商闹着加价,不愿自负商业活动的风险?诶...?感觉好像又更像付出型父母······”索莱尔正半自言自语的思索着,颇有滔滔不绝之意,而Tracy愣在了那,皱眉看着他,一幅刚认识时的那种无语的表情。“怎么了?”
他又不解的问道。“我学理工的,这一股子社科味,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