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刘子昂联系了一台YAG激光器，而接下来的脑干胶质瘤切除，赵恒就必须要上了。 和刘子昂做了好几次手术，赵恒已经从刘子昂身上捡取了不少掉落融合的脑外科手术经验，这脑干肿瘤切除，自然也是在其中的。 而此刻，脑外科两个住院医生的心情就很复杂了。 能留在脑外科做住院医生，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以说都是精英。 但赵恒这样，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横跨麻醉和脑外科两个学科的，这种人，两个脑外科的住院医生，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这一刻，赵恒和刘子昂的心情也一点都不轻松。 之前的脑部CT影像显示，患者的脑干胶质瘤所在的位置，是位于脑干和颈髓交界区，这个位置，由于手术预后差以及术后致残率高，一度被现代神经外科认为是不可能进行手术的绝对“禁区”。 “学长，血压和体感诱发电位正常，可以开始手术了。”
赵恒看了看生命监护仪的电子屏幕，对刘子昂说道。 要做脑干的手术，就必须在术中进行神经电生理监测。 “嗯，开始吧。”
刘子昂点点头，定了定神，开始了操作。 “显微镜。”
刘子昂沉声说道。 “好的，刘主任。”
刘子昂话音刚落，两个脑外的住院医生就将显微镜推了过来。 大多数的脑干肿瘤，尤其是胶质瘤，都不具有清晰的边界，所以，必须在高倍放大显微镜下，对肿瘤的颜色和质地进行放大和辨认。 本来在脑部做手术，对外科医生的双手稳定度要求就极高，更别说现在是在高倍显微镜下进行操作。 在高倍显微镜下的操作，主刀医生的手只要有一点点的晃动，就会被放大，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所以，脑外科医生的日常，就是练习这种精细操作。 用80000转/分的高速磨钻小心磨除鸡蛋外壳，同时要保持鸡蛋膜完好无损，这只是东方医院脑外科能成为主治医生最基本的操作。 随着赵恒和刘子昂开始手术，手术室里的其他人，都是屏气凝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呼吸声影响到两人的操作。 随着手术的进行，其实刘子昂的心中也并不平静。 脑外科的手术，因为涉及到结构复杂的大脑，术中稍有差池，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对外科医生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就算是刘子昂这样的天才，也不是一蹴而就，一下子就能拥有这种程度的极高操作水平的。 毕竟对于天才来说，理论知识可以很迅速的掌握，但是技术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来练习的，根本就没有捷径可以走。 而赵恒，以二十五六的年纪，就能有媲美刘子昂的操作水平，这也是让刘子昂心中都感到惊叹的。 最关键的是，和赵恒一起手术，刘子昂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无比默契的感觉，就好像是和另外一个自己一起手术一样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三个小时后，在赵恒和刘子昂的无比默契配合下，这一台极高难度的手术，终于是完成了。 手术完成，患者被送到了ICU。 这时，手术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学弟，你干脆来脑外科算了。”
刘子昂忽然对赵恒说道。 “哈？”
赵恒正在脑海中制定这个患者的术后恢复治疗方案，听到刘子昂这么说，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在麻醉科待的挺好。”
赵恒微微摇头说道。 “如果你想要成为举世瞩目的医生，在麻醉科是不行的。”
刘子昂很认真的说道。 虽然现代医学的各个学科，并没有高下优劣之分。 但总有些学科，不是那么容易出成绩的。 就比如说脑外科和麻醉科，同样是高难度操作，顺利完成一台脑干肿瘤手术，和完成一次高难度麻醉，这影响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多时候，麻醉医生的重要性，都是被外界所忽视的。 “学长，事在人为，不是么？”
赵恒笑了笑说道。 其他的学科，开设多年，自然是有很多医生深耕多年，要出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麻醉和围手术期恢复这一块，学科建立的时间并不长，相对而言，其实更容易出成绩。 “这倒是。”
听到赵恒的回答，刘子昂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从手术室出来，回到办公室，赵恒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当医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忙起来，连个正常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随便吃了点东西，赵恒打开了电脑。 一打开电脑，赵恒的邮箱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打开一看，原来是东方医院医务科群发给所有医生的一则通报。 《学术不端行为调查处理情况通报》 这？ 赵恒一看到这则通报，心里就是个咯噔。 不过，仔细一看，原来是整个卫健委关于整个北市所有医院的通报，东方医院只是转发给所有医生看一下而已。 就在赵恒认真看这则通报的时候，高军从办公室外面进来，来到了赵恒的办公室前。 “老师？”
赵恒正在看通报，抬头一看，高军来了，而且，看高军的脸色，很是复杂，是一种有喜有忧的感觉。 “嗯。”
高军点点头，看了看赵恒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是医务科发的通报。 再次在赵恒这里看到这则通报，高军不禁叹了口气。 “小赵，对于这则通报，你怎么看？”
高军对赵恒问道。 “。。”
高军这么问，赵恒一时有些愣住了。 怎么看？ 我站着看、躺着看。。 “嗯。。其实学术造假的事情，一直都很普遍的吧。。”
赵恒试探着说道。 “这一次上面是重拳出击了，好几个其他医院的副主任医生，都被取消了职称。”
高军说道。 “这个。。老师，其实我觉得，不是所有的临床医生，都必须要搞科研吧，把晋升职称和搞科研出论文联系在一起，本来就是不科学的。”
赵恒想了想说道。 医学的进步，当然是需要科研型人才的，但也不是说，所有的临床医生，都必须成为科研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