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日便长跪不起，直到陛下答应为止！”
玉学林：“……”
狭长的眼微眯，薄唇绷成一条直线，玉学林杀心顿起。
但一想到后果，他又蔫了。
麻烦。
一个个都麻烦死了。
“行了，朕知道了，会想的，你走吧。”
“真的？”
大臣睁着眼，想找他的破绽。
玉学林硬着头皮再应一声，“真的。”
赶紧滚，再不滚他可要忍不住了。
大臣得了这句，立刻麻溜起身行礼消失，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玉学林呵呵冷笑。
想良策是不可能想的，喊“五弟”来下个棋先。
昨夜他又研究了许久的棋谱，今日肯定能杀五弟个片甲不留！
不多时，顾渊便被人带到了乾清宫书房内。
今日在身边伺候的是小李子，他摆好棋盘，恭敬退到一边。
“来吧，朕今日让你一子。”
玉学林颇为自信，把黑子落在了角落。
虞鹤嗤一声，吐槽，“昨天输得难么难看，今天就装起来了。”
心底默默赞同了虞鹤的说法，顾渊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
他浅浅一笑，修长的手执起白子，“恭敬不如从命。”
片刻过后。
“啧。”
看着陷入死局的局势，玉学林突然有点后悔。
他刚刚为什么非要装那么一下子，第一步乱下呢？！
顾渊适时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多谢陛下。”
“……”
得，输了。
虞鹤哈哈大笑，“继续虐他！你看看他那个表情吼，真的太好笑了。”
顾渊却微微摇头，示意虞鹤他接下来不会这么做。
“哦？”
想了想，虞鹤似乎get到了顾渊的良苦用心，“有输有赢才好玩对吧？不然狗皇帝不和你玩了，那可就不好了。”
闻言，顾渊轻轻点了点脑袋。
虞鹤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果然，她的宿主就是个腹黑！
于是乎，接下来虞鹤欣赏了一波顾渊的精湛表演。
一会儿摸下巴，一会儿沉吟，然后还似乎下到了个不好的地方——她虽然看不懂，但看玉学林的表情能看出来。
总之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还是输了。
不过为了看上去不那么假，顾渊还是输得不是那么难看的。
“唉。”
白子再无翻身之力，顾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失意极了。
玉学林开心了。
眸子弯了起来，薄唇勾出浅笑，但他还是努力压平直了，摆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五弟啊，”玉学林慢悠悠开口，微微摇头，“功力尚浅，还需修炼。”
顾渊立刻郑重其事点头，“陛下所言极是。”
虞鹤肉眼可见玉学林又飘了，拉着顾渊又要来一局。
这次估计顾渊水放得没那么多了，玉学林下得格外艰难，好半晌才会下一个子。
虞鹤看又看不懂，实在是抓心挠肺，“你这局打算赢就点点头，打算输就摇摇头。”
屏幕上下晃动。
“赢？”
又左右轻晃。
“输？”
虞鹤一愣，恍然大悟，“你还打算弄个平局？！”
她知道玉学林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臭屁样子，一看就是棋艺不错的。
而且她也知道，顾渊应该是比狗皇帝厉害的。
但是！
她怎么也想不到，顾渊不仅可以控制输赢就算了，还可以让局势变成平局？！
那他岂不是比狗皇帝厉害太多了吗！
“你还真是在扮猪吃老虎啊！”虞鹤啧啧感叹。
顾渊没说话，全神贯注在棋盘上。
现在开始，他下的每一颗棋子，都是经过了上十次考虑和预测的。
终于，最后一颗子落下。
顾渊唉声叹气，“陛下，这局平了。”
玉学林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厮杀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落了个平局的结局！
这一局，过瘾吗？
过瘾，毕竟双方“势均力敌”，他已经很久没找到可以和他下得有来有回的人了。
可也不过瘾。
下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一胜一负一平！
他根本没杀五弟个片甲不留，这怎么能行？！
“再来一局，朕这次一定认真下！”
“说得你刚才几局都没认真似的。”虞鹤的吐槽紧跟而至。
顾渊却露出了个为难的表情，指了指外边的天色。
“陛下，时日已经不早，若是耽误了您别的要事……”
“朕没有别的事要做。”
玉学林不耐打断，说完就有点心虚。
他好像答应了要想个良策来着？
明日上朝，那老不死的肯定会问他，到时候他说不出来，岂不是又要被烦。
一想到这烦心事，玉学林也瞬间没了下棋的欲望了。
他啧了一声，“那你退下吧。”
“嗻。”
顾渊退出乾清宫后，虞鹤就忍不住问起来了。
“他不正上头，你怎么就提扫兴的事情啊？”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一波套牢狗皇帝，直接让他欲罢不能，以后日日索……恳求顾渊陪他下棋。
多是一桩美事！
顾渊却问，“什么样的东西，你最喜欢？”
“啥？”
顾渊答，“得不到的。”
“嗯？？？”
她怎么忽然听出了一丝丝青春伤感文学的感觉？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虞鹤倒也认同这个观点，“可是他是皇帝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要什么没有啊。”
“你这么吊着他，真的没关系吗？”
她好怕自家宿主玩脱了。
“不会的，”顾渊笑了笑，“经过这次相处，我大概了解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哦……”
虞鹤见他如此胸有成竹，也不想问了。
怕什么怕，她的宿主一定是最牛的！
自我激励一番后，虞鹤眼瞧着要到吃晚饭的点了，忽然有点神伤。
天天看着顾渊吃，她又吃不到。
等到了饭桌上，煎熬才算是正式开始。
特别是今天还有她最喜欢的一道菜，麻婆豆腐。
顾渊感觉有点不对劲。
每次他吃麻婆豆腐的时候，身体里那只狐狸精似乎都吞了一口口水。
难不成……
筷子一顿，本该伸向肉片却硬生生转了个弯，又夹了一坨豆腐。
“咕咚。”
口水声如期而至。
顾渊勾起一抹笑。
没想到啊，这世上还有爱吃素的狐狸精？
“喜欢吗，”顾渊压低嗓子，“喜欢的话，吃给你看，你看我吃，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