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回到长公主府,一家人恍如隔世,喜极而泣。看到文知雅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人看着成熟了,目光更坚毅了。“我早该想到是那小子把你拐了去。”
金谷年翻了翻白眼,冷笑道,“如今生了几个孩子,我女婿待你还好吗?”
文知雅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娇声喝道:“娘,你笑话女儿!”
待只有两人的时候,她才急于解释道:“文知孝想杀我,沈飞才不得不将他打晕,并把我们带走了。谁知,错过了城门的时候,便回不了宫。”
“如此,你就跟着他在外面鬼混,任由我满大街找茬,以为女儿被人贩子拐了?当看笑话?”
金谷年不满道。文知雅急眼了,忙发誓道:“娘,当时情况特殊,沈飞说你横竖要前往木城,倒不如将错就错,只有这样子,我才能离开京城,伴在娘亲身边……”“胡说八道,那不过是沈飞一厢情愿,亏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
金谷年抚额道,“你无端失踪,难道声誉不要了吗,以后还怎么谈亲?温泽言也任由沈飞胡来吗,老混蛋,他怎么能害你呢!”
文知雅不作声,但心里暖暖的。“娘,你跟温泽言很熟吗?”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听你的语气,他跟我也甚是相熟,可我以前从未见过他。”
当然,以前他是你的四弟。金谷年语结,一时竟无以反驳。“罢了,看你的样子,也没吃亏。”
她只得作罢,瞪她一眼,“横竖是你挑的男人,以后跪着哭也不要回来向我诉苦便是。”
文知雅心虚地垂眸,小声道:“娘,我跟沈飞清清白白的。他带着我去了温家军的部队,我在那里做大夫罢了。那里的士兵对我以礼相待,并没有逾越不轨的行为。”
“老二呢?”
金谷年眉毛一挑道。文知雅一脸羞愧道:“到底是亲兄妹,我没杀他,沈飞让人把他扔在了半路。”
金谷年顿时来气了:“糊涂,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你这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半天说不出话来。文知雅为难道:“娘,他是我亲大哥,我下不了死手。”
金谷年不想跟她争辩,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文家兄妹,永远学不会。金谷年不再纠结这些,她让文知雅去照顾伤者,自己则去见了龙大海跟高胜光。此次木程真派人来血洗长公主府,除了贾仁带的秃鹰部队,还有桐村、大井村、上尾村的村长跟人马。桐村的村长蒋一勇被当场歼灭,大井村的阮东升至今昏迷不醒,只有上尾村的林冬上下蹦跶,口口声声污陷金谷年要造反云云之类的话。龙大海咬牙切齿道:“木城与达城一仗在所难免,大姐头,咱们要及早做准备。”
金谷年摇摇头:“起因是我跟木程真的恩怨,如今还不能公然出兵。就怕师出无名,反被朝廷问责,后果很严重。”
她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若是宋哲宗知道温泽言跟她在一起,会不会怀疑她要造反,反倒派兵来对付她。皇帝疑心重,怕温泽言拥兵自重,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就在金谷年一愁莫展之时,李标带着两人在门口求见。“这是南为矿场的李方跟刘兵,这是矿场三百名矿工画押的请愿书。”
李标将一张血渍斑斑的布条交给金谷年,神色凝重道,“听闻长公主以一己之力扳倒了木家,兄弟们不忍公主被世人责问,愿将木程真的罪行一一公诸于世。”
李方跟刘兵拜见金谷年,急声道:“长公主小心了,木家还有两支精锐的部队,都是老将军的旧部,曾立过汗马功劳,其中又以龙虎部伍的木成风最有名气,此人善战,不可小窥。”
金谷年感到手中的布条沉重无比,抿了抿嘴唇问道:“多谢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助我,这份大恩,我金谷年铭记于心。”
“长公主,木城跟达城的仇已结下,趁着达城大乱,可取而代之。”
李标趁机提议道,“若是能解放南为的矿场,于长公主,于达城百姓,乃幸事。”
金谷年让李方跟刘兵回去,先安抚矿工们,待她准备了万全之策,再救他们出来。他们一走,金谷年就带着龙大海等人来到仓库。整个房间堆满了各种短弩跟火药、催泪弹之类的武器。“我不犯人,可人要犯我,必诛之。”
金谷年拿起一把短弩,调试了一番,道,“大海,你清点一下人数,挑选几个机灵的做队长,咱们要招兵买马,大干一场。”
龙大海跟李标点点头,心里的憋屈之气全然散去。金谷年又来见下尾村的村长—林冬。林冬见了她,目光有些畏缩,想到自己前途未卜,又作死道:“金谷年,我不怕你!”
“桐村的蒋一勇跟红树林的巫族人勾结,你们与蒋一勇狼狈为奸,我若是将你们送到京城交给宗人府,你还会有命吗?”
金谷年坐在椅子上,淡定道。林冬脸色苍白,嘴硬道:“金谷年,你休想迷惑我们,我们只是无辜的村民,祖宗十八代身世清白,不过是跟着蒋一勇怂恿来讨要说法,没想到你凶残成性,滥杀无辜!”
“蒋一勇死了,阮东升也凶多吉少,你是死是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金谷年冷笑,“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我把你杀了,再从上尾村挑一个机灵的做村长,岂不美哉?”
“对了,你不知道吧,我把木程真全家都杀了,还放火烧了整个木府。”
她扯扯嘴角,不在意道,“难道你的命比木程真还值钱吗?”
林冬没想到她如此残忍,紧绷的心被一盆冷水泼下来,顿时透心凉。面对金谷年的嗜血无情,林冬身边的人抗不住了,纷纷跪地求饶起来。“昭和长公主,林冬跟蒋一勇勾结想洗劫长公主府,草民们只是听从命令,真的不想造反啊,求长公主饶命啊!”
“草民可以指证林冬,他跟大井村的阮东升、蒋一勇暗地里来往,他们还曾多次往下尾村投蛇毒,草们民可以指证他们,只求长公主网开一命!”
“……”林冬瘫倒在地,面如死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