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坐在车里,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随即放下。
“要不你先下去?老让他们跪着也不好。”
苏璃也觉出了不对。
姬景奉命来刑部受审,这是十分不体面的事情,这几位大人没道理对姬景这幅模样。
除非他们中有人知道那个诅咒,但并不知道皇上还有洛尘这个幼子的事情。
苏璃忍不住看向姬景。
照理说,他也是被诅咒的一员,哪怕景氏血脉让他丢不了命,皇位也该是他弟弟来继承。
她姑母和母亲所谓必将继位是什么意思?
“随他们。”姬景垂下眼睛,看向她腰间的龙凤佩,“她竟然把这东西给了你。”
“什么?”苏璃啊了一声,摸摸腰间的玉佩,“原来不是你送的,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瑾瑜从生我起就在算计我,她从未有一日替我着想,我凭什么把她戴的东西送我喜欢的姑娘?”
苏璃先是不解,继而红了耳垂。
趁着苏璃不注意,姬景快速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可你要是喜欢就戴着吧,无所谓的东西。”
苏璃捂住脑袋呼痛。
“别欺负我诶。”她把龙凤佩塞到他手里,气道,“不是你送的,我也不要。”
姬景摩挲着手里温润的玉,许久,他才蹲下身来,亲自替苏璃系上:“我母亲既给了我这唯一的爱,戴着吧,也算是种长辈的祝福。”
苏璃低下头看着他,姬景的脑袋埋在他的膝间,小心又缓慢的系着,像只受了伤又毫无外露悲痛的小猫,让人心疼。
苏璃抓住他的胳膊:“好了,我自己来,你手上有伤。”
姬景没有强求:“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清贵妃,她言是太后命她私送的”
“哦。”姬景应了声,撑着坐了回去,“我母亲对外称的是宫女,实际上她算是王家的养女,当年得了恩典,随着贵妃住在了行宫,陛下后来一见,惊为天人。”
“贵妃的话是骗我的?”
“是。”姬景淡淡道,“为一男子,姐妹成仇,当年我母亲生产时,贵妃是想害了她的,后来,我母亲对外称死在了当夜,不管谣言有多少,她都以为是自己害了我母亲,这么多年来,心有愧疚。”
“陛下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在他们还情意深重的时候,我母亲把这枚玉佩赠给了王温。”姬景眼神一闪,“瑾瑜那时候就知道了她坏的是双生子,这是她为母最后的祝福。”
苏璃只觉身上的玉佩烫人。
“小景…我并不知道,对不起啊。”她低下头认真道歉,“对不起啊,这东西我不要了。”
姬景摇了摇头:“拿着吧。她既然知道贵妃拿着此物会辗转难眠,借她的手送给我未来的妻,你收着吧,只当是母亲的祝福。”
苏璃撩拨着玉佩,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外面跪着的人也是奇,竟没有一个人出声催促。
刑部衙门的旁边就是都察院和大理寺,来往官员不少,此刻估计都猜测马车里人是谁了。
不过,马车挂着镇抚司的牌子,里面的人是谁,并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