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振国好说歹说,宋明阳才勉为其难接受他的建议,让文知雅做她的贴身婢女,带在身边亲自指导。文振国一脸慈爱地目送她们主仆离开,还感慨说这个继女太纯良了,亲女儿要是有她万分之一,他也无愧了。妥妥的见高踩低,又间接地讨好了宋世芳。而宋明阳缓缓走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旁边的红豆低眉顺眼道:“如此一来,候爷不得不把文知雅送过来,任您处置。”
宋明阳撇撇嘴,冷笑:“本郡主肯调教她,是她的荣幸,要看她识不识抬举了。”
似是想起什么,朝走廊外面唤了一声:“阿九。”
一个黑衣瘦男子出现在面前,作揖道:“主人唤阿九有何事?”
红豆走上前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一番。阿九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寂静的夜,走廊两端檐角吊挂的绢纱宫灯发出朦胧光芒。一阵寒风掠过,宋明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猛然回头,却是空空如也。她心里有些慌,不由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咣啷”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犹为突兀。“什么人!”
宋明阳惊出一身汗,她身边的红豆一脸警惕地查看四周。黑暗隐藏在暗处的影卫早已有所行动起来。红豆安慰道:“听管事说了,最近府里的野猫多了,明日要专门搜寻一番,怕是那些畜生惊扰了郡主。”
宋明阳一脸戾气:“办事不周的狗奴才,惊扰了本郡,明日让他们各自领十大板!”
红豆诺诺应了一声。进入岚兰殿门口,两边的灯笼噗地掉落在地,眼前突地一片昏暗。“红豆…”宋明阳慌了,伸手去找红豆。突地,她感到脖子一阵刺痛,麻麻的,像是被蚂蚁咬过似的。“郡主!”
红豆提着灯笼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女,神色慌张。宋明阳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脚踹倒红豆,骂道:“再有下次,杀了你!”
红豆敢怒不敢言,身后的侍女跪倒一片,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下。待她们浩浩荡荡进了岚兰殿,整个长公主府再次恢复平静。金谷年带着文知礼从物资空间出来,绕了一圈避开侍卫的眼线,离开长公主府。“怎么,心疼了?”
见小家伙低沉的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挑衅道。文知礼冷声道:“她们母女,该死。”
金谷年招呼他上马车,目光冷漠:“老三被人盯上了,我需要一个身手不错,又能照顾人的女保镖。”
文知礼与她上了马车,一路赶往云来客栈,抬头,远远就看见一抹黑色身影跃上二楼的方向…直到天色微曦,金谷年在郊野外的小山坡里填埋了影卫阿九的尸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的影卫个个身手不凡,还以命相搏,老娘双拳难敌四手。”
金谷年瞥向文知礼,唏嘘不已道。文知礼将尸体的泥土铲土,种上一棵树,冷声道:“影卫只听从令牌主人的命令,从不问过程。你想给文家兄妹找保镖也不是不能,回头我让人过去。”
“这才像话嘛。”
金谷年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两人坐在土坡上,看着旭日东升,将整个京城的繁华落尽眼底。金谷年递给他一块牛肉干,两个人慢慢地嚼起来,有时灌一口矿泉水。“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京城里自由出入。”
她望着京城被早晨的阳光覆盖,如金子一般的美景,无奈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组建自己的势力。”
为了掰倒长公主一党的势力。“你终于开窍了?”
文知礼意外道。老太婆一向懒散慢了,从未如此上进。咸鱼终于要宫斗了?金谷年翻翻白眼,吐槽道:“错,我纯粹是看宋世芳母女不顺眼,想教训一下她们而已。”
“在那里混还不是混,可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我,我不介意让他死得难看。”
她冷冷一笑,露出森然白齿。几日后,一家名叫“无忧杂货铺”横空出世。起初京城的老百姓也没注意到这家格调深沉,连牌匾也是毫不起眼的杂货铺。直到杂货铺旁边又开了一家成衣铺子,时常能见到一些达官贵府上的马车停留在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家“疏芳”的成衣铺子上。这个铺子的老板是谁?听说只做女眷们的生意。后面又有人传开了,说这家成衣铺子的老板姓蒋,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这小娘子曾是文楼镇人,后来逃难至柳东镇,逃难的路上,蒋小娘子被山匪欺凌,后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手双面绣玩得出神入化,无人能及。疏芳成衣铺子本来走的低端路线,首先是帮京城的怡春院的姑娘订制成衣首饰的,这倒也符合蒋小娘子的身份,无奈她的手艺被传开以后,连达官贵人的女眷们也慕名上门。当然,这些女眷们都是偷偷地,不敢光明正大的前来。直到有一天,西南候夫人带着一群女眷前来捧场后,疏芳成衣铺子的名声大振,广泛在贵妇圈子流传开来。疏芳成衣铺的商品都是闻所未闻的,不仅根据每个人的身形气质定制独一无二的专属产品,还能牢牢捉住男人的心。据说有个侍郎夫人使用了疏芳铺子的产品后,风流不羁的刘侍郎不仅浪子回头,还对夫人宠爱有加,春风几度后,刘夫人四十岁竟然老蚌生珠,怀上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令疏芳成衣铺子一度成为京城女子的闺中谈论的对象。那么,疏芳成衣铺子有什么魅力令女人谈之羞红了脸,男人直呼受不了…“回郡主的话,文知德兄妹去了李大学士府上做客,不知何时回来。”
红豆从一处安静素雅的院子回来,对着濒临崩溃的宋明阳小声道。“嗖”的一下,滚热的茶水洒在她的脸上,立即烫红了一片。红豆一动不动地跪着。不敢躲,也不敢怒。“废物,都是废物!”
宋明阳浓妆艳抹的脸,变得狰狞可怖,“要你们有何用!”
最近的日子里,她的脾气暴躁许多,动不动就大动肝火,底下侍候的婢女都波及无辜,惶惶不可终日。明阳郡主脾气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