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顿时有些慌,“少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张妈!”
唤了她一声,陆景怀扬了扬手,示意其他的人都退下,只留下他们二人在这里。
其他的人一离开,屋子顿时便显得空荡荡的,而当中放着的林岚的遗像,显得格外的清冷。
陆景怀抬起一条胳膊,缓缓的指向了母亲的遗像,“张妈,你跟在我妈的身边时间最长,知道的,也一定是最多的,今天你敢当着我妈的面,告诉我,她的死,到底有没有蹊跷?”
张妈眼皮突突的跳,“少爷,这可不敢胡说!”
“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胡说!”
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张妈的面前站定。
男人的身型比她高上一大截,从气势上,就有一种压倒的无形力量,张妈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难掩心中的紧张。
“张妈,我还没出生,你就跟着我妈了,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来说,您不是佣人,而是亲人。您也算是我的干妈,我的长辈。我孝敬孝敬您,也都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你走呢!”
张妈连连摇头,“少爷言重了,我不过是个佣人,能有幸伺候太太,那也是我的福气,怎么能说让少爷孝敬我,那真是折了我的寿哦!”
“这样看来,张妈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
虽说态度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言辞间都是各种推脱之词,陆景怀有些不高兴了,沉下声来,连带着面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少爷,少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实在是觉得年纪大了,加上太太走了,我留在这里只会睹物思人,心里更难受,倒不如回家养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她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谦卑的说道。
“张妈!”陆景怀显然动了怒,声音提高,语气也变得加重了,“你跟了我妈那么多年,我妈她待你不薄吧?从来都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的,现在我妈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还被扣上了那样一顶脏帽子,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也不肯跟我说出真相,是吗?!”
他厉声呵斥倒是真的把张妈给震慑住了,她嗫嚅着,转头看了眼黑白框的遗像,心头更加发慌了。
就好像主子还活着,还在看着她似的。
更何况,林岚这一去不明不白的,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她从来都是听命行事,现在彷如失去了主心骨,反倒不知该怎么做了。
所以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干脆辞职不做了,远离这里的是非,也就不用那么伤脑筋了。
可偏偏,陆景怀还不批,坚持要把她留下来。
“少爷,太太她走得突然,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你问我真相,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太太绝对不嗑药,她就没有那个喜好。”
她态度笃定的说。
当然了,这一点不用她说,陆景怀也是这样想的,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断定母亲的死绝对不会是个意外。
“张妈,我妈生前,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靳叔的案子,真的跟我妈有关系吗?”
一问到这个,张妈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少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佣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求您放过我吧!”
如果不是逃不掉,张妈此刻估计是真的想逃。
“不,你知道!如果你不知道,就不会要走。以前我妈在,你不敢说,现在这个家是我在当!你就告诉我,靳叔的案子,是不是真的跟我妈有关?”
“少爷,你就别问了!”她几乎要哭出来,转头扑到林岚的遗照前,“太太,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个老婆子,我只会伺候你,其他什么都不会啊,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这哭嚎,摆明了是哭给陆景怀听的。
但是现在的陆景怀心焦如焚,对她这样的哭诉只会心烦,哪里会当一回事的。
“张妈!”他厉声喝道,“你不要在我妈面前哭,你要是真的心里有我妈,为了她好,你就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有说出来,我才能找到真凶,才能为我妈报仇!”
“我不知道,我不……”
“你知道!”
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陆景怀声色俱厉,“现在,只是在我面前你不肯说,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丢到警察那里,你跟他们说你到底知不知道。”
“少爷……”
张妈颤巍巍,“太太的事儿,我真的也不是全知道,而且少爷,您不能怪太太,她终究,都是为了您啊!”
“所以说,靳叔的案子,真的跟她有关?”
虽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来,他亲耳听到,还是挺震惊的。
“太太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她也是为了陆氏和您啊!”
“听谁的命?!”
问了半天,总算听到了他想要的重点,立刻抓紧不放。
“这……”迟疑了下,在他狠厉的眼神中,总算松了口,“我只知道,是帝都的人。”
“帝都?!”
张妈点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然后说,“太太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一次帝都,只是从来不带我,也不让任何人跟着。这次……”
“这次太太出事之前,也是去帝都的,只是没想到会……”
“这次也是?!”陆景怀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感觉自己已经离真相很近了,仿佛触手可及。
“是!”张妈点点头,“后来太太就出事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帝都那边有关系,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跟什么人在联络。”
“张妈!”陆景怀缓了口气,压低了声线,“既然都已经说了,还要遮遮掩掩吗?你当真不知道,是帝都的什么人吗?”
张大眼睛看着他,张妈摇头,“少爷,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之前太太说过,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就连我也没告诉。我只知道,只知道……”
“只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太太似乎是在跟一位姓容的先生打交道!”
她拧着眉回忆,也不十分确定的样子。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