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二爷是吧?”
刘二听到男人自报家门,嘴角勾起冷漠一笑,“在场的叔叔婶婶哪个不是跟文家沾亲带故的,难道长公主都要把你们供起来不可?”
“当初紫龙军的夏将军,他带着一万士兵来到木城,也要遵照木城规矩,排除一切病毒的可能,才能进城。你们当中谁不想遵守的话,趁早离开吧!”
刘二的目光锋利地剜过在场的村民。他们都怂得垂下头。文大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妇人唤住了。“当家的,你少说两句吧,咱们等等又死不了。”
一个满脸愁苦的婆子映入眼前,她走来欲拉走文大强,哀求道。谁知,文大强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她身上,一脚踹向她的心窝口,骂道:“狗东西,谁让你多嘴了,没点眼色!”
婆子敢怒不敢言,脸上的愁色更深了。这时,有个女人走来扶起老婆子,怒怼文大强道:“大强,你还是男人吗,除了打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看清楚女人的脸,文大强冷哼道:“原来是蔡娟啊。怎么,金谷年除了净让下人来打发我们,她好大的脸!”
“你喝酒了?”
蔡娟捂住嘴,冷声道:“阿年不来还好,省得看清文家村人的嘴脸,心寒。”
文大强嘿嘿一笑:“我就知道金谷年有钱有地位了,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我们容易吗,从文家村迁到新生村,又巴巴赶来这里,一路吃了多少苦!都是拜她所赐!”
“来人,将他绑了,把嘴堵上!”
文大方看不下去了,带着人把他给绑了,骂道,“回头再不知悔改,就把他赶出去,谁也别拦着。”
文大方来到蔡娟面前,轻笑道:“蔡娟啊,你见了金谷年,让她帮帮大伙吧。大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投靠她的。”
蔡娟这些年跟在金谷年身边,不再是昔日畏畏唯唯的穷寡妇,三十多岁的她,看着像富家太太,自带气场,让人不敢小瞧了去。=。“阿年心里有数的,可她真的很忙。”
她淡声道,“大方,你身为文家的村的里正,交代底下的人管好自己的嘴,这里不同文家村,木城讲究律法,万一得罪了人,怎么死都不知道。”
想了想,她问起文家村有多少随迁的人员,让文大方登名造册,回头交给金谷年好做安排。“来的路上,一些人病死了,如今还有四百三十人。”
文大方沉声道。蔡娟摇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既然来了,金谷年留下你们,自然会安置妥当。做人要懂得感恩,别整日拿长辈的身份说事,别忘了,金谷年跟文振国已经毫无瓜葛,当初是写下休书的,还是你们这些叔叔伯伯见证下的。”
这些话令文家村的人一脸羞愧。“放心,我一定管住他们,不让他们添乱。”
文大方心里打了个警醒,赶紧表态道,又跑过去训斥文大强。蔡娟来到被文大强欺负的婆子面前,仔细一看,婆子大概五十多岁,皮肤白皙,就是满脸愁苦,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磨难一般。“我记得文大强的媳妇是邵氏,你是—”蔡娟想了想,疑惑道。婆子垂下头,不说话只是哭。一旁的人向蔡娟解释道:“这是一个月前文大强捡回来的媳妇王氏,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大孙子,怪可怜的。邵氏去世后,文大强整日酗酒闹事,经人说合,就跟王氏凑合搭伙过日子了。”
一听王氏也是寡妇,蔡娟同病相怜,安慰她道:“放心,来了木城就安心呆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王氏的眼睛略带混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就怕我当家惹恼了长公主,连我们也牵连在内,日子没法过了。”
蔡娟拍拍她的后背,忙道:“他是他,你是你,你若是有难处,回头只管来找我。”
王氏自然是感恩戴德。等蔡娟走后,王氏问身旁的人关于她的身份。恰恰问的是人是文多兴家的刘氏。刘氏以前住在文家隔壁,两家人斗得死去活来,最见不得金谷年的好,又妒忌蔡娟攀上金谷年。“她是金谷年的跟屁虫,靠着拍马屁赚了不少钱,你想讨好金谷年,找对人了。”
刘氏讽刺道。王氏哦了一声,盯着蔡娟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蔡娟回来找到金谷年时,她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本想着晚一些再来,金谷年唤住她:“文家村什么情况?”
蔡娟把文家村的人口,生病情况说了一遍。至于文大强借酒劲发疯的事,她只是略提一嘴。金谷年何等精明,立即猜出了这些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不过,她从不在乎。“文娟也还着儿女混在里面。”
蔡娟叹息道,“听说这一年来,钟氏死了,连同她的男人也不在了,总之,看着挺落泊的。”
金谷年冷笑:“狗改不了吃屎,你看到的是她们示弱的一面,回头又不知打什么主意。”
蔡娟问她打算如何安置文家村的人。“木城装不下那么多人,他们生活在乡下,自然还是做回农民。”
金谷年冷声道,“我打算把他们送到达城去。”
“达城受灾的风岭村已经建好了,一切到位,文家村的人过去便可以安定下来。”
她解释道。风岭村曾是达城管辖下的受灾村庄,曾经的村民已经分到木城各大村庄。金谷年接手达城后,拨了一笔巨款把它重新建设起来,如今已经大变样了。距离木城也就十里路,方便管辖。听到这些,蔡娟也不胜欢喜。金谷年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淡声道:“若是个个都像你一样,倒也容易打发。就怕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就这样,他们还不满足?”
蔡娟高声道。金谷年笑笑,来到窗台边,看着外面怒放芍药花,红得如鲜血一般。“人嘛,总想得到更多。”
“胃口是填不饱的,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