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耳听见了?”
微微一笑,容建从眼角看过去,睨着他说,“老程,你跟在我大哥身边也有几十年了,怎么现在连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吗?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能当真来说吗?”
“还是说,你也禁不起诱惑,受了某些人的唆使,所以才这样说的?”
话不用挑明,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自然也都朝着靳相思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旁的容铃铃觉得自己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所以说,这事儿叫二叔来就没错了,只有他,才能有资格,又有能耐把那女人逼到这个份上。
“二老爷,老程跟在我家老爷身边几十年,只听命于老爷,也只效忠于老爷,您说的唆使,未免太看轻了老程的这几两骨头。”
轻嗤一声,容建还没说话,一旁的容铃铃已经是按捺不住了。
“好了,废话少说!现在说来说去,就是你压根还不能正经算我们容家的人,我大伯既然还没有认可你的身份,就算你把天王老子搬出来也不行!就算容靳在这儿,也必须等到我大伯的首肯,容家人的点头,才算正经的入门。”
“现在,你赶紧的把掌家印信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你不客气。”
“还有阿照。”容建慢悠悠的开口,“他虽说做事冲动了点,但毕竟还是你的长辈。既然你暂时不算是容家的掌家主母,那他最多也就是做事不分轻重,对你有些无礼,你也扣了他一夜,算是给了他教训,回头,二爷爷帮你责骂他几句便是。”
“现在,就把人赶紧给放了。这掌家印信,就先暂时交给我保管。”
他倒是很直接的开口索要,也不再绕弯子了。
靳相思静静的看着他,“二爷爷你这是在逼我?”
眼眸敛了敛,容建说,“话不能这么说。方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做容家的掌家主母,首先身份上一定是要名正言顺的,其次,也要有足够匹配这个位子的能力。”
“这些天,二爷爷看着你为了容家的事而心力憔悴,也很是心疼啊!不如就暂且交给我,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相思笑了笑,“那若是容靳回来了,二爷爷还打算将掌家印信交还给他吗?”
听着有门,容建立刻道,“这话说的,当然会!二爷爷都这把岁数了,还能跟你们小辈们争这种身外之物么?都说了是暂代,只要容靳能回来,我就把东西完整无缺的交给他!”
他说得义正言辞,靳相思却敏感的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二爷爷你说,只要他能回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觉得,他回不来吗?”
“我可没这么说!”容建立刻否认,“好了,你也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亲戚们来一趟不容易,家里都是有不少事要做的,你交出来,以后让大家有事都来找我,这事儿今天也算了了,你也轻松。你说呢?”
面对这样的“逼宫”,靳相思重新坐定下来,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冷静的开口,“抱歉,二爷爷。掌家印信,我不能交给你!”
“你就这么舍不得这点权力?”
不但容建质疑,其他的人也纷纷开始指责。
整个大厅里,除了她,和站在一旁沉默着的程昱,所有人仿佛都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一时之间,众矢之的。
“丫头,你也看到了,且不论你的身份现在被不被承认,你很难让族人们服你,这样的话,对整个家族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你也不想阿靳回来的时候,让他看到容家变得一团乱吧?”容建往前倾了倾身体,耐着性子劝导,“为了大局着想,就把印信交出来,你也好脱身轻松。”
靳相思睨了他一眼,又冷冷的扫过众人,转身从边上拿出来一叠文件,“啪”的重重甩在了桌面上。
文件砸到桌子上,玻璃的光滑表面加上纸张的冲击力,将边上的玻璃杯撞倒,直接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砰!”
刹那,喧嚣归于宁静,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她寒着脸,眼睛望着桌面上的文件,冷声道,“这一份,是容靳临走前,命方大状拟的授权书,里面已经写明了,全权将容家的执掌权交给我,也做了公证和签字,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拿起来看看!”
她虽然这样说,可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没人敢先去动这个手。
谁动手,就代表是谁质疑她。
虽说方才大家都说的欢,可所谓法不责众,大家都说了,也分不清是谁说的,是谁没说,到时候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会儿一伸手,所有人都看得见,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想做那个挨枪子的。
“容靳就是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事先做好了准备。只是,我们大家谁都不希望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容家百年家业,能发展到现在,何其不易!家大业大,势必会引起外人的觊觎,没想到自己家里的人,也会这样的不齐心。”
她一张小脸冷若冰霜,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脆生生的,没人敢反驳,都安静的听着,任这个看上去娇小玲珑的女孩子训斥。
“我原以为,大家都是一心为了容家好,就算私底下有点小摩擦小意见,至少力都是往一处使的。可现在容靳才走了多久?大家不关心爷爷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不关心容靳什么时候能回来,反倒在这里关心掌家印信由谁执掌?!”
她顿了顿,扭头看向容建,“二爷爷,你也说了这是身外死物,你也不在意这点权力,那为什么今天要带着这么多的人,在这里苦苦相逼?”
“容靳临走前,当着爷爷的面再三嘱托,希望您能多多照应,多多帮助,您今日,就是这样帮助,这样照应的吗?等容靳回来,爷爷醒来,您也是这样跟他交代的吗?”
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容建一时竟不能直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避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