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一周里,整座京城最沸沸扬扬的便是纪王世子和清河郡主的外孙女定亲这件事了。 在皇家的有意传播之下,现在这件事情真的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虽然也有传言说这次的定亲宴,其实是为了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冲喜的。 可京城的百姓谁关心这个呀? 吃瓜或者能不能捡到便宜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这两家尊贵的府邸联合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宴席,自然也算得上是声势浩大。 太皇太后当场也一直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老人家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好转之象,不过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定亲宴结束后,又过了一个多月。 她老人家终究还是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夜里铜钟十二响,大丧之音天下明。 南楚那边也传来了陵王得上怪病,惨烈去世的消息。 据说那位陵王去世的时候,面色极其痛苦,双眼泛红,嘴唇泛紫,七窍流血,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这一切与萧景阳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萧景阳身着一袭白衣孝服,腰背笔挺的跪在众位皇子的身后。 按照祭奠规矩,他们这些皇族宗室还有一些达官贵臣,是需要在这里陪祭一个月,而且不可食荤腥,不可食甜味,最多就只能喝点米汤,仪表孝道。 这对于萧景阳和萧景琰而言,问题其实并不大。 他们一个是身负绝世武学,武力值极高的青年,一位是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郡王,对于他们而言,这点苦基本上都不能称之为苦。 可对于那些从小在荣华富贵中长大的皇子而言,这确实就有些难熬了。 这一个月的祭礼,对他们来说真的算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一月之期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好像又逐渐恢复了平静,这个国家又开始重新恢复了运转。 苏宅 梅长苏因为太皇太后的离世从而导致情绪极度悲伤,又强行坚持了一个月的祭礼,身子多少也有些吃不消了。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躺在病榻之上,额头不停的冒着虚汗。 萧景阳上一次的传功,只是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不再像原本那个样子时不时的会被吊命。 但也经不起这个样子折腾啊! 所以萧景阳没办法今日便过来再给他传一次。 看来这一身熙阳功力后面又得再重新练了。 “世子!晏大夫配了些汤药让宗主的身体好上了一些,可不知为何宗主还是这副模样。”
甄平站在一旁,面色极为焦急的说道。 萧景阳自然明白为何会成这副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上一次传功也只是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而已,这一个月的祭礼相当于是把已经逐渐恢复的蜡烛再一次抽干,殊哥没有直接过去,就已经算晏大夫很了不起了。”
晏大夫站在一旁,话都不想再说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其实他能做的已经差不多快做完了,萧景阳这一个月每天都在祭礼现场跪拜,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一趟苏宅。 如果不是晏大夫医术好的话,梅长苏怕是已经彻底凉凉了。 萧景阳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着晏大夫问道: “晏大夫,是否有办法可以让殊哥的精神状态或者至少身体要好上一些,我才好给他传功。”
“他现在这副状态,我怕他受不住我体内的内力。”
晏大夫眉头微皱,思考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行!我来想想办法。”
晏大夫轻叹一声,走到一旁的黑色包裹面前。 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布袋。 他将布袋缓缓摊开,上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细小银针。 “我今日给他施一道针,可以让他的状态好上许多。”
“可这也是有代价的,这相当于是在消耗他身体为数不多的潜力,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强行回光返照。”
“若是你这次传功没有效果,或者效果不大的话,这一次他可能就挨不过来了。”
萧景阳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甄平也是脸色一变,格外的慌张。 “这。。。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告诉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晏大夫心中也是窝火,朝着甄平怒骂一声。 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这些人,梅长苏需要静养,需要补身子。 可是这些人偏偏不听。 不听医生的,又为什么要让我来看病呢? 若不是上一次萧景阳传功之后,梅长苏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好转,气色也更加红润光泽。 晏大夫也不会出此下策,采用这种办法。 “晏大夫施针吧!”
梅长苏虚弱的声音在大家的耳边响起。 声音很小,几乎微弱的很。 不过在此刻的房间里,大家却全都听清了。 梅长苏刚刚便清醒了过来,自然也听到了几人的吵闹声。 他相信晏大夫的医术,更相信萧景阳的能力。 他坚信萧景阳是绝对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的。 “宗主你醒了?”
甄平急急忙忙的走上前,来到梅长苏的床榻前,一脸急切的询问道。 梅长苏虚弱的点点头,他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晏大夫拿着针灸袋子,来到梅长苏的床前说道: “你确定吗?刚刚我所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这是一场赌注。”
“哈哈!”
梅长苏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我又何尝不知这是一场赌注,可我相信下注的人,我相信你们。”
萧景阳并没有走上前,而是盘腿坐下,尽力的运转身体内的熙阳内力。 他想要尽可能的再提升一些,毕竟这一次和第一次是不一样的。 他需要先把晏大夫施针之后梅长苏所消耗掉的生命力先补充回来,然后在改善他的身体。 这工作量可比第一次要大的多呀。 梅长苏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嘴角含笑,轻轻的点点头。 晏大夫自然也不再多说,让甄平将梅长苏服侍躺好了之后,将布袋摊开,取过一根蜡烛还有一碗清酒,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甄平实在是不忍心看了,便转头走了出去。 将这一切搞完都已经到了夜晚时分了。 萧景阳此刻已经力竭,躺在一旁,闭着眼睛,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这一身的熙阳内力其实相当于又被废了一遍,哪怕他人体内最主要的是九阳内力,可这损耗仍然是过大的,这滋味其实也并不好受。 梅长苏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苍白之感,面色也逐渐红润。 他现在也是格外的疲惫,可却没有刚开始的那般难受了。 过了半晌,萧景阳缓缓睁开眼和梅长苏对视一眼。 “哈哈哈哈!!”
两人随后相视一笑。 “这一次辛苦你了,又消耗了你的功力。”
梅长苏开口说道。 “这没什么大碍,本来我练这玩意儿就是为了治你的伤的。”
萧景阳笑着摆摆手。 “话说这段时间,谢玉的案子判下来了。”
萧景阳突然讲起了谢玉的案子。 “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居然硬生生的把死罪改成了流放。”
“着实有些手段。”
萧景阳自然知道这是夏江所为,可梅长苏不知道萧景阳知道啊,所以才如此的说。 “这件事情是夏江一手办到的。”
梅长苏抿了抿嘴淡淡的说道。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嘴里有股苦味,不由得端起一旁的清茶压了压口中的味道。 “悬镜司的首尊夏江?”
萧景阳眨了眨眼,说道: “他这么厉害?”
“他自然厉害。”
提起这个人,梅长苏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眼中的恨意都快化为实质了。 “实在不行,我去把他干了吧?”
萧景阳用手比了比脖子。 他自然也看夏江不爽的很,而且以他现在的武功,想要把他杀了轻而易举,而且绝对不会有别人发现。 这就是实力上最大的差距。 “不可!”
梅长苏有些惊讶的看着萧景阳,他确实也没想到萧景阳会想出这么个办法。 “他要死,但也得等赤焰之案昭雪之后才能死。”
“我们与他之间不是私仇,而是整个赤焰军整个禹王府近十万人与他的仇。”
“他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一掌拍死他太便宜他了。”
“你以后切莫有这么凶狠的想法。”
梅长苏突然劝告道。 他真的很不想面前的这个弟弟,变成一个心狠手辣,视生命于无物的人。 “你现在已经定亲了,该知道你身上的责任。”
“若是无事,闲暇时看看兵书,以后也好帮衬帮衬。”
说着梅长苏从一旁的书柜里,取出了几本灰皮的书籍。 “这里是我闲暇时所收集的兵书,里面所涉及之兵法十分之广泛。”
“你若无事可做多研究研究这个,少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哦!”
萧景阳撇了撇嘴。 梅长苏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他也不希望萧景阳就这么在幕后生活一辈子。 男儿一世,自然应该为国家开疆拓土,保家卫国。 更何况萧景阳这一身的武艺,若是不运用在战场上,岂不浪费? 他自己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自然知道一身的好武艺在战场上有多么至关重要。 在梅长苏的心里萧景琰和萧景阳是绝对不可能互相论所谓的心计,搞所谓的权力平衡。 他们两个都是自己至信之人。