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迎来了王记饼铺开张的日子。蔡娟早早就来到店铺门口,看到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文娟母子三人跟王氏。“怎么回事?”
蔡娟让人把色彩鲜艳的花篮送到门口摆起来,询问道,“广告发了没有?”
所有人都望向王修杰兄妹。当初王修杰信誓旦旦说任务交给他,保证完成任务。可他来到大街上,手里抱着一叠的广告,看着别人注视的目光,立马怂了。堂堂王家大少爷,沦落为大街吆喝的商贩,他干不出来。王氏了解前因后果,叹息:“罢了,怪我没考虑好。”
蔡娟看到广告上的卖二送一,询问得知是印刷铺老板提议的,她冷冷一笑,王家母子就摆设。她找到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出了一两银子让他请人帮忙派广告。一个时辰后,就连蔡娟都有些焦躁起来,门外有客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广告宣传单。“来两个卷饼,再要一碗高汤!”
进来的是一对夫妻,还带着一个孩子。王氏愣了一下,幸好蔡娟唤她赶紧动手,她才回过神来。文娟也慌慌张张地将客人领到桌子旁边坐下来,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高汤。那夫妻喝了一口汤,惊喜道:“原来是婆婆丁熬的汤,倒也不苦。”
文娟蹩脚地说了一句:“婆婆丁有清热解毒之效。”
王氏开始卷饼,手法熟练,等她做好一切让王悦儿端给客人,王悦儿却装作没看到,只顾着卖弄风骚,心想着怎么没一个帅气的少爷上门吃饼呢。蔡娟看不下去,又亲自把卷饼端过去,落落大方地跟客人们说起话来,还夸客人的孩子虎头虎脑的很可爱。紧接着,门口走进来三个男子,穿着统一的服装。询问才得知他们是木城学院的学生。这回,不用蔡娟动手,王悦儿扑上去,眨巴着眼睛,娇滴滴地开始介绍起菜谱。“哥几个饿得慌,每样来三个。”
其中一个少年出手大方,态度也彬彬有礼,一下子就俘获了王悦儿的芳心。她借着送高汤的由头,旁敲侧击一番,跟男子熟络起来,得知他叫沈东名,是附近旅馆的少东家。沈东名惯会看脸色,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花痴少女情窦初开了,他暗暗得意,还称呼王悦儿为卖饼小娘子,言语之间多有奉维。王悦儿喜得心花怒放,走到王氏面前,要她多做几个饼送给他们。蔡娟眼看她没法没天,低声喝住她,啐道:“这是生意,得按规乱来,若是你送这个不送那个,惹人笑话的。”
幸好文娟也意识到不对,阻止她。晌午将近,饼铺里出现许多客人,人满为患。蔡娟临危不乱,又去找来杂货铺老板老张借来两把户外的遮阳伞,两人忙活一番,才把伞撑起来。“蔡娟,你怎么对他们如此上心?”
老张跟长公主府有生意来往,一来二去的,跟蔡娟也熟。蔡娟淡淡一笑:“出门在外,谁没个急事,况且王氏跟同病相怜,我就是想帮帮她。”
老张呆呆地看着她。待她望向他时,他又急忙移开视线。王氏的手艺很好,不少的客人围在炉台边上看她现场做饼,一番行云流水下来,无不钦佩不已。而尝过她做出来的饼后,现场又响起阵阵惊叹声,直夸好吃。众人心里悬着的石头放松下来。在文娟的软硬兼施下,王家兄妹也不得不忙活起来,写写菜单,送送高汤还是可以的。在离开客人的推崇下,附近人家也慕名而来,或是堂食或是带走。直到掌灯时分,文娟才得到歇脚的机会,感到痛并快乐着。蔡娟给他们算账,一天操作下来,竟然赚了二十两银子。王氏露出欣慰的目光:“太好了,咱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文娟也觉得收入不错,可她实在累得两腿迈不开了。而王悦儿更是偷偷从客人那里收了钱,带着王修杰去街头喝奶茶去了。“不如请个伙计吧。”
蔡娟见文娟母子指望不上,对着王氏体恤道,“每当晌午时分,就会有许多客人来吃饼的,附近的铺子都忙得脚不沾地,光你一个人干,也不是办法,还得分工合作。”
文娟却觉得请伙计太浪费钱了,况且他们母子几人也没偷懒,一直干活。“不如,让希文出来帮忙?”
她把主意打到王氏的孙女头上,那丫头十七八岁了,长得高高瘦瘦的,就是性格木讷而已。王氏眼里掠过一道暗光,低声道:“希文性格太沉了,我怕得罪客人。”
文娟忙道:“也不用她干什么,站在柜台收钱总可以吧。”
蔡娟心想着文家真是机关算尽,冷声道:“王氏一个人顶你们母子三,你还要算计她孙女?”
蔡娟一整天都在帮忙,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尽管如此,也换不来文娟母子一句感激的话,仿佛是她应该做的。王氏见她们又要吵起来了,忙道:“蔡娟,你别说了,我让希文出来帮忙就是了。”
文娟生怕她反悔,笑道:“其实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好,还不如出来透透气,跟人说说话,性子也变得活泼起来。”
“但愿如此吧。”
王氏苦笑不已。临关铺的时候,王修杰兄妹才回来,他们手里大包小包,都是附近好吃好玩的,文娟询问才知他们私底下收了客人的钱,整整一两银子,全败光了。“你们以后不准收钱,否则,我就把你撵回文家村种田去。”
感受到蔡娟投来戏谑的目光,文娟寒着脸教训了儿女,心里却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王氏的孙女出来帮忙,省得蔡娟在这里指手划脚的,凭什么!王修杰嘴里叼着一个炸丸子,心不在焉道:“娘,不就是一两银子而已,以前你给的月例也不止这个数,我们忙活了一天,犒劳一下自己不行吗?”
“就是,我们干了一天,就当是提前预支工钱好了。”
王悦儿更是美滋滋地说道。开个饼铺也不是一无事处,至少她认识了木城学院的公子哥儿,他们都夸她人美心善,还说下次再来看她。王氏苦笑不已。蔡娟见她如此软弱可欺,比欺负自己还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