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顺利吧。”林子薇喃喃地说着。
不过她的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家电厂商的话，是决计不会答应这种流氓条件的，李卫东想要干的事情，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这些厂商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平白答应这样的条件。
“不是希望，是我们一定会顺利的。”
想到这里，李卫东一脚油门下去，夏利直接窜出了一射之地。
……
两人赶到珠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找人打听了一下格立空调厂的位置后，两人驾车赶了过去。
格立集团，成立于1985年3月，前身为特区工业发展总公司，而格立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则成立于1991年，今天，李卫东要拜访的，便是这格立电器股份有限公司。
如今是93年底，如今这个时候，董小姐应该还没有坐上董事长的职位，目前的话，应该是公司里的营销部部长。
刚好，李卫东的业务，就是和她洽谈。
一想到能见到年轻时候的董小姐，李卫东便有些激动。
不过他们还没进入厂区大门，便被尽职恪守的门卫给拦了下来，“哎哎哎，你们俩是干啥的？”
“我是东来电器的总经理李卫东，来找你们董部长洽谈合作的。”
“董部长在开会，你们改天再来吧。”
李卫东笑了笑，然后将一盒香烟递了过去，“我们是从深市过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给通报一下？”
香烟开路后，门卫的态度果然好了很多。
将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后，他道：“董部长这个时候，应该开完会了，我一会让人给通报一下。”
“好嘞，谢谢您。”
……
几分钟后，开完会议的董小姐，回到了办公室。
而刚一回去，内线电话边打了过来，“部长，有个东来电器的总经理，叫李卫东，说想拜访您。”
“东来电器？”
董小姐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这东来电器是谁。
于是道：“就说我在开会，所有事情，全部往后推。”
“好的。”
……
另一边，得到回复后，李卫东一脸苦笑。
他知道这次的任务比较艰难，可没想到，这人还没见到，竟然就被赶出来。
“大哥，通融一下呗，就说我同时也是清源饮料的李卫东。”说话的功夫，李卫东将一张毛爷爷，塞进了对方手里。
门卫愣了一下，然后看在毛爷爷的份上，道：“行，我再帮忙通报一下，但如果对方还是不见，那我也没没办法了。”
另一边，内线电话再次打了进去，“部长，那个李卫东又来了，说他还是清源饮料的李卫东，您见不见他？”
饮料？
什么乱七八糟的。
董小姐想都没想，便准备拒绝。
不过下一秒，她却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道：“你说是那个清源饮料的李卫东？”
“对。”
董小姐思忖片刻后，改主意了，“你让他进来吧。”
董小姐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为之前他在轻工业协会发表的那一通言论。
她的主张，便是技术优先，技术改变世界，也正是如此，他们的广告语，都和别人不一样：格立，掌握核心科技。
所以，她是赞同李卫东的观点。
……
在秘书的带领下，李卫东跟林子薇，来到了会客厅。
李卫东跟林子薇坐下后不久，董小姐姗姗而来。
“不好意思啊，刚才在开会，招待不周。”
“没有的。”
李卫东跟林子薇分别站起来，跟她握手。
一番热情的寒暄后，董小姐说道：“李总，你的清源，在市场上，可是风光无两，可为何，你去辞去董事长一职，反而转投了家电行业？”
董小姐这么说，算是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是这样的，做饮料呢，本不是我心之所想。”
“哦，那李总想做的是？”
“家电，或者说科技，才是我的征途，才是我的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星辰大海”
董小姐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很显然，对于一个科技人来说，这，绝对是无比浪漫的话语。
“没想到李总不仅觉悟高，连文采也是如此斐然，那李总的东来电器，是何时成立的？”
“不瞒你说，刚刚成立不到一个月。”
“那还很年轻啊。”
“所以需要董部长多多支持啊。”
“那你需要我哪方面的支持呢？”说到这里，两人才算切入了核心话题。
“是这样，我希望呢……”
李卫东将心中所想，直白的表达了出来。
先拿货，后结款？
董小姐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经商这么久，可从来没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
即便是友谊商店这种合作商，那也不可能完全的先拿货，后结算。
这家伙，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
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后，道：“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另外呢，我这边还有个会议要开，小李，帮我送客。”
对方的态度，已经很直白了。
而秘书则站在两人身边，伸手道：“两位，这边请。”
林子薇起身，尴尬的冲秘书笑了笑。
然后两人起身，离开了格立电器。
……
“丢死人，简直是丢死人了。”
出了格立电器公司后，林子薇站在马路上，脸蛋红得发烫。
“卫东，你这办法根本不行啊……看看吧，人家直接把咱当骗子轰出来了。”
“这有啥？”
李卫东并没有感到意外。
“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开先例，哪有那么容易，咱再接再厉呗。”
“再接再厉？你还要去啊？”林子薇想到刚才的场景，就感觉有点臊得慌。
“子薇姐，我发现你这人，根本不适合做生意啊，你要知道，这生意场上，只有两种人，那便是成功者和失败者，脸是啥东西？你觉得我需要它么？”
“你不要脸，但我要脸！刚才那场景，丢死人了，咱回去吧？我觉得，咱就是再耗下去，那董小姐，也不可能答应咱的。”
刚才在里面，董小姐得知李卫东的诉求后。
脸色直接变了。
看他们的表情，就跟看白痴一样。
“不回去，这块硬骨头，老子还非得啃了。”李卫东豪言壮语道。
“我真是服你了，就算你想啃硬骨头，那咱是不是也得先把肚子填饱？”
听林子薇这么一说，李卫东这才发现，除了一顿早饭外，他们竟然一直没有吃东西。
“行，那先去吃东西。”
或许是化悲愤为食量，林子薇足足吃了两大碗面后，这才打着饱嗝，跟李卫东一起出了餐馆。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咱接下来，去哪？”林子薇问道。
“当然是找个宾馆住下，明天接着啃骨头啊。”
因为是在工业区，所以周边酒店啥的并不多，别说星级酒店了，连快捷酒店的标准都达不到。
好不容易找了家宾馆后，却被告知，只有一间房了。
李卫东累坏了，实在不愿再折腾，于是转身道：“只剩一间房了，要不咱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