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芳说到做到,立马让人把文知雅给控制起来。顺天府府伊—贺林赶鸭子上架亲自审讯。“文知雅,你可知罪!”
公堂上,他重重地敲打着惊堂木,大声疾喝道。突如其来的审讯,让文知雅也意识到长公主要出狠招,――想冤打成招,忿然道:“贺大人,我说了,民女只是遭人操控,被引诱到郭家老宅,但我并没有杀害陈九儿,害她之人,而是另一个黑衣女人。”
“文知雅,公堂之上,休得信口开河!”
贺林大声质疑道,“若不是你跟陈九儿商定在郭家老宅碰头,你怎么会凭空出现于此?你又怎么会被衙差们捉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根本无需再审,你速速画押签名,还能少受一些苦头!”
说完,便让人拿着状词来到文知雅面前,想要逼她画押供认一切。文知雅自然是不答应的。“我不签,我是被陷害的!”
“我要见平津候夫人!”
贺林却冷冷一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传朱小二,张氏!”
随着她的惊堂木响起,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均是老百姓打扮。贺林指着文知雅,问及他们道:“此人,你们可见过?”
朱小二匆匆看一眼文知雅,大声道:“大人,当时跟陈九儿争吵之人,就是她!”
“对,当时吵得可凶了,左邻右舍的人都惊动了,民妇见她跟陈九儿又拉又扯的,陈九儿还在地上磕头,可文知雅相当无情,陈九儿被逼急了,就说出受她指使去害兰心铺子的……”张氏对着文知雅指指点点的,将当天晚上的见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说的是事实。却也不是。文知雅反驳道:“大人,那个陈九儿逼民女收留她,可民女知道长公主正在四处寻找她,自然不肯的。陈九儿情急之下,竟然信口雌黄,诬蔑民女,当中发生了一些争执,但是,民女可以发誓,真的没有杀她,更没有指使她去害人!”
“对了,芳疏铺子的其她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她神情激动道。贺林气闲神定道:“文知雅,整个芳疏铺子都有作案嫌疑,她们自身难保,如何为你作证,又如何不做假证?”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休得抵懒,我劝你乖乖画押认罪,还能少受一些苦头!”
他又大声疾喝道,“来人,让她画押签字!”
如此草草结案,也是没有谁了。文知雅恼羞成怒,骂道:“堂堂顺天府府伊大人,竟然不分是非黑白,草菅人命。我不服,我要告御状!”
“嘿嘿,文知雅,你以为平津候夫人真的能保得了你吗?不妨告诉你,如今连太后也表态了,命我缉拿凶手归案,你杀害陈九儿,论罪当诛。”
“而你的亲娘金谷年,为了救你,挺铤走险,不惜伤害明阳郡主为代价,阻止本官办案,这事已经捅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太后娘娘恼羞成怒,誓要将金谷年捉拿归案!至于你—”贺林微微伸长了脖子,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道,“不过是个诱饵。”
“来人!”
他扫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衙差缓缓走向文知雅。“不,你滥用私刑!”
“我不服!我要告御状!”
文知雅试图反抗,无奈她的两只手却被衙差死死地按住,沾上朱砂,直接按在状词上。看到状词上那鲜红的手印,文知雅吓得脸色惨白,当场气晕过去。“罪犯文知雅,持凶杀人,罪不容恕!明日午时,将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贺林重重地拍打着惊堂木,大声宣读着刑罚。文知雅深深看他一眼,晕了过去。而文知雅即将被斩首的事情在京城大街小巷传开了。芳疏铺子的人全部聚集到顺天府,大声喊冤。无奈贺林有恃无恐,扬言他们再不走的话,就将他们全部捉起来。蒋盈盈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平津侯府,却被告知赵丽容被召进宫了,迟迟不回来。接着又去了西南侯府,连慕容红云夫妇也被叫进宫了。宋世芳为了清除障碍,不惜动用太后的关系,将金谷年最后的依障给断绝了。蒋盈盈愁眉苦脸,无计可施。偏偏这个时候,文知德随着李单外出游学去了,至今未归。文知雅若是有个好歹的话,他们兄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对了,夏彩花母子何在?蒋盈盈诧异之间,突然想起夏彩花母子被金谷年接走了两天。刘浩忠走来,递给她一张纸条。“静候佳音,我自有计谋。”
这是金谷年的字。关键时刻,她总是这般冷静的。可事情都闹到太后面前了,金谷年能有什么办法?莫非—蒋盈盈堪堪打了个冷颤。估计也只有认亲的路可行了。物资空间,单独的房间里。刘嬷嬷耷拉着脑袋,嘴唇爆裂,渗出丝丝黑色血渍,眼睛黯淡无光。她就这样被绑在这里,两天两夜了。死,好想死。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已经让她崩溃了。直到金谷年出现在眼前。“金—金谷年,你,你杀了我吧。”
刘嬷嬷哀求道。金谷年戴着口罩,只有那双眼睛,异常的冷漠。她走来喂刘嬷嬷喝了几口水。“水—”当刘嬷嬷如饥如渴地想再喝几口水时,她却狠心地夺掉。“能活着就成,”金谷年淡声道,“水,你不配!”
啊!刘嬷嬷破防了,赤红的眼睛,布满层层的血丝,她神智错乱,大声骂道:“金谷年,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眼底全是青影,像熊猫眼一样。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金谷年淡声道:“杀了你,多无趣。”
手里举着那根针管,眼底带笑。刘嬷嬷眼里有了退缩,哀求道:“求求你,别再扎我了,让我歇一会,就眯一会,好不好!”
可金谷年不理会她,一针扎了下去。刘嬷嬷的眼瞳猛地扩大,感觉心脏砰砰砰地狂蹦起来。那一刻,她甚至有心脏骤停的感觉,什么也捉不住,无边无际的,飘渺无定……这是死亡的感觉吗?她累了,好想歇一会……明明身体已经干涸了,可神智却亢奋无比。刘嬷嬷的眼里,彻底没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