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二爷为何要帮我,不如说二爷想得到什么,不妨说出来。”
这一次,姜文没有立即接过那包药粉,而是恭敬道。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背过手,冷冷一笑:“我是见明帝不错,是庆国的良君,不想他越陷越深,把时间浪费在金谷年那种粗鲁的女人身上罢了。”
听到他对金谷年的评价,姜文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忙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是般认为,可惜皇上最近为了文知雅去世之事,茶饭不思,真真让人着急。”
“蠢货,没点出息!”
中年男人气骂道。姜文竟从他的语里听出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温泽言的事如此上心?“二爷到底是何人?”
她壮着胆子又问一句。中年男人回过头,目光阴冷,自带一股无形的气压。姜文垂眸,紧张道:“二爷如此帮姜文,我无以为报,想着以后为二爷祈福,保佑二爷如意遂愿。”
中年男人冷声道:“你不必理会我,只要安心在明帝身上照顾好他,这就是你最大的福气。”
有心敲打她道:“不该知道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问才好。”
姜文忙道:“我绝对不是有意窥探二爷秘密。我是最近听皇上说了一些事,不知如何是好,想找个人商量一番。”
“何事?”
中年男人冷哼道。姜文想了想,壮着胆子道:“二爷可听说过移魂之术?”
中年男人露出讶然之色:“你听过?”
姜文小心翼翼道:“我打听过巫族族长有一门绝秘的噬骨术,能将人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明帝早年被宋世芳陷害,差点一命呜呼,幸好的他灵魂转移到了文家愚智的老四身上—”她顿了顿,略带遗憾地叹息,“从此,他与金谷年的冤孽也开始了。金谷年于他,亦师亦乐,大概是他怀缅过去的经历,一直不能释怀。”
中年男人厉声道:“说重点。”
“明帝移魂到文家老四身上纯粹是巧合,可我却无意中得知,死去的宋世芳也曾得到了噬骨术,在许汉林出手前,她偷偷抄录了一份,这资料也被我无意所得。”
姜文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宋世芳因施法不当,几次变成不人不鬼的鬼物,那是她自己修习噬骨术不当,自然比不得许汉林这个亲传弟子,若是二爷熟悉此术,能不能把我的这脸,跟金谷年调换?”
姜文轻抚自己这张毁容的脸,目带寒意。原来,她从撞柱子毁容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主意,她不仅要修炼噬骨术,她还要变成温泽言最爱的金谷年的模样。那张脸美艳绝伦,是温泽言心心念念的爱人的脸。从前是宋世芳,现在有金谷年。“你手里有噬骨术?”
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光,伸手道,“把它给我。”
姜文岂肯轻易交出来,认真道:“二爷既来自巫族,想必也能修炼此术。二爷可愿答应姜文这个要求?”
中年男人眸色深沉,冷笑:“我答应不了你什么,我需得看过秘术才能知晓。”
姜文淡声道:“秘术在我手里,不过,今日我未曾带来。”
她也要留一手。“我今夜会来寻你,把它交给我。”
中年男人留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就走了。姜文心里有事,随便在寺庙参拜了一番就回来了。临夜时分,她手里拿着那个本子暗自摩挲,上面还残留着淡淡芳香。宋世芳想必也是想要金谷年的身体吧?可惜她一路辗侧,先是变成老太婆,随后又成了妙龄少女冯乐儿,后面—她的音讯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姜文有些拿捏不住,不知道施展这个秘术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以身涉险。一阵风刮过来。砰的一声,窗户合上了。姜文从里间走出来,看到灯影晃动,安静得可怕。“翠红—”她试图唤翠红进来伺候,可是,等了一刻钟,也没见人进来。姜文心里的不安放大,正要走出去时,不想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剑。“不必叫了,她不在。”
金谷年从角落里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姜文没想到她竟然潜了进来,吓得想喊人,可金谷年拿着白色的瓶子,对她喷洒了一阵雾汽。等姜文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一块棉布。金谷年就坐在对面,正悠闲地喝着茶,挑剔道:“堂堂丽妃,御赐的茶也一般般,你怎么不问温泽言要点好的茶招待人。”
“呜呜……”姜文目光惶恐,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金谷年端着茶来到她面前,目光玩味道:“你也渴了?”
扯开她嘴里的棉布,将手中的茶水灌了下去。姜文目瞪口呆!“咳咳——”她捂住喉咙,试图抠出来,可喝下去的水哪能轻易吐出来的?“你给我喝了什么?”
她瞪着金谷年,发泄道。金谷年扬起手中的茶杯,淡笑道:“你给我女儿喝的药,我把她提炼出来,还给你了。”
从死尸身上提炼毒药?这女人有病吧?“不,不可能!”
姜文坚信她没有这个本事,近似颠狂状,挣扎道,“你做不到的。冰红毒岂说提炼就提炼的!——”突地,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僵死在原地。金谷年算计她!她是故意的!“金谷年,你算计我?”
姜文从嘴角迸出一句吼叫。金谷年搬着椅子来到她面前坐下,淡声道:“别叫了,不会有人来的。”
“皇上,你,你跟他串通好了!”
姜文似乎想明白什么,觉悟道。随后,她又摇摇头,似是为自己开脱道:“不,不可能的,皇上不会这样对我。”
金谷年拿出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露出森冷的白牙。“那么,咱们算一下账吧。”
她粗暴地掀掉她额头上的伤疤,看到上面泛着黑血的洞口,面无表情道,“多好的一张脸,你真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