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从儿子到单位得到了满足，儿子却对再次去妈妈单位失去了兴趣。角度不同，利益不同，观点则不同。几天来，苗秋实忙得不亦乐乎，自己都觉着奇怪，一个刚满14岁的小男孩怎么这么忙，没去万佛山，没去太明湖，没看虎突泉，更不用说去东岳，去圣人庙了。今天周日，苗秋实一大早就离开了家，他要转一转太明湖市，两年来过几次，那时是点对点，仅限于书店和图书馆，那时是隐蔽方式，现在是显影。这种游历不会实质帮助苗秋实，仅仅增加些感性认知而已。看着那些纬一纬二，经一经二什么名字很别扭，没有一点文化底蕴，无法与甲乙丙丁子丑寅卯相提并论，在圣人故乡，有辱斯文。苗秋实很失望，一跺脚到了圣人庙，站在门前那棵高大粗壮而又干枯的松柏前，感慨为往圣继绝学的人怎么这么少。再一跺脚，来到东岳南天门。想起某人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如此自高自大，显得手笔太小，口气太大。只有站在喜马拉雅山上，说这话才有底气。真正的高大，需要真实来支撑。苗秋实又一跺脚，直接回家了。没承想玩了一肚子气，所以不如回家。不学，不传，哪里有文化自信。杨冬梅看见自家宝贝儿子，气冲冲地回到家中，心存疑惑，谁有那么大本事让儿子生气。于是一问，结果既令人啼笑皆非，又令人沉思遐想。作为教育工作者，深感惭愧，众说纷纭，不如一孺子。1978年8月7日，星期一。离7点半上课还有半个小时，苗秋实背着书包就一个人进进进教室门口，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地面纸片不少，四处散落。苗秋实小手一挥，教室里各种废物被一扫而空，清洁如洗。又规整了一下杂乱的桌子，才坐到自己课桌前。苗秋实刚到教室前，班主任老师董刚刚从教室离开，打算找人和工具清扫一下教室，转了一圈空手而归，再次回到教室时，里面整齐划一，干净如扫。我才离开五分钟，就如此变化？即使刚打扫空气中应该有尘土的味道吧？真不敢想象是这个同学做的。苗秋实看到了老师的到来，站起来站着问道“董老师，早上好。”
“同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董刚问，不记得学生名字也不丢人。“老师，我叫苗秋实。”
“哦，你就是苗秋实啊，我想起来了，来得很早呀。你坐着吧，我有事去了。”
董刚想起来了，这个苗秋实是班里唯一不是考试来的，刚从太阳县一中转学而来。看档案，这孩子在当地是名人优秀学生啊。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苗秋实的同桌坐在了左边，是个学生，名字叫徐敏。小姑娘很文静，好像有些害羞，不正眼看苗秋实。“徐敏同学你好，我是苗秋实。”
你害羞，我不害羞，苗秋实于是主动与同学打招呼。“你好。”
徐敏抬头回了一声，马上又低下头，在倒腾书包。开学第一课，应该是语文，班主任也应该是语文老师，倒没那么多不好，班主任有教政治的，数学的，化学的，这取决于老师的领导和管理能力，但担任班主任最好是教语文。语文，不仅仅是一门课，它是文化思想的传承，是人生观，价值观的载体，是道术的载体，是人类斗争的工具，其作用远不是数理化音乐体育等课程所能比拟的。“同学们好！”
“老师好！”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董刚，现在点名，被点到的同学请答到。”
“崔鹏，到！丁香，到！……孟庆铃，到！！苗秋实，到！……徐敏，到！……应到56名，实到56名，很好，没有迟到者。”
“我们从不同的学校班级来到一起，这是缘分，大家要珍惜，要团结友爱，要互相学习相互帮助。要遵守学校各项规章制度，遵守课堂纪律，保证我们的学习和生活秩序。由于大家彼此不熟，我就临时指定班干部人员，一个月后就由大家推选。现在我宣布高一六班班干部名单，念到谁谁就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张晓磊，班长；傅前哨，副班长；徐敏，文化委员；王大力，劳动委员；李超前，体育委员；孙纯达，卫生委员。以后有学校或者事情，我会安排班长或者相关委员传达，他们都是义务不是责任，同学们一定要支持班委的工作，班委的同学也要多关心同学们的生活和学习，让我们愉快地度过高中生涯。”
不知不觉一节课结束了，新的学期开始了。新学期一个月过去了，高一年级级部进行了一次月度学习测验，苗秋实成绩平平，在级部排名200，班级排名第二十名。同位徐敏年级二十名，班级第五名，班长张晓磊班级第一名，级部第十名，副班长傅前哨班级第二名，级部第十二名。高一六班成绩列级部12个班第六，看来学校当时分班煞费苦心哪，这么准确。除了同学和班主任董老师，没人关注苗秋实。即使被关注，也是因为他与徐敏同桌。苗秋实早有计较，在中学里保持低调，从太阳转学到太明湖创造了低调条件。通讯落后的年代，外地人依然不知道一个小孩曾经的轰动。时间到了九月中旬，下午自习课时董老师来到班级“大家暂停一下，宣布学校决定，太明湖市教育局体育局联合决定，下月中旬在市第一体育场召开全市中学生秋季运动会，大家踊跃报名参加学校的选拔，通过选拔的同学可以代表学校参加市运动会，大家到体育委员李超前那里报名，报名截止日期明天下午四点，有丰厚大奖等你们！李超前，来拿报名登记表。有的同学有能力可能不好意思报名，了解情况的同学可以推荐。”
董老师走后，教室里一片叽叽喳喳，有的在讨论报什么项目，好玩的同学借机瞎闹。同学徐敏见苗秋实无动于衷，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苗秋实，你报什么项目？你这么瘦，应该积极参加，可以促进你的身体健康。”
“你都说了我很瘦，我跑不快跳不高，投不远，我报名就是添乱。”
苗秋实同学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同徐敏对话。“哼！胆小鬼。烂泥扶不上墙！”
徐敏蔑视了苗秋实一眼，小声说道。苗秋实听到了她的讽刺，也不在意，岂会跟小女孩计较？！秋季运动会选拔报名波澜不惊，谁报名，谁通过选拔，苗秋实也不闻不问。1978年9月23日，星期六下午。一辆军牌赣A0011吉普车停在教学楼下，杨冬梅从车上下来，准备去找苗秋实。苗秋实谁啊，已经感知到妈妈来了，来不及忌讳了唰就出现在她身边，把杨冬梅吓了一跳。“秋实，上车，咱去师范学院接你赵老师。”
“太好了，妈妈走吧。”
娘俩上了车，驶出校门，向鲁东师范学院疾驰而去。徐敏和班里几个同学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震撼。苗秋实家里是太湖军区的？没听说过呀，藏得挺深，晚上回家问问爸爸。小女孩是忍不住的，晚上回家跟他爸爸说了今天苗秋实的事情。徐敏的爸爸呵呵一笑“小敏哪，你对这个苗秋实很好奇嘛，你还跟他同位？我认识这个小同学，七月份我与你白伯伯一起接见过他。他啊，现在是军区曾司令的干孙子，明白了吧。”
“他在班里表现如何？”
徐雷剑问道。原来徐敏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女儿，都不是凡人哪。不说徐敏父女如何如何，杨冬梅母子二人来到师范学院中文系办公室，赵明义已经被系里叫到办公室，只是不知什么事而已。“赵老师！”
苗秋实冲着赵明义喊了一声，赵明义回头一看，是苗秋实啊，很是惊讶。“秋实，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赵明义一脸的迷糊。中文系系主任梁教授见杨冬梅来了，赶紧站起来“杨处长，欢迎来视察工作！”
“梁教授，别客气，我就是来接个人，就是这个赵老师。”
赵老师？这不是赵明义同学吗？什么时候成老师了？“老梁，这是我儿子苗秋实。秋实，叫叔叔。”
“梁叔叔好！这位是我小学老师，也是您的学生。”
“赵老师，这是我妈妈杨冬梅。妈妈，这就是赵明义老师。”
陌生人之间介绍起来太费劲，特别费文字和双引号。“赵老师，我来接你去我家做客，跟我们走吧，也不用做什么准备。”
“梁教授，我们走了，有空一起坐坐。”
杨冬梅打着招呼。“还没喝杯茶呢，杨处长以后再见，欢迎再来指导！”
梁教授回应道。赵明义迷迷糊糊地跟着苗秋实下课楼，上了汽车出了学院大院。“秋实，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头雾水啊？”
赵明义问。“赵老师不用着急，到了家让秋实慢慢跟你说吧。”
杨冬梅替苗秋实回答。“好的杨处长，谢谢杨处长”赵明义说道。“你也不用叫我处长，叫我杨姐或者冬梅姐都行，我就喊你明义兄弟啦。”
几句话没说完，车子就来到军区宿舍。三人下了车，来到院门口，曾定国夫妇已经现在门口了，“这是赵明义老师吧，欢迎来家里做客，请进。”
曾定国向前握着赵明义的手道。“赵老师，这是我爷爷曾定国。”
苗秋实介绍道。“曾将军好！我是赵明义。”
赵明义看到曾定国穿着军装，所以就称曾将军。大家落座，泡茶，递烟。苗秋实把情况向赵明义简单作了介绍，他这才恍然大悟。心说，秋实也是有福之人哪。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饭，曾家人向老赵深深表达了谢意，杨冬梅又把赵明义送回学院。这一接一送，赵明义在学校里身价倍增啊，老师和同学开始刮目相看，那些有小心思的人，赶紧收敛，转向讨好，军政大佬家的贵客，不能得罪的。愉快的日子过得总是飞快。国庆节就要到了。曾延安这个好久没露面，今天回到家中。挺挺直板，黝黑的脸庞，强壮的身材，那懦弱的形象无影无踪。“爸爸！”
“爸爸！”
现场三个男人，两个儿子两个父亲，所以嘿嘿，两句爸爸。爷仨又坐在一起了，“延安，这两个月如何？”
“爸爸，我时刻准备着，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曾延安满怀信心地回答。“有信心有决心，是好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看你得先跟你儿子到训练场比一比才行，不能盲目客观。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杨参谋，你明天安排一下各项训练科目，让他们爷俩比一比。”
第二天早上，父子二人来到训练场，首先进行各种枪械射击比赛，二百米，八百米，一千米，步枪，机枪，固定靶，移动靶，一通啪啪啪下来，曾延安略逊一筹。第二项，攀登，四百米障碍，钻火圈，投弹，三公里武装泅渡，十公里四十公斤越野。曾延安略逊一筹。特种驾驶，射击，格斗，破除坚固目标，偷袭，曾延安略逊三筹。爷俩比赛结束，回到老头子面前。“结果如何？”
老爷子问道。“我输了！这小子比他老子这个军人还军人！”
曾延安也扭捏，直截了当。“能认识到不足，说明进步空间还有，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拼吧！”
“是！司令员同志，参谋曾延安向您保证，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我期待亲自给你颁发勋章，而不是接到你的骨灰！参谋同志，立正！向后转，齐步走！”
曾定国命令道。曾延安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了，走进血与火的战场。爷爷最近忙碌了很多，看来局势越来越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了，苗秋实暗自揣摩。11月8日，星期三。期中考试今天开始，考试科目：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高一没有正式英语课本，按初中英语学习考试。11月10日，考试结束。11月11日成绩公布。苗秋实成绩名次提高了两名，波澜无惊。1979年1月17日，期末考试开始。1979年1月20日公布成绩。苗秋实级部排名第55名，班级第六名。大踏步前进，被评为高一六班进步最快同学。徐敏有点恨苗秋实，自己的第五名快不保了。一个多月来，爷爷几乎不回家，到处开会，下基层视察部队，军区大院紧张气氛，警戒等级空前。1月21日，寒假开始。苗秋实最近见不到爷爷，只好找杨参谋。“杨叔叔，我想见我爷爷，帮我联系一下吧。”
当天晚上，曾定国回到了一月没回的家中。“老头子，你终于回家了，累坏了吧，快歇歇。”
呵呵，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深厚。一家人吃罢晚饭，老头子喊了一声“秋实，进来”，进了书房。苗秋实迫不及待，直接穿越门户进了书房。曾定国一愣，还有穿墙的能力？这可是大事。“急三火四地找爷爷干吗？”
曾定国对苗秋实道。“爷爷，南部的行动命令应该下达了吧？我爸爸有机会参加吗？”
“上个月初就下达了，目前主力部队是粤东军区和南云军区，我们没任务，这个要保密的。”
“那我爸爸没希望了啊，怎么办呢？如何争取参加呢，用什么借口呢？”
苗秋实急得团团转。“爷爷，南云军区是做总指挥？是不是你的战友？”
“刚刚换人，你小子运气真好。是我老上级，老战友，杨得意。”
“爷爷，你跟杨爷爷商量一下，太湖军区派出战场观察组驻指挥部，所有必要可派观察组执行作战任务。这样一举多得，锻炼队伍，培养指挥人才，助力兄弟军区。观察组以排规模为合适，所有人员具备战地作战能力，人员构成指挥官两名，参谋人员八名，作战人员二十名，武器配备以突击为主，每人配手枪和自动步枪各一支子弹500发，班用机枪五挺弹药两千发，火箭筒五具每具配六枚弹头，手雷每人十枚，两部电台能与师军和总指挥部直接联络。”
“如果我能随行，可充当移动弹药库，你能配给多少武器弹药，我就能携带多少，轻武器重装备不在话下，而且我具备全域作战能力，战术支撑能力极强。”
苗秋实一副作战参谋的样子。曾定国的思想在激烈搏斗，如何借助军事行动来展现和发挥苗秋实的能力，他思考了好久，这次反击战是最好的机会。但是，如何介入是个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