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另有安排,那我尊重您的意愿,不过……”顿了下,他突然长臂一伸,直接将相思揽入怀中,“我跟思思的婚礼,您是一定要参加的。”八壹中文網
“啊?”相思一愣。
韩玉芬脸上的笑容也凝住了,她怔忡了几秒,回过神问道,“那,你们有订好日子在什么时候?”
没等容靳开口,她又接着说,“近期还是不要了吧。思思的爸爸刚走,虽说我们未必要守旧俗,守孝三年什么的,可是人才刚走就办喜事,于情于理都不大说的过去。”
“就,再等等。也给我个缓口气的时间,你们反正证也早就领了,这仪式么,倒是也不急,可以慢慢准备准备。”
相形之下,韩玉芬对于他们婚礼的事儿倒是不太急,也没有催着办。
容靳点头,“是,您说得有道理。那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准备一下,等准备齐了,再让思思通知您。”
靳相思傻眼,怎么又落到她头上了?她同意了吗?他们俩就在这把时间都给定下来了。
看着发呆的她,韩玉芬笑了笑说,“思思,妈这会儿倒是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煮点小米粥。还有,雀儿说是明天要走,你看看帮她收拾下,问问她还缺点什么,能买的就帮她买点带上。”
“哦。”应了一声,她抬头看向容靳,“你来帮忙?”
“你自己去!这么点事,还得几个人一起做的啊?我跟容靳聊会儿,你快去。”
催促着撵她走,相思虽说有些不情愿,但是“皇太后”发话,她敢提出异议么。
心中犯着嘀咕,出房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俩人齐齐看着她,顿时有种被抓现行的尴尬感,只得乖乖走出房间。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她也没看到雀儿,估计这丫头回她房间了,便去拿锅和米,把粥给煮上。
按下按键,就听到隆隆的声音,扭头看到雀儿从屋子里出来,手里还拖着行李箱。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迎上前去,“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去给你买了带上。还有,你明天是去海市的火车对吧?几点的,我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了。”雀儿把行李箱放到一旁的角落里,摇摇头,“这两天,我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我现在认得路,自己会坐车的,就不劳烦姐了。”
“雀儿。”看着小丫头低垂着的头,闷闷的声音,相思站在她的身前,温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撵你走?”
“没有没有!”连连摆手,她却并不抬头,只是连迭声的说,“本来我没打招呼就过来了,已经给姐和姨添了麻烦了。现在这个情况,姐和姨还能照顾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是我自己不懂事,我本想多陪你们两天的,但是你们好像也不需要我陪,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的恩情,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脑袋一直是低着的,相思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软软的发丝随着她说话的频率,一动一动的。
相思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很有节奏的拍了两下,“雀儿。”
只唤了她的名字便停顿下来,无形的压力在无声中扩散开来,小丫头到底是年轻耐不住性子的,挑眼看向她,面上怯生生的,“姐?”
“没谁觉得你添麻烦,不过眼下的情形,你的确也看得见。很快我有事要走,我妈呢,也会去散散心,就算想多留你几天也不能。”
一边说着,她往口袋里掏了掏,却只摸出个手机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你等等。”
转身去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摸出钱包,然后打开。
里面的现金并不算多,在这个信息化时代,现金仿佛不那么必要了,只余了几百块做备用。
不过,应该也够了。
直接把里面的钱夹出来大部分,只留了两张,然后都塞到了雀儿的掌心里。
“姐,这不能!”她慌得连忙推拒,人也往后退。
“别推!”靳相思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你出门在外不容易,外面用到钱的地方也多,但是家里的情况,也帮不了你太多。这有点儿是点儿,你就先拿着,如果心里过意不去,就权当是我借你的,以后再还我!”
她态度坚定,让人根本无法再推拒,雀儿手指攥了攥,“姐,谢谢你!”
“傻丫头!谢谢说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笑了笑,心头如释重负。
——
银灰色的轿车透着寒光,缓缓驶进了院子里。
当陆景怀从车内抬脚下来的时候,早已候在那儿的张妈,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
笔挺的裤缝线,铮亮的皮鞋,陆景怀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斜睨了一眼,只是眼角的余光,便让她的心发慌。
没说话,走到厅内坐了下来,陆景怀往后一靠,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舒展开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眯了眯眼,“张妈!”
只是慵懒的两个字,却让张妈几乎要跳了起来,“少爷!”
她很快的上前,拱着手弯着腰,一副谦卑的样子。
“我听说,你要辞职?”他继续问道,不紧不慢的。
“是。”犹豫了下,张妈点头,“我现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手脚也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怕是照顾不好少爷您,更怕伺候不好以后的少夫人和小少爷,所以想跟少爷讨个人情,下个月,我就不做了。”
“人情,不是不能讨。只是——”
手指轻轻的点着沙发靠背,他似在思考,又似有些为难,“张妈,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来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直接把张妈给勾到了回忆里。
“少爷,我从年轻就跟着太太了,当初太太嫁过来,我也是跟着来的,算下来,比您的年纪还要大不少,大概也有,将近四十年了吧!”
“四十年!”
点了点头,陆景怀沉吟道,“倒的确是我们家的老资历了,劳苦功高,形容的应该就是您这样儿的吧!”
“不不,不敢!”张妈连忙摆手,“这都是我们做下人分内的事,可不敢说苦啊功啊的,少爷我可担待不起!”
“不,你担待得起,你很能担待!”
慵懒的抬起眸子瞥向她,那如璀璨星辰的眸子格外明亮,而此时的凌厉和睿智,却让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