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我家雪梨的脸毁了,御医说了,此生再难恢复。”
肖湘玲一脸难堪道。也是在提醒赵丽容,这一切都是芳疏铺子里的文知雅所为,你难道没一点愧疚的吗?“肖氏,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相信那些人云亦云的假象。”
赵丽容正色道,“我看不起这些小家子手段,也不屑去干。”
“废话少说,王雪梨的房间在哪里,快带我去。”
她又趾高气昂道。肖湘玲脸沉下来,可仔细想想,又有些恍惚。确实,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芳疏铺子,而作为嫌疑人的兰心铺子,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倒有些妥合长公主的本性。难道—也摸不清赵丽容此番目的,想到自家地盘,想必她也干不出什么更过分的事,便带着她来到女儿王雪梨的房间。门口传来王雪梨摔东西的声音,还有怒喝声。肖湘玲刚走进来,迎面就飞来一块墨砚,幸好赵丽容身边的女人眼疾手快,推了她一眼,才幸免受伤。“雪梨,你这是干什么!”
肖湘玲脸一红,忙喝止道。王雪梨见她来了,本想着诉苦时,没想到连赵丽容也来了。她胸腔里的怒火积压到极点,又惊又怒道:“赵夫人……”本想骂人,最终没胆子骂出来。这个皇太后的嫡亲妹妹在圈中是不好惹的角色,连长公主宋世芳也要退避三舍的。赵丽容目光冷漠,离得远远的。倒是刚才推肖湘玲的女人快步走上来,紧紧盯着王雪梨的脸,半晌道:“她的脸,我能治。”
不仅如此,她还淡定道:“甚至连你脸上的红疤,我一并消除掉。”
也不知道宋明阳往面霜里放了什么,王雪梨的右脸出现了一片红疹,肖贵妃请了宫里御医为她诊治,但是红疹更明显了,极为难看。王雪梨长相本甜美,可惜左脸的方向有一道红色的胎记,虽然只有一根手指大小。长相有缺陷的她,如今更是没法看了。她从小备受羞辱,明明已经十六岁了,因为肖贵妃的关系,前来求取的人也不少,偏偏高不成低不就。她一心巴结宋明阳,羡慕她被众星拱月的样子,可宋明阳对她不待见,每次都恶语相向。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勇往直前。明明肖贵妃已经提醒过她了,让她别招惹宋明阳,那是个疯子,可她偏不听。如今,却是报应了。现场一度安静。肖湘玲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失声道:“此话当真?”
难道赵丽容是带大夫帮王雪梨治脸来的?金谷年转身,目光平静,声音清朗:“今日我就能帮她消除这块胎记。脸上的红疹配合服药,也能全消。”
“你是骗人的吧?怎么可能?”
王雪梨明明内心期待,却怕希望太大,失望越大。肖湘玲以为这是赵丽容的拖延之计,目的是为了救文知雅,恼羞成怒道:“赵夫人,连宫里的御医都无法医治我女儿的胎记,你的人如何能治,你要羞辱我们王家,也不必这般伤人。”
赵丽容冷冷一笑:“肖氏,我再说一遍,你女儿的毁容,与我的人无关,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是看雪梨这丫头着实可怜了一些,才请这位神医出面医治她,你们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来过。”
作势要走。肖湘玲一时拿捏不定。王雪梨却满口答应下来:“我答应!”
没有人比她更渴望变成正常人了。试一试又何妨。况且,她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如果金谷年治不好她的脸,而赵丽容又亲自来了,要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更加证实了赵丽容心虚,急着弥补一切。“那好,既然你答应让我医治,就听我的。”
金谷年让肖湘玲等人全部离开。肖湘玲自然是不肯,她怎么可能把女儿的安危托付给一个外人。赵丽容不容置疑道:“我人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肖氏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以为我还会跑了不成?”
“赵夫人说笑了。”
肖湘玲不得已,带着丫头婆子撤了出来。金谷年给王雪梨打了麻醉,直接带进手术空间。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她才从屋里走出来。肖湘玲早等不及了,冲进屋里,就看到王雪梨坐在床上,右脸上裹着绷带,而左脸—那些红疹竟然不见了。“她并不是毁容,只是普通的过敏,我喂她吃过药,再涂上了消炎去疤的药膏,已经消除了。”
金谷年冷冷一笑,“这种病症,普通的大夫也能治,但是拖久了,就真的毁了。看来,给你们治病的大夫,也不过如此。”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肖湘玲回过神,失声道:“所以,那个御医被人收买了!”
“娘,肯定是长公主干的。”
王雪梨情绪激动起来。“雪梨,休得胡说!”
肖湘玲喝住她,又问金谷年关于王雪梨左脸疤记的情况。她的声音变得恭敬起来。“十五天后,就能拆掉绷带,期间不要遇水,不要晒太阳。”
金谷年淡声道,“若是不能去掉疤记,你找赵夫人。”
这等于由赵丽容来做担保,该是有多大的自信啊。王雪梨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雪梨,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肖湘玲没想到女儿还因祸得福了,喜极而泣,赶紧询问王雪梨道。王雪梨认真道:“不疼,只是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但是我都能承受的。”
金谷年又拿了一些药给她。肖湘玲看药里面有一些圆形裹着金色液体的东西,很是神奇。那是维生素E。“这可以淡化色素,记得每日吃一颗,还有这些是左脸抹疤痕的,能把她额头长的痘痘也一并消除掉。”
金谷年解释道。肖湘玲不禁感慨,真是专业。而赵丽容见怪不怪,她也在服用各种补钙补叶酸之类的药,都是金谷年亲自把关的。这个女人,太神奇了。想着,她不禁抚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内心越发期待起来。肖湘玲亲自送赵丽容上马车,语气恭敬,跟来的时候天差地别。“赵夫人,最近京城不大太平,你身边的人,最好信得过。”
金谷年舒服地靠在马车上,突然说了一句。“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