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雅郡主,你上回做的药皂还有吗?”
在御花园游玩时,文知雅被一个紫衣宫装女子拦住去路。女子大约十八九岁,长相清婉,皮肤白皙,目光和善。文知雅印象中并不认识此人。“这位是皇后宫里出来的夏才人。”
旁边有宫女提醒道。文知礼忙回礼,得知夏才人想要自己制做的药皂,礼貌地说回头让人送去给夏才人。夏才人连忙说不急,两人客套了一番,夏才人对文知礼的医术大为赞赏,还为自己这几日偏头痛的事请教了文知雅。文知雅为她把脉,又检查了她的舌苔情况,推断她偶感风寒,最近几日不要吃温燥的东西。一番谈话下来,两人又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聊着聊着说到文知礼的情况。“我听说四公子也进宫了,太后娘娘对他颇为看重,郡主真是幸福,兄弟都是有出息之人。”
夏才人夸奖道。文知雅嘴角的笑容凝住了,忧虑道:“我四弟的病时好时坏,连我娘也束手无措,真是头痛。”
夏才人意外道:“我听人说了,四公子长得仪表堂堂,谈吐清晰,并不像痴愚之人,怕是你们对他要求太严了。”
“我四弟的病本来好了,后来去了东柳镇,不过是上山一趟,谁知又变坏了。”
文知雅努力想了想,自从娘亲上雷公山阻止她跟蒋先华幽会开始,四弟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总爱跟着她的,后来变成惹不起的样子。“莫非是上山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夏才人抿嘴问道。文知雅在金谷年的影响下,并不迷信,淡声道:“许是我四弟本身的病没有痊愈,后面又发作了。”
“我听说要是遇上什么人去世,也会影响心智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四公子碰上什么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夏才人耐心地帮着她回忆道。文知雅听她这么热情,想了想道:“我只知道我娘跟四弟回来不久,山上就传来了汝阳王在寺庙里走水的消息,后来汝阳王爷也被人抬下山。”
“不过,我娘说了,世间并没有蛇神牛鬼之说,那都是骗人的。”
她又认真道。可夏才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又缠着她问起文知礼的变化,越听越心惊。“看来,四公子并不是痴愚,他是把自己的心封起来了。”
临走前,夏才人似笑非笑说一句。文知雅听得云里雾里的。等她回到如月宫,正好看到文振国在门口张望,徘徊不前。“你来做什么?”
她冲上前去,恼怒道。文振国见到她,欢喜道:“老三,听说你们来了,爹爹特意带了一些新鲜水果给你们尝尝。”
“不需要!你赶紧离开,省得我娘回来后,你又要吃苦头了。”
文知雅厉声道,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可文振国不死心跟在身后,还死皮赖脸道:“老三,别那么绝情,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爹,我就来看看你们…”“滚!”
文知雅猛然回头,凶巴巴道,“再不走,我让人把你撵出去!”
“老三!”
文振国脸色铁青,忍不住语气重了一些,“你就不能想想我好的一面吗?”
“你这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还有什么好说的。”
文知雅冷笑。文振国盯着她,冷不防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老二的事吗?”
文知雅愣住了。文知孝,是她的双胞胎哥哥,从两岁多就分开的哥哥。“二哥他还好吗?”
文知雅语声颤抖道。文振国眉头舒展,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道:“你让我进去,我再好好跟你说老二的事。”
文知雅犹豫片刻,最终妥协了。走进如月宫,文振国远远就看到文知礼坐在桂花树下,一副清冷的样子。“老四啊,”他眼里闪过一缕精光,忙走上前去,关切道,“怎么瘦了,是不是生病了?”
伸手想去摸他。文知礼一脸冷漠,寒着脸闪开了。文振国瞧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冷厉了。奇怪,这家伙怎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当初可是哭着喊他收留自己的。难道是因为金谷年成了长公主,他心智幼稚,却也懂得势利眼。哼,小样的,回头把你卖给宋世芳,看你还怎么傲气?“滚!”
见他迟迟不肯离开,文知礼冷冷吐出一个字。文振国:…文知雅见状,瞪着他道:“文振国,你不是要告诉我二哥的消息吗?你到底有何居心?”
文振国假装抹泪道:“老四上个月还很亲我的,肯定是你娘教唆他,哼…”文知雅不耐烦道:“你要是不说,就滚蛋!”
文振国装不下去了,才道:“你二哥过几日要回来了。”
“真的!”
文知雅惊喜道。提起文知孝,文振国变得骄傲起来:“你二哥文章过人,小小年纪便是秀才,又长得一副好相貌,哼哼,皇上太后也对他嘉赏有加。”
“二哥真有那么厉害?”
文知雅眼底泛泪,激动道。文振国自信道:“那是自然的,我对他教导有加,他也上进,为我们文家光宗耀祖,岂是你们几兄妹能比的?”
“那他平时都有哪些消遣,可有婚配?”
文知雅追问道。可文振国料想着金谷年快回来了,故作隐瞒道:“哎,你二哥能有今天的成就,跟他的努力分不开的,不过,他以前也受过打击,还一蹶不振…”欲言又止,吊足她的胃口。“你娘要回来了,我得赶紧走了,你千万别告诉你娘,我来过…”放下手中的水果篮子,文振国急巴巴往外走去。“你别走啊,你还没说完呢。”
文知雅追了上去。“想必我娘听到二哥的事也是欢喜的。”
她不满道。文振国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冷声道:“你娘都要嫁人了,哪里还顾得了你二哥的死活,哪怕是你们也一样。”
“你胡说!”
文知雅心头一跳,怒火中烧道。“哎,你看你娘回来那么久,把后宫搅得鸡飞狗跳的,是人干的事吗?我可不敢让你二哥跟她,随时掉脑袋的事!”
文振国冷哼一声,走了。留下文知雅一脸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