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阮通跟五百名杨家军将士的死是刘浩忠一手造成的,整个杨家军的军营都闹翻了。也不知是谁带头起哄的,一拨人来到紫龙军的大营门口,叫嚣着把刘浩忠交出来之类的话。夏江明被囚禁,刘浩忠下落不明,紫龙军众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如今还被指责说误人子弟,害人凶手,他们如何能忍,来到杨家军的对面骂起架来。“你们骂谁是怂蛋,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们紫龙军也死了几百人,凭什么要受你们刁难!”
“对,欺人太甚,咱们找杨威镇论理去!”
“…”温知宏派去的人却道:“现在证据确凿,夏江明与西凉军首领哈努勾结,金谷年又带走了刘浩忠,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有本事让他站出来对质,逃跑算什么本事!”
“听说金谷年在木城庇护巫族一氏,西凉军统帅是许汉林,他就是巫族人,这样一说就通了!”
“紫龙军的诸位,你们认清现实吧,识趣的就与夏江明、刘浩忠划清界限,不然被认作逆贼处置,是要诛连九族的!”
温知宏环抱双臂,在旁看热闹道。“胡说八道,我们夏将军清白做人,刘副将也不是缩头乌龟之人,肯定是你们诬蔑他们!”
“兄弟们,他们就是故意来离间咱们,害死夏将军与刘副将的,咱们不能让他得逞了!”
紫龙军的将士跟着夏江明出生入死,有过命交情,岂是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当中有个性格火爆的副将更是一个拳头抡过来,将温知宏揍得满地找牙。“紫龙军造反了,杨家军的诸位大哥们,赶紧把人制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温知宏被打了,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干脆连杨家军也扯进来。一时之间,风沙四起,紫龙军与杨家军打成一团,谁也不让谁。温知宏从中脱身,朝一旁的人道:“愣着做什么,赶紧禀报杨将军说紫龙军要造反了,这群无赖死定了!”
此时,杨威镇来到关押夏江明的帐营。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刘浩忠的去向。夏江明寒着脸着:“浩忠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模糊,晕迷不醒,金谷年把他救走了。”
他没有隐瞒金谷年的身份。杨威镇呼吸有些急剧,声音骤然变冷:“金谷年真的来北川了?她逃出来的?”
夏江明没有正面回答,淡声道:“杨将军,恕我不能相告,我只知道金谷年医术高超,浩忠的命算是保住了。”
杨威镇的脸冷了许多:“金谷年是朝廷通缉犯,你跟她同流合污,自毁前途值得吗?还有刘浩忠,你带我去见他,我要问清楚当时的情景。”
“恕难从命。”
夏江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杨威镇面露狰狞:“夏江明,我现在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告诉你,不把刘浩忠交出来,你也别想离开!”
夏江明缓缓坐下,神色疲惫:“不管你信与否,我跟浩忠是清白的。紫龙军在龙州一战杀了那么多人,其中还包括哈努的弟弟哈达,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何与他狼狈为奸?”
杨威镇沉默了一会才道:“想证明你的清白,就把金谷年跟刘浩忠交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了,就算让我给你赔礼道歉,我也决无二话!”
夏江明一脸苦涩道:“浩忠命在旦夕,我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
对于他的拒绝,杨威镇拂袖而去。刚走到门口,门口蹲守的温涛忙凑上来:“杨将军,可问清楚金谷年的下落?”
杨威镇冷声道:“夏江明不肯说,只说刘浩忠身负重伤,还不知是死是活,他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真是岂有此理,这分明是他的托词,杨将军,依我之计,必须把金谷年捉起来。”
温涛阴狠道,“君心难测,万一皇上知道我们有金谷年的动向却不告知,该当何罪?”
杨威镇望向他。“夏江明肯定能联系到金谷年,只要金谷年得知他有危险,肯定会来救他的。”
温涛冷笑。杨威镇摇头:“不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千万别激怒夏江明,别忘了,他是紫龙军的统帅,事关你我生死存亡。”
可温涛想到温知宏仅凭二十枚手榴弹就端掉了哈努的精锐大队,那一千多枚手榴弹就是他手里的王牌,就算没有夏江明,一样能取胜。他还想再劝,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温家子弟走来,慌慌张张道:“紫龙军要造反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温涛忙询问情况,暗地里却悄悄打眼色。总归是温家子弟挑起的头,那子弟含糊地搪塞过去,只是一味说紫龙军蛮横不讲理,仗着龙州一战立了大功,连杨家军也不放在眼里。他的本意是挑起紫龙军跟温家军的过节,温族一氏从中获取渔利。杨威镇却怒视一眼温涛道:“平南侯,我不是说要把夏江明的事瞒起来的吗,为何你的人还要去招惹紫龙军?”
温涛没想到老东西不上当,打哈哈道:“杨老将军,紫龙军里出现叛徒,人多口杂,想瞒也瞒不住啊。”
“走,去看看。”
杨威镇不理会他,径直来到紫龙军军营。此时杨家军跟紫龙军的人扭打在一起,好些人受了伤,旁边还有人在起哄的,当属温知宏吆喝得最起劲。“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给老子住手!”
杨威镇怒喝一声,他的人先停了下来。随后,紫龙军的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杨将军,赶紧把夏将军放了,不然,我等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这些粗野汉子不像朝中文人圆滑,他们有一颗赤胆之心,却不性人情世故。如今在北川,杨威镇才是三兵统帅,况且温涛又一味在旁边上眼药,杨威镇立即想到夏江明若真是跟金谷年勾结在一起,眼前的两万紫龙军会不会听令于他,这是件大事。“国有国规,军有军法。夏将军暂时留在杨家军军营配合调查,你等安心呆着,再闹事,一律军法处置!”
他的语气不善,眼底有如暴风雨来临前夕。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